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坎农 -> 受审的社会主义——坎农的法庭证词（1941）
詹姆斯的法庭证词
第三部分
李大宝 译、温谦 校
社会主义工人党与托洛茨基
问：那么，列夫·托洛茨基和社会主义工人党有什么关系？
答：我们采取托洛茨基的方案并开展运动是在1928年，那时，我们的派别被驱逐出了共产党。
我们在与他进行任何私人接触之前就已经开始支持他的方案了。他被驱逐出俄国的党，并被流放到亚洲阿拉木图一个荒无人烟的地区。我们和他一直没有联系，我们不知道他身处何处，是否还活着，但我们有他一份叫做《共产国际纲领批判》[5]（译注：又名《列宁以后的第三国际》）的重要纲领性文件。这本书详尽地阐述了他的理论与斯大林的理论之间的根本区别。这被我们的方案所采纳，因此我们从一开始就宣告自己就是托洛茨基派。
我们在这里工作了六个月，但都没跟他有任何联系，直到他被驱逐到土耳其的君士坦丁堡后，我们才和他建立了联系。党内各位主要领导人随后拜访了他。我们和他进行了大量的通信，在这些通信和个别党员对他的拜访中，我们与他建立了非常密切的关系，我们一直将他视作是我们这场运动的理论启发者和导师。
问：你第一次拜访托洛茨基是什么时候？
答：我们第一次是在被开出党籍后，于1934年到法国拜访了他。
问：如果有的话？请问托洛茨基在社会主义工人党学说形成的过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尽管他不是我们党文件的起草者，但他的思想诠释了当代马克思主义。我们才能够习得核心概念并将之在美国的语境下进行改写，同时还试图适用于美国的现实状况，这些都发轫于这一理论源泉。
问：他当时写过关于美国当时的现实状况和发展情况的文章吗？
答：我不记得他当时写过很多关于美国的东西。
问：他当时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们的小组在美国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实际行动？
答：有的。我们早期一个有争议的话题就是我们应该从事什么样的活动。他赞成我们早期阶段开展纯粹的宣传活动，这与我们所说的“群众工作”是有区别的。我们的人数太少了，除了发表一篇论文让一些人接受我们的基本理念以外，我们不能指望去做其他任何事情；由于当时形势的需要，我们的小组被分配到一项非常非常小的日常宣传任务，他对此表示支持。
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托洛茨基频繁接触的？
答：他被驱逐出法国，随后又离开挪威，最后在墨西哥总统卡德纳斯的同意下，获得墨西哥的政治庇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具体的时间应该是1937年1月。此后，他一直住在墨西哥，直到1940年8月21日被暗杀。他在那里的时候，我们经常去拜访他。我在那里当面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1938年的春天，另一次是在1940年的夏天。其他的党内领导人和党员也经常拜访他。我个人和他保持着非常活跃的通信联系，党内的其他成员也是如此。我可以说，在他来到墨西哥之后，我们和他保持着非常、非常密切的联系。
问：社会工人党在帮助托洛茨基进行安全保卫，以及在资助他的开支方面做了什么？
答：我们知道托洛茨基是被斯大林列入暗杀名单的，斯大林通过大规模的审判，清洗和构陷等方式，处决了几乎所有重要的革命领导人。我们知道托洛茨基是斯大林所有反对者中最伟大的一位，因而已被定为暗杀目标，我们也承诺要对他进行保护。我们为此成立了一个专门委员会，其唯一目的就是筹集资金支持这项工作。我们提供警卫，并定期系统地提供资金，还把他的房子改造地尽可能坚固。我们筹集并提供资金为他买了房子。我们支付了派往那里的警卫的费用，总的来说，我们尽一切可能保护他的生命并便利他的工作。
问：你和托洛茨基在那里进行的讨论的性质是什么？
答：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中所有的重要问题。
问：包括美国劳工运动中的问题吗？
答：包括。
问：你是否跟他讨论过关于544 护卫队（union defence guards and Local 544）的问题
答：没有，我个人没有和他讨论过544 护卫队。我们只和他讨论了一般意义上的护卫队问题。我想这是我们在1938年造访时进行的。
问：你知道托洛茨基会有很多访客吗？sy
答：是的，我知道他有许多客人，因为我作为党的书记，经常被请去给想拜访他的人写介绍信。拜访他的不仅有我们的党员，还有记者，还有一群曾经造访过墨西哥的学校历史老师，在墨西哥的时候，各种各样的公众人物以及许多持不同观点的公众人物也拜访过他。
问：你和托洛茨基的讨论会涉及到一般性的政治问题，是吗？
答：是的，关于战争、法西斯主义、工联主义的问题。
问：但这些与党的活动、党支部、党部都没有关系。
答：是的，我不记得托洛茨基曾经对党的地方工作的细节感兴趣，我想不起来了。
问：他有多忙？
答：他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忙碌的一位。除了繁重的政治工作和要处理大量的信件，托洛茨基还要投入新闻工作，他不仅为我们写了无数的文章和小册子，还要为《纽约时报》、《星期六晚邮报》、《自由报》等报刊杂志写稿。除此之外，在从1929年流放至土耳其到1940年去世的这十一年间，他的作品产出数量比那些以写作为本职工作的普通作家还要多。他写了三部关于俄国革命史的巨著，从写作工作量的角度来看，这是任何其他作家需要一生才能完成的任务。他不仅完成了皇皇巨著《被背叛的革命》（The Revolution Betrayed），在那段时期，托洛茨基还书写了他的自传和无数篇幅较小的著作、小册子以及文章。
问：所以那时的党是否不会因为政策、活动方面的小问题而去打扰他？
答：据我所知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因为小事而去打扰他。
尾注
[5] 托洛茨基，“共产国际纲领草案—对根本原则的批判”，《列宁以后的第三国际》（开拓者出版社：纽约，第三版，197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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