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资本主义与整个星球的对立
按地区划分的年增长率 1961—1998 地 区 1961—1998 1985—1998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成员国 3.8 2.3 拉丁美洲 5.1 3.2 撒哈拉以南非洲 4.2 2.1 东亚和东南亚 6.8 7.5 南亚 3.6 5.6 资料来源:约翰·维克斯,“全球化,全球化的谎言:20世纪90年代世界经济之谜”, 见R·阿尔布利顿等遍著的《资本主义的发展阶段》(HOUNDMILLS,2001) |
彻底推行全球化政策的组别在上世纪90年代的表现远不及前几十年(如经济发展与合作组织成员国,拉丁美洲和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而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发展最快的那组——东亚和东南亚,在90年代也进入严重的衰退期,躲过90年代衰退期的南亚,是最少推行放松管制、贸易自由化、放开资本帐户政策的那一组。由于这些政策是否能促进经济增长的假设尚未得到证实,因此它成为全球化的一个谜团。[7]
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由货币交易者和大型投资组合管理者引起。他们长期在高强度的竞争压力下工作,他们只是从个人生存角度出发,采取了理智和必要的行为。但对于整个金融系统,尤其是相关国家,这种行为在客观上是非理性和具有破坏性的。[13]
在这保持了平均每年20%增长率的10年中,投资的增长速度达到GDP增长速度的三倍,反映出亚洲正被严重的过度投资所困扰。现在……产出能力的利用率在很多国家或地区都很低,例如中国(60%以下),韩国(70%以下),中国台湾地区(72%)。[7]
根据欧洲信息科技观察组织的研究,1997—2000年间,电信业的投资增长率在美国达到约20%,在西欧达到约50%。
这些投资中的绝大部分实际上都被浪费了。一项估计表明,在过去4年中,仅在电信行业浪费的资金就告达1万亿美元(6900亿英镑)。投资都浪费在诸如开光缆等无用的项目上。
在整个信息科技产业,以往过度投资留下的后遗症随处可见,太阳微系统(Sun Microsystems)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司考特•麦克尼利坦言他不得不与自己的产品竞争,以相当于市价10%的破产价格出售公司股票。[12]
20世纪,在动荡的全球背景下,社会的发展总是选择 鱼式的进化策略(原中译本如此——录入者注),而鼠类策略实际上更适合动荡的背景。我们积极追求的只是对各种短期的环境适应性。也许我们中间有四分之一的人生活在完全可以预见的环境中,有稳定的气候,廉价的能源和水资源,快速的人口增长和经济增长。而其他人只能站在一旁憧憬这样的环境。我们的制度安排和意识形态也建立在这样的策略前提上。
这样的策略并非很容易被打破,但它只是暂时的。自最后一个冰川纪结束以来的10000年中,气候的变化不大,但是现在变得越来越快。廉价的能源是1820年后化石燃料时代的特征;廉价的水资源,除了某些地区,早在19世纪就成为可能;从18世纪中叶起,人口开始快速增长,快速的经济增长则始于1870年。认为这种环境能持久不变,并且依赖它的延续而生存,这是一个有趣的赌博。[1]
早期的工业群建立在以水做动力的纺织工场附近。后来转移到以蒸气机做动力的工厂附近。20世纪中叶之后,主要的工业群集中在煤矿、铁矿、钢铁厂、铁路附近:重工业集中于布满烟囱的城市中。我们不妨将其命名为“焦炭城工业群”,来纪念查尔斯•狄更斯的焦炭城……接下来的另一种工业群形成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并在40年代到90年代的半个多世纪里主宰了工业领域(第二次世界大战也起到了推动作用):生产流水线、石油、电力、汽车、飞机、化学、塑料、合成肥料,由大型公司组织进行生产。我们把这种工业群称作“汽车城工业群”,以纪念底特律这个世界汽车制造中心。焦炭城工业群和汽车城工业群都在北美、欧洲和日本孕育出一批大型企业,而这些企业带来的高效率与规模效益又反过来推动工业群的发展。这是一种技术系统和生产结构共同进化的过程。[3]
让我们不要为所谓人类战胜自然的胜利沾沾自喜。对每一个这样的胜利,自然都会对人类进行报复。尽管每一个胜利第一眼看去都带来了我们所希望的结果,然而接下来就会发现还有很多截然不同的、无法预见的后果,这些负面作用往往盖过起初带来的益处。在美索不达米亚、希腊、小亚细亚还有其他地区,人们砍伐森林以取得耕地。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以这种手段获得聚居区和水资源的行为就注定了他们的国家如今孤立的境地。当阿尔卑斯地区的意大利人伐尽阿尔卑斯南麓的针叶林时,他们没有意识到这样做是在断送当地的畜牧业,也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使山泉每年的断流期变长,而一旦雨季来临,就会造成平原上的洪水泛滥。在播种马铃薯的欧洲人也没有想到播种这种淀粉块茎就是在传播结核病菌。这些都提醒我们,不能像征服者那样奴役自然,好象我们是这个自然的局外人。事实正好相反,由肉体、血液和大脑组成的我们,属于这个自然,处于自然的核心。我们对自然的所谓掌控,不过是人类相对其他生物来说,在掌握自然规律并合理利用它们方面具有优势罢了。[6]
永远不要指望跨国公司和富裕国家在最终意识到他们的行为会毁灭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时能够及时收手。在我看来,即使他们为了自己子孙后代的将来考虑,想有所收敛,也是身不由己。资本主义就像是一部飞速行驶着的自行车,永远只能前进,要不然就只有倒下。资本主义企业的竞争不过是要看看谁在最终撞墙倒下之前冲得更快。[12]
隐藏在市场背后的手只有握成拳头才能发挥力量。
市场发挥作用和繁荣的前提条件是产权的保护和确认。而这又需要有强大军事力量做后盾的政治体制的支持……事实上,麦当劳的兴盛离不开美国军用飞机F-15的设计者麦克唐纳•道格拉斯。确保硅谷科技公司蓬勃发展所必不可少的世界安全的拳头被叫做美国陆军、空军、海军和海军陆战队。[2]
当前已经不可能再谈论什么“美国帝国主义”。很明显,现在出现了集团和精英,他们控制着剥削者,战争机器,还有那些想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整个世界的人们,他们的控制充满着矛盾,而且这种矛盾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解决。目前,首先是北美大老板们行使霸权,紧跟在他们背后的还有欧洲人、俄罗斯人、中国人。他们可能支持、削弱甚至取代前者的领导地位——这些变化只是表面现象,而根源是资本,集聚起来的资本。[7]
帝国主义形成的条件都已具备,然而对帝国主义的需求和供给已不复存在。弱者仍然依附于强者,强者仍然需要一个有序的世界。这个世界高效有序地传播稳定和自由,容许投资和经济增长——这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的诱人。
到那时我们需要的是一种新的帝国主义,它尊重人权和世界性的价值观。我们甚至已经看到它的轮廓:一种能够带来秩序和团结的帝国主义,不过目前还建立在自发的基础上。[9]
恐怖主义就是通过袭击,唤起无辜人们对强势群体所犯罪行的关注。21世纪的无辜民众将会因为霸权主义者近几十年来的冒险行为遭受灾难性的报复。尽管大多数美国人可能不知道有人以他们的名义做过和正在做什么,但他们——个人或者集体——都会为他们的国家企图主宰全球的不懈努力付出惨重的代价。[12]
世界上大多数最贫穷的国家都没有被纳入跨国资本主义,他们被认作是风险过大的投资和贸易地区而被资本“遗弃”。习惯上把这种经济地区的划分称作“北方”和“南方”。这样更便于使用,但这只是一种粗略的划分,并不完全符合地理界限。俄罗斯大部、中国、前苏联周边中亚地区的共和国被归入“南方”,而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则属于“北方”。[17]
今天,在纽约和华盛顿遭受袭击的6个月后,美国正在构筑一个自中东横跨整个亚洲,从红海到太平洋的军事网。
美国军队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就活跃在很多国家境内。美国陆军、海军、空军如今正在更多以前从未涉足过的国家中扎根。他们的目标是提供一个战略平台,以便随时攻击任何乔治•布什认为对美国构成威胁的势力。[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