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传记·回忆·评论 -> 马克思的女儿们——未发表的信札(1979)

  劳拉1884年10月来到伦敦,11月中旬回到巴黎。
  在这一年的最后几个月中,“社会民主联盟”的形势不断恶化,在下面这封重要的信中,杜西向劳拉汇报了这一阶段所发生的事情。信中对分裂的原因作了明确的分析:海德门独断专行,单凭他个人的好恶行事,排除异己,搞沙文主义,搞阴谋、讲妥协。实际上他和法国的可能派狼狈为奸,阴谋反对国际主义的马克思派,但表面上他又是马克思经济学说最内行的宣传者(此人态度暧昧,使人困惑不解),在这方面他还是威廉·莫利斯的启蒙者哩。而莫利斯是英国最伟大的作家和艺术家之一,正是他带头反对海德门。在12月27日大吵大闹的会上终于发生了分裂。海德门处于少数,执行委员会的大多数人辞职,成立了一个新的组织“社会主义同盟”;该组织由莫利斯领导,他创办了一份高级刊物《公益》,杜西负责该刊的国际专栏。人们可以看到(这是这封信所披露的)恩格斯在这次分裂的准备过程中所起的既积极又隐秘的作用,以及在新组织成立的初期,他所起的审慎的监督作用。
  这封信原文第一次发表在保尔·梅埃所著的《威廉·莫利斯的乌托邦思想》一书的附录中,该书1972年由社会出版社出版。

60.
爱琳娜致劳拉

1884年12月31日于伦敦



我亲爱的劳拉:
  我感到非常对不起你,但我知道,要是你得知我很少有时间通信,你就会原谅我好久没写信。这一点,你是深有体会的,因为你自己也忙得不可开交。我猜你已从恩格斯那里知道爱德华和我在伦敦中央车站前面傻等,而你却在车站里面,这事恐怕要成为尼姆和恩格斯今后谈论我们的笑料。没能给你送行,我非常恼火!我们希望发生一点什么事,能使我们到巴黎走一趟,哪怕几天也行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尽管有最良好的愿望,可是你知道,钱包已干瘪了。不过我们还没有放弃一切希望。在这方面爱德华是一个十足的米科伯[1],他总是充满信心地认为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样就可以促使我们动身了。
  我知道你想了解“联盟”发生的事情。我不必细说。保尔和你,你们有你们的布鲁斯,我们这里所经历的事和你们对付可能派所经历的和将要经历的事毫无二致。即使不计较海德门对所有“不肯追随他的人”所进行的人身攻击和所作的无耻诽谤,那也根本没法跟他共事,他把事情做得太绝了。个人问题——在这类活动中涉及个人问题是不可避免的——同主要问题相比,毕竟只是次要的(爱·艾威林语),而主要问题在于我们究竟要堕落为一个单纯民主的托利党式的政党呢,还是继续遵循德国社会主义者和法国工人党的路线。莫利斯提出了对肖伊的信任案(海德门对肖伊进行了无耻的诽谤)以及对海德门的不信任案,在投票中我们取得了多数,尽管主席亲自参加了表决(异乎寻常的作法),尽管海德门招集了他的全部“党羽”,也无济于事。
  在这一点上取得胜利之后,我们集体退出“联盟”委员会。我们的多数派力量还太单薄,还不足以使我们真正摆脱沙文派。所以,我们在正式请示恩格斯之后,决定退出,成立一个新的组织,名称将是“社会主义者同盟”。巴克斯想要我们出版一个周刊,但恩格斯坚决反对,所以目前我们大概只能将就办个月刊。现在我们总算摆脱了“联盟”的不纯分子,将军答应帮助我们;其他很多迄今为止旁观的人也来与我们会合,我们自然会得到(通过恩格斯)德国人的支持,我们也要依靠工人党。我们将起草一篇简短的声明,分发给各国社会主义政党,一则向他们解释我们的分裂,二则为了取得他们的支持。海德门现在大概能实现和布鲁斯的同盟,这种同盟是他渴望已久的,而我们一直加以阻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想保尔已在上周那期《正义报》上看到了那个信口雌黄的骗子手阿道夫·斯密斯[2]对他和盖得的攻击。他准备反击吗?如果他认为有必要,请他在我们的报上反击。对啦(也许恩格斯已经给你们写信谈过这个问题,要是这样,请原谅我的重复),保尔应该写信给秦平和弗罗斯特,要求他们把自己的名字从《今日》的撰稿人名单上划掉。除了一般性的评论文章以外,他不可能再给这两个人写什么东西,因为他们一口咬定我们,你和我,伪造了一封信[3]。对啦,关于这个问题,我要向海德门和他的亲信们发起“猛攻”。海德门不肯明说,含沙射影地说什么信是伪造的,但他又不得不把话收了回去。我给他念了你关于这个问题的那封信,然后我对M.H.[4]谈了我对海德门的看法。哦!这一切是多么烦人和愚蠢!但我想这是不可避免的事。不过联想到德国施韦泽、拉萨尔和李卜克内西之间以前发生的争吵,联想到法国布鲁斯—拉法格的分裂,我也就不以为然了。这类事情大概在一切运动的初期是难以避免的。这事就谈到这里,够了。我相信,因为你深知布鲁斯派的为人,大概对所有这一切无聊的争吵早已深恶痛绝,你不需要知道详情,就能明白这些事情。对啦,能不能说服瓦累斯再给我寄一份《呼声报》[5]?我只能看到《战斗报》[6],因此我对法国现时发生的事情几乎处在五里雾中。你应该给我们寄你们所有的报纸,《保卫劳动者》[7]等等。报纸可寄到我们的“办公室”,东中央区法林唐街27号。
  …………
  我已从恩格斯那里得到龙格和孩子们的消息,你下次给我写信讲讲他们,那就太好了。可怜的孩子们!我是多么渴望能见到他们啊。不用对你说,我连龙格的一行字也没有收到过。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可说的了。我们差不多恢复到你看到我们时的状态。爱德华和我渴望去看你,但我得承认,我不知道如何实现这一梦想。
  暂且让我们再见吧,我亲爱的,祝你们俩新年好。望来信。

你的 杜西





[1] 狄更斯小说《大卫·科波菲尔》中的人物,以能说会道和始终乐天著称。

[2] 1884年12月27日《正义报》发表阿道夫·斯密斯一封题为《法国与国际代表大会》的公开信,他在信中要求“社会民主联盟”承认法国可能派是法国主要的社会主义组织,并要求不要跟坚持马克思路线的工人党保持任何联系。

[3] 海德门力图使人相信,从巴黎寄给“联盟”委门会的信是劳拉和杜西为了给他设圈套而伪造出来的,但他却隐瞒了这封信,不交给委员会看。——译者

[4] 可能是马辛厄姆·亨利(Massingham Henry)。——译者

[5] 《人民呼声报》,茹尔·瓦累斯创办的日报。

[6] 《政治和社会战斗报》,利沙加勒创办的日报。

[7] 每星期日出版的盖得派周刊,这是法国东北部社会主义者工人团体的机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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