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全十卷） -> 第十卷
21．
马克思致恩格斯
曼彻斯特
1851年2月3日［于伦敦］
亲爱的恩格斯：
……我的新地租理论目前只是使我获得了任何一个正直的人所必然追求的自信心。不过，无论如何，你对新地租理论表示满意，我是高兴的。土地肥力和人的生殖能力成反比，这不免使像我这样多子女的父亲很受触动。尤其是，我的婚姻比我的工作更多产。
现在，我只是向你说明一下通货理论。黑格尔派会把我对这个理论的研究说成是对“异在”、“异物”的研究，总之，对“圣物”的研究。
从李嘉图开始，劳埃德先生和其他一切人的理论如下：
假定实行纯金属通货。如果这里货币流通过多，物价就会上涨，因此商品出口就会减少。国外的商品进口就会增加。进口就要超过出口。因此，就出现贸易逆差和不利的汇率。就要输出硬币，通货就会减少，商品价格就会下降，进口就会减少，出口就会增加，货币就重新流入，总之，重新恢复原来的平衡。
在相反的情况下，也是同样的，不过有相应的变化。
由此人们得出的教训是：因为纸币必然重复金属通货的运动，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人为的调节必将取代在另一种情况下起作用的自然规律，所以每当贵金属流入时英格兰银行就要增加银行券的发行（例如，通过收购国家证券、国库券等手段），而贵金属减少时，它就要通过缩减自己的贴现业务或抛售国家证券的办法来减少银行券的发行。而我却认为，银行应当做的恰好相反，也就是说，当贵金属减少时，应当扩大自己的贴现业务，而当贵金属增加时，贴现业务仍应照常进行，以避免不必要地加剧即将到来的商业危机。不过，这个问题下次再谈。
我在这里要谈的是有关这个问题的基本原理。我断定，除了在实践中永远不会出现但理论上完全可以设想的极其特殊的情况，即使在实行纯金属通货的情况下，金属货币的数量和它的增减，也同贵金属的流入或流出，同贸易的顺差或逆差，同汇率的有利或不利，没有任何关系。图克提出了同样的论断，但是我在他的《价格史》有关1843—1847年的论述中没有发现任何论证。
你知道，这件事情是重要的。第一，这样一来，从根本上推翻了整个的流通理论。第二，这证明，信用制度固然是危机的条件之一，但是危机的过程所以和通货有关系，那只是因为国家政权疯狂地干预通货的调节，会使当前的危机进一步加剧，就像1847年那样。
应当指出，在下面的论述中，我的设想是：贵金属的流入是同商业繁荣，物价虽不高但在上涨，资本过剩，出口超过进口等现象相联系的。而黄金的流出则同相反的条件相联系，不过有相应的变化。那些同我论战的对手也是从这个前提出发的。他们根本无法反驳这一点。其实，可以举出一千零一个例子来说明，在输出黄金的国家，虽然其他商品的价格大大低于那些输入黄金的国家，但是其黄金仍然外流。例如，在1809——1811年和1812年英国就是这种情况，等等。不过，总的前提，第一，抽象说来是正确的，第二，通货学派〔74〕是可以接受的。因此在这里暂时不必争论。
现在我们假定在英国纯金属通货占统治地位。但并不由此假定信用制度已经不复存在。另外，假定英格兰银行成为既可以存款又可以借贷的银行，不过它的贷款完全用现金发放。如果不作这样的假定，这里英格兰银行的存款就会成为私人钱财的积聚，而银行的贷款就会成为私人的贷款。因此，为了不使过程分散，而集中到焦点上，在这里关于英格兰银行的存款要谈的，只是一个概要。
第一种情况。贵金属的流入。在这里问题很简单。闲置资本多，存款就增加。为了使存款投入周转，银行就要降低它的利率。这就造成国内营业扩大。只有在营业迅速发展，需要更多的通货来进行这些营业的情况下，货币流通才会增加。否则，流通中的过剩的货币就会以到期票据等形式作为存款等流回银行。因此，通货在这里不是原因。通货的增加归根到底是投入使用的资本的增长的结果，而不是相反。可见，在这种情况下，直接结果就是存款即闲置资本的增加，而不是货币流通的增加。
第二种情况。在这里问题实际上只是刚开始。假定：输出贵金属；货币紧迫期开始，汇率不利，同时由于收成不好等等（或者工业原料涨价），需要越来越多地进口商品。假定在紧迫期开始时英格兰银行的平衡表是下面的情形：
（a）
资本…………………………………………………… 14500000英镑
储备金……………………………………………………3500000英镑
存款…………………………………………………… 12000000英镑
————————
30000000英镑
国家证券…………………………………………………1O000000英镑
票据………………………………………………………12000000英镑
贵金属或铸币…………………………………………… 8000000英镑
————————
30000000英镑
假定没有银行券，银行的债务只有1 200万存款。按照这个银行的原则（存款银行和发行银行的共同原则是，只用三分之一的现款偿付自己的债务），800万贵金属比需要的多一倍。为了增加利润，银行就要降低利率和扩大比方说400万的贴现业务，这400万要输出国外，支付粮食等用款。这样，银行的平衡表就是如下的情形：
（a）
资本……………………………………………………14500000英镑
储备金……………………………………………………3500000英镑
存款…………………………………………………… 12000000英镑
————————
30000000英镑
国家证券…………………………………………………10000000英镑
票据………………………………………………………16000000英镑
责金属或铸币…………………………………………… 4000000英镑
————————
30000000英镑
从这个表中可以看出：
既然商人要输出黄金，他们首先就要影响银行的贵金属储备。输出这些黄金会使它的（银行的）储备减少，但是丝毫不影响通货。这400万无论放在银行的地下室或放在开往汉堡的轮船上，对通货来说都是一样的。最终表明，贵金属可能出现相当大的流出，在这里是流出400万英镑，但对通货和国内的营业毫无影响。这种情况正是发生在整个这样一个时期：与债务相比数量过大的贵金属储备将减少到同债务形成适当的比例。
（c）但是假定：使银行金属现金必须流出400万的情况继续存在，粮食缺乏，原棉价格上涨等等。银行就会担心自己的保证金。它就提高利率和限制自己的贴现业务。因此，商业界就出现货币紧迫。这种货币紧迫会产生什么影响呢？存户要求从银行提取存款，银行的贵金属相应减少。如果存款下降到900万，即存款减少300万，银行的贵金属储备也要减少300万。这样一来，贵金属储备就降到100万（400万减300万），而存款是900万，这个比例对银行来说是危险的。所以，如果银行想要把它的贵金属储备保持在存款的三分之一的水平上，它就必须把它的贴现业务缩减200万。
这样，银行的平衡表就是如下的情形
资本…………………………………………………… 14500000英镑
储备金……………………………………………………3500000英镑
存款…………………………………………………… 9000000英镑
————————
27000000英镑
国家证券…………………………………………………1O000000英镑
票据………………………………………………………14000000英镑
贵金属或铸币…………………………………………… 3000000英镑
————————
27000000英镑
由此可以看出：一旦金属现金流出过多，使贵金属储备不能保持其同存款的适当比例，银行就要提高利率和缩减贴现业务。可是这样一来就开始影响存款，而由于存款减少，贵金属储备也要减少，不过票据贴现要以更大的比例缩减。但是通货却丝毫不受影响。失去的贵金属和存款有一部分会填补由于银行贷款减少而在国内流通中造成的真空，另一部分则流到国外。
（d）假定：继续进口粮食等等，存款减少到450万，那么银行为了保持贵金属储备同它的债务的适当比例，还要把它的贴现业务缩减300万，这样，平衡表就是如下的情形：
资本…………………………………………………… 14500000英镑
储备金……………………………………………………3500000英镑
存款…………………………………………………… 4500000英镑
————————
22500000英镑
国家证券…………………………………………………1O000000英镑
票据………………………………………………………11000000英镑
贵金属或铸币…………………………………………… 1500000英镑
————————
225000000英镑
在这种前提下，银行就要把票据贴现从1600万降低到1100万，即降低500万。货币流通的必不可少的需要由取出的存款来弥补。但是同时就会出现资本缺乏，原料价格高涨，需求缩减，因而营业缩减，最后，货币流通，即必要的通货缩减。通货的多余部分以贵金属的形式流出国外以支付进口。通货最后才会受到影响，并且只有在贵金属储备减少到其对存款的最必要的比例以下的时候，才会减少到必需的数量以下。就
以上所述，还必须指出：
（1）银行可以不缩减自己的贴现业务，而抛售它所掌握的国家证券。这在既定的前提下是不利的，但结果是一样的。银行不缩减它本身的储备金和贴现业务，而缩减把货币换成国家证券的私人的储备金和业务。
（2）我在这里假定银行的金属现金流出650万英镑。1839年曾经流出900万—1000万。
（3）以纯金属通货为条件所假定的过程，和以纸币流通为条件一样，可能造成支付的停止。18世纪在汉堡曾经两度发生过这种情况。
请早日回信。
你的 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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