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恩维尔·霍查 -> 《帝国主义与革命》(1978)

第二章 中国成为超级大国的计划



  首先,在分析美帝国主义和苏联社会帝国主义统治世界的全球战略的同时,在分析现代修正主义的各种变体的产生和发展以及所有这些敌人与马列主义和革命的斗争时,我们还将探讨中国修正主义的地位和策略。中国的政治路线据说是马列主义的,但事实却恰恰相反。我们马列主义者必须揭露这条路线的真正本质。我们决不能让中国修正主义的理论冒充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决不能让中国在它所走的道路上摆出好像在是为革命而战的姿态,实际上却是在干反对革命的勾当。
  可以更加明显地看到,中国正以其奉行的政策,努力加强资本主义在国内的地位,并在世界上确立霸权地位,成为帝国主义大国,可以这么说,去占有它的“应得之位”。
  历史表明,每个资本主义大国的目标都是成为世界大国,赶上并超越其他大国,与它们争夺世界霸权。资产阶级大国走向帝国主义的道路千差万别。它们受到明确的历史条件和地理环境、生产力的发展程度等制约。美国的道路就与英国、法国和德国等欧洲列强殖民扩张基础上所形成的道路不同。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资本主义国家。凭借其巨大的经济和军事潜力,以及通过发展新殖民主义,它转变成一个帝国主义超级大国。但是不久之后又增加了一个超级大国——苏联。在斯大林逝世,赫鲁晓夫领导集团背叛了马列主义之后,苏联变成了帝国主义超级大国。为此目的,它利用了社会主义下建立的巨大的经济、技术和军事潜力。
  我们现在正在目睹另一个大国——今天的中国为成为超级大国而做出的努力,因为它也在资本主义的道路上也在迅速前进。但是中国缺乏殖民地,缺乏大规模的发达工业,总体上也没有强大的经济,还没有与其他两个帝国主义超级大国同等规模的巨大热核潜力。
  要成为超级大国,必须拥有发达的经济,拥有配备着原子弹的军队,确立固定的市场、势力范围和在国外的投资等。中国致力于尽快确立这些条件,这一点于1975年周恩来在人民代表大会上的讲话[1]中被表达出来,并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一次代表大会上得到重申,中国还宣布在本世纪末之前,它将成为一个现代化强国,目标是赶上美国和苏联。现在整个计划已经扩大了,并且在所谓的“四个现代化”政策中有了详细的规定。
  但中国选择了怎样的道路,才能让自己也成为超级大国呢?目前,世界上的殖民地和市场被他国占领着。像中国领导人宣称的那样,要在20年内用自己的力量创造出与美国和苏联同等的经济和军事潜力,是不可能的。
  在这种情况下,要成为超级大国,中国必须经历两个主要阶段:首先,它必须寻求美帝国主义和其他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信贷和投资,购买新技术以开发自己的财富,这些财富其中很大一部分将作为债权人的股息;其次,它将像美帝国主义和苏联社会帝国主义一样,把以牺牲中国人民利益为代价而获得的剩余价值投资于各大洲的国家。
  中国成为超级大国的努力,首先是建立在选择盟友和建立联盟的基础上的。当今世界上存在着两个超级大国:美帝国主义和苏联社会帝国主义。中国领导人得到,他们必须依靠美帝国主义,寄希望于从中获得经济、金融、技术和组织领域以及军事领域的援助。实际上,美国的经济军事潜力大于苏联社会帝国主义,中国修正主义者很清楚这一点——尽管他们说美国正在衰落。在他们所走的道路上,他们不能依靠一个无法从中狠捞一笔的弱伙伴。正是因为美国的强大,他们选择了美国作为盟友。
  与美国的联盟以及中国政策对美帝国主义政策的适应也有其他目的。它本身包含着对苏联社会帝国主义的威胁,这从中国领导人对苏联的震耳欲聋的宣传和进行的狂热活动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中国奉行这一政策,是让修正主义的苏联知道,如果帝国主义战争爆发,中国正在实行的这一政策,是让修正主义的苏联知道,如果帝国主义战争爆发,中国与美国的联系对它而言是一种巨大的力量。
  今天的中国的政策目的还有与其他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建立友谊和同盟,以便从中寻求政治和经济利益。中国希望并正在努力加强美国与这些它称之为“第二世界”国家的联盟。中国正鼓励它们和被中国视为高级别伙伴的美帝国主义团结一致,或者更准确地说,去服从美帝国主义。
  这就是对中国政府一心想与日本、西德、英国、法国等所有富裕的资本主义国家建立那些紧密联系的解释,这就是美国和其他发达国家(无论是共和国还是王国)频繁向中国派出政府间经济、文化、科学代表团,而中国代表团也访问这些国家的解释。这就是中国系统地采取行动,利用一切机会,通过尝试使这些国家注意到它书面的、口头的和实践的反对苏联社会帝国主义的一切行动,表明它赞成美国和其他工业化资本主义国家的立场的解释。
  中国领导人的这一政策不能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并得到美国应有的支持。众所周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美国国务院对中国问题有两个游说团:一个亲蒋介石,另一个亲毛泽东。当然,那个时候亲蒋游说团在美国国务院和参议院中获胜,而亲毛游说团在中国大陆很快获胜。马歇尔和魏德迈(原文为Vandemeyer,似为Wedemeyer),埃德加·斯诺[2]等人都是游说团体的鼓动者,而(斯诺)他们成为了中国的朋友和顾问,成为新中国各种组织的发起者和鼓动者。今天,这些旧关系的脉络正在恢复、加强、强化和具体化。现在每个人都看到中国和美国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前段时间,消息灵通的美国报纸之一《华盛顿邮报》写道:“美国现在有一种共识,它甚至得到了右派的支持,甚至得到了那些对北京没有多少同情的人的支持。根据这一共识,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事,都没有理由再将中国视为对美国的威胁。除台湾外,两国政府几乎没有什么不一致的地方。实际上,双方都同意搁置台湾问题,以期在其他领域获益。”
  在中美关系中涌现的台湾问题仍然是一个正式的问题。中国现在并不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它并不担心香港,也丝毫不担心澳门仍在葡萄牙人的统治之下。中国政府不接受葡萄牙新政府提出的把这个殖民地归还给中国的建议,并说:送出去的礼物不收回。[3]这些殖民地的存在是时代错误,但这并不影响中国领导人的实用主义政策。只要香港、澳门还是殖民地,台湾为什么不能也成为殖民地呢?显然,中国非常有意使台湾未来仍保持现状。中国的对外开放是根据现状进行的,它有意通过这三扇门发展与美、英、日等帝国主义进行的变相走私。因此,邓小平和李先念试图证明所谓中美关系取决于美国人对台湾的立场是一派胡言,只不过是掩盖中国为成为超级大国而开始与美国和解的过程而释放的烟幕。
  卡特宣布,美国将与中国建立外交关系。就台湾而言,美国将采取日本的立场,即美国正式宣布与台湾断绝外交关系,但不断绝经济和文化关系,也不断绝在此覆盖下的军事关系。事实上,中国对美国与台湾的军事关系很感兴趣。它希望美国在台湾、日本、韩国和印度洋保持军事力量,因为它认为这对中国有利,毕竟这样就建立了一个对抗苏联的制衡力量。
  所有这些立场都与中国领导人为使中国成为超级大国,而选择的试图通过美国和其他大资本主义国家的信贷和投资来发展经济并增加其军事潜力的道路有关。为了给这一进程辩护,它声称自己采用的是正确的政策,即毛泽东的“马克思主义”路线,根据他说的,“中国应该从世界的伟大成就、新的专利和技术中中获益,应该让外国的东西为中国国内的发展服务”[4]等等。《人民日报》的文章和中国领导人的讲话都充斥着这样的口号。根据中国的概念,受益于其他国家的发明和工业成就意味着接受来自美国、日本、西德、法国、英国和所有其他资本主义国家的信贷和投资,对此中国赞美有加。
  中国领导人采纳了修正主义的理论,即像中国这样拥有大量资产的大国可以从美帝国主义或任何强大的资本主义国家、托拉斯或银行那里获得信贷,因为据说他们有能够偿还这些信贷的可能。南斯拉夫的修正主义者站出来捍卫这一观点。他们通过宣传靠着世界金融寡头尤其是美国资本的帮助下“建设特色社会主义”方面的经验,为中国提供了榜样,并鼓励其毫不犹豫地走上这条道路。
  大国可能可以偿还所获得的信贷,但是在这些大国中进行的帝国主义投资,例如修正主义的苏联、中国或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能不留下新殖民主义带来的严重的后果。人民的财富和辛劳被剥削,同样是为了外国资本主义康采恩和垄断企业的利益。美帝国主义、西欧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和日本等正在中国和修正主义国家进行投资的国家,都打算在中国扎根,将他们国家的康采恩与与这些国家的主要工业的托拉斯和分支机构联系起来,密切合作。
  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进行资本投资的问题并非如此简单。而修正主义者正努力地指出,资本向他们国家的渗透是无害的,因为他们号称,资本并不是通过国家间的关系(尽管中国最高领导人最近宣布,他们将接受外国政府的信贷)进入,而是通过没有政治含义和政治利益的私人银行和公司进入的。任何国家,无论大小,无论对哪个帝国主义,背负的沉重债务,总是充满着对踏上这条道路的国家自由、独立和主权不可避免的风险,特别是像中国这样的经济穷国。一个真正的社会主义国家无需承担此类债务。它可以在国内、在它的财富中、在自己的积累中、在人民的创造力中找到经济发展所需的资源。例如,阿尔巴尼亚,一个小国,清楚地展现了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拥有发展所需的无穷方法、资源和能力。如果一个大国始终坚持马列主义的道路,它的手段和资源就会更加丰富。
  中国市场向美帝国主义和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大公司开放,受到美帝国主义和全世界资产阶级极其热烈的欢迎。跨国公司和美国实业家对中国的经济及其丰富的资产了如指掌,因此,他们正在竭尽全力在中国建立经济网络,成立合资公司并获取巨额利润。不仅美国的大公司,而且日本、德国和其他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公司都以这种方式在中国经营。
  中国已经与日本签订了一项每年向日本输送多达1000万吨的石油的合同。意大利埃尼集团[5]的一大批代表前往中国为那里的石油勘探仪器提供许可证,但他们发现自己被美国石油公司的一大伙人挡在了前面——这些美国石油公司在更早的时候与中国达成了联合开采石油的协议。中国在其他采矿业(例如铁和其他矿产)中也在做同样的事情,这些大量矿产资源在那里是已为人知的或可能才被发现的。德国煤炭业巨头现在在中国已经签订了价值数十亿马克的合同。中国的部长们为了获得贷款,为了签订现代技术设备的合同,为了购买现代武器,为了达成技术科学引进协议,正在往返于日本、美国和欧洲之间。中国所有公司企业的大门已经向东京、华尔街和欧洲共同体的商人敞开,这些人正匆匆赶赴北京,彼此竞争以争取中国政府提供给他们的大型“现代化”项目。以这种方式,中国也正在进入帝国主义贪婪的漩涡,帝国主义对矿产和原材料的巨大渴求以及对中国劳动力的剥削的漩涡。
  大家都知道,资本家是不会不考虑自己的经济利益、政治利益和意识形态利益就给予别人援助的。这不仅仅是他赚取利润的百分比问题。资本主义国家在给予援助的同时,也把它的生活方式,它的资本主义思维方式,引入了这个接受它的“援助”的国家,它建立源头,像白菜里的油一样阴险地蔓延开来,它像蜘蛛一样总是在蛛网中心随时准备吸食所有缠在它的网里的苍蝇的血,就像南斯拉夫和现在的苏联一样。同样的事也会发生在中国身上。
  因此,中国将在政治和意识形态问题上像现在一样让步,中国市场将成为美帝国主义和其他工业资本主义列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出口(debouché)。
  美国,西德,日本和其他在中国的信贷和投资不能不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其独立性和主权。这样的信贷使每个接收者都依赖起来,因为贷方对其施加了自己的政策。因此,陷入帝国主义运作机制的任何国家,无论大小,都将受到政治自由、独立和主权的削弱或丧失。即使是苏联,也已沦为主权遭到削弱的状态,尽管当它开始复辟资本主义时,它在经济和军事上远比今天正走在同样道路上的中国强大。
  当然,当这些国家陷入帝国主义运作机制时,小国比中国和苏联这样的大国更快地失去自由和独立,而这些大国则可能会相对逐渐地失去自由独立,这不仅因为它们有更大的经济和军事潜力,而且更是因为它们依靠着这种潜力,努力保护着它们的市场和夺取新市场,建立和扩大它们的势力范围,以便给彼此施加压力,甚至在找不到其他出路时发动战争。但这仍然不能将它们从束缚了它们的手脚的信贷和投资的枷锁中解救出来。必须连本带利地偿还信贷,但是,当你无力偿还时,你将承担新的债务。债务堆积如山,资本家要求偿还债务,而当你无力偿还债务时,他就会给你施加压力。例如,美国垄断公司将其政策强加给政府,迫使政府通过各种手段保护自己的资本,甚至在必要时宣战以捍卫它们。
  从中国领导人企图以美帝国主义为基础、以美国资本主义为基础来发展本国经济的热情来看,他们关于削弱帝国主义的一切震耳欲聋的呼声都是毫无用处的。他们关于削弱美帝国主义的言论就像他们宣称自力更生一样,只是虚张声势。中国的修正主义者想的和他们说的正好相反,这一点从他们的实践中可以看出来。
  中国的官方报纸经常表达他们对苏联社会帝国主义从美国、西德、日本和其他国家的银行获得贷款的担忧。他们警告美国和其他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要小心,因为苏联利用它们提供的技术援助和信贷来发展和增强其经济和军事潜力,而这些援助和信贷增加了他们面临的来自社会帝国主义的威胁——据中国领导人说,这种威胁如今已取代了德意志第三帝国的威胁。因此,他们呼吁尽快切断这些信贷。中国新闻界的言论与臭名昭著的西德纳粹分子和复仇主义者施特劳斯如出一辙。
  不难推断出中国领导人对苏联所获得的信贷表示“担忧”的真正含义。当然,他们并不担心这些信贷的资本主义性质,也不担心它们对苏联国家主权构成的危险。但是,他们要告诉美国资本的巨头们和美国政府,以及其他帝国主义国家的资本家和政府,他们必须把这些信贷和援助给中国而不是给苏联,因为中国对他们来说不是危险的来源,而是利润的来源。
  这是中国成为超级大国计划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试图统治世界上的不发达国家,以成为所谓的“第三世界”的领导者。
  当今中国的统治集团十分强调“第三世界”——其中也包括中国,这不是偶然的,也不是没有目的的。中国修正主义者的“第三世界”具有明确的政治目标——尽快将中国转变为超级大国的战略的一部分。中国希望团结“第三世界”或“不结盟国家”或“发展中国家”里的所有国家团结在它身边,以建立一支庞大的力量,这不仅会增加中国的整体潜力,而且还将帮助中国与其他两个超级大国美国和苏联抗衡,在划分市场和势力范围的讨价还价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以获得帝国主义超级大国的真正地位。中国正在努力实现在所谓为了把人民从新殖民主义中解放出来,通过反帝国主义斗争让他们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口号下,把世界上尽可能多的国家团结在自己周围的目标。中国对这种要反的帝国主义的说法是比较抽象的,但它强调苏联帝国主义是最危险的。
  中国提出了这个没有任何理论内容的蛊惑人心的口号,希望以此作为实现其霸权目标的手段。首先,它打算建立中国对所谓第三世界的统治,然后为了自己的帝国主义利益操纵这个“世界”。目前,中国正试图以其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的名声来掩盖这一点。它以这样一个假设推测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不会有奴役别人或牵着别人鼻子走和勒索、争斗、压迫和剥削别人的意图。它使用了这一口号,并以“伟大的”毛泽东创建的、号称忠实地坚持着反对资本主义制度和殖民剥削的一切罪恶的马克思和列宁理论的马列主义政党——中国共产党的名声而得到支持。
  中国被伪装成并非如此的东西,隐藏在“第三世界”一词的后面,而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标准或阶级定义就把自己也包括进去,中国认为,它将以此更轻松地实现其在世界上建立霸权的战略目标。苏联对其他国家也实行了同样的欺骗行为。所有的赫鲁晓夫修正主义者都日夜喋喋不休地称自己是“社会主义者”,他们的政党是“真正的马列主义政党”,苏联修正主义者也试图在这种伪装下建立对世界的霸权。所以,我们可以说,中国人的行动和苏联社会帝国主义者的行动没有本质的区别。
  中国这些政策和行动的一切发展,充分证实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帝国主义是由要求夺取市场、统治世界并在世界各地建立霸权的金融寡头统治着的描述。在这条道路上,中国也在努力渗透“第三世界”国家并在它们中取得“立足点”。但是,这个“立足点”必须通过巨大的牺牲来获得。
  渗透“第三世界”,占领市场,需要资本。“第三世界”国家的统治阶级需要投资,信贷和“援助”。然而,中国没有能力大规模给予他们“援助”,因为它没有必要的经济潜力。它现在在美帝国主义的帮助下,正是要建立这种潜力。在这种情况下,统治“第三世界”国家的资产阶级很清楚,它在经济上、技术上、军事上暂时还不能从中国得到什么。它可以从美帝国主义和苏联社会帝国主义中得到更多的好处,因为美帝国主义和苏联社会帝国主义具有巨大的经济、技术和军事潜力。
  但是,就像每个拥有帝国主义目标的国家一样,中国正在为世界市场而战,并将继续为之奋斗。它正在努力,并将更加努力地传播其影响力并扩大其统治地位。这些计划在现在是显而易见的。中国正在开设自己的银行,不仅是在香港(中国在香港开设银行已有很长时间),而且还在欧洲和其他地方开设,它还将特别努力在“第三世界”国家开设银行并向其出口资本。就目前而言,它在这一领域做得很少。中国“援助”只有一些水泥厂、铁路或医院的建设,因为建设别的可能性是有限的。只有当美国、日本和其它投资国对中国的投资开始产生其理想效果时,即当中国的经济,贸易和军事技术得到发展时,中国才有能力进行真正的大规模经济和军事扩张。但是要实现这一点需要时间。
  在那之前,它必须像已经开始的那样通过援助政策进行操纵,在苏联人和美国人要求更高的利率时,它的信贷可以是无息的或低利率的。只要中国的资本无法流出,修正主义的中国领导人就会将注意力集中在少量“援助”的宣传方面,称赞它符合“发展中国家”的利益,颂扬它的“国际主义特征”和“无私目标”,并把这个和以“自力更生”为解放和建设国家的座右铭联系到一起。
  中国在经济和军事上的发展越多,它就越希望通过资本输出渗透并控制小国和不发达国家,然后它就不再只收取其信贷的1—2%的利息,而是会像其他国家一样行事。
  但是所有这些计划和努力都不容易实现。在所谓的第三世界国家具有影响力的发达的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国家,将不允许中国如此轻易地掠夺他们很久以前通过掠夺战争征服的市场。他们不仅在捍卫自己的旧地位,而且还在以各种方式努力争取新地位,并且不允许中国染指这些国家。
  帝国主义不论在困难中还是在繁荣中,对它的任何伙伴都是无情的。有时,出于为了获得更大的利润的需要,它可能会做出一些让步,但大多数情况下,它都会试图加强其施加在各国上的链条,不仅针对弱国,而且还针对发达国家,如工业化资本主义国家。例如,当美国的资本主义盟友发现自己在帝国主义战争中陷入困境时,美国总是对它们采取这种政策。但是,即使在这些战争后,当它们正在努力恢复时,美帝国主义也尽力阻止它们渗透到美国已经确立了统治地位的世界其他国家。因此,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一方面假装援助从战争中被削弱的英国和法国,另一方面却渗透到英镑、法郎和其他地区的市场。美国垄断公司和冶金、化学、运输和其他许多对资本主义发展至关重要的部门的卡特尔,以压倒性多数渗透到,英国、法国等国的卡特尔和垄断企业,使这些国家屈从于美帝国主义。像任何其他帝国主义一样,这种野蛮而无法满足的帝国主义也不能对中国采取行动。运输和对资本主义发展至关重要的许多其他分支机构以压倒性的比例渗透了英国,法国等国的卡特尔垄断,使这些国家屈服于美帝国主义。像任何其他帝国主义一样,这个野蛮而贪得无厌的帝国主义也不会不对中国采取行动。
  考虑到经济和军事上渗透到“第三世界”的困难,中国认为可以通过建立其政治和意识形态影响力以确保对它们的霸权。它认为这将通过以下三个方向来实现:不与美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国家的统治集团作斗争,而与美帝国主义和这些统治集团结盟;与在其边界上的苏联社会帝国主义作斗争,以削弱和摧毁其在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基地;通过伪革命和伪社会主义的煽动和花招欺骗这些大陆的无产阶级和饱受苦难的人民,同时破坏任何的革命解放运动。
  美帝国主义和其他帝国主义列强以及社会帝国主义,都非常了解中国的这些目标。“第三世界”的国家也了解它们,因此它们对中国持怀疑态度,认为中国是在虚张声势,中国的目标不是支持和帮助他们,而是成为一个超级大国。在所谓的第三世界国家中统治的大多数领导人长期以来一直与美帝国主义或发达资本主义列强(例如英国、法国、德国、比利时、日本等)紧密联系。因此,中国与“第三世界”的暧昧关系丝毫不使发达的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国家担心。
  中国通过其政策和意识形态(所谓的毛泽东思想)加入“第三世界”的努力也不能成功,因为其意识形态和政治路线混乱不堪。中国的政治路线是一条混乱的、实用主义的路线,它会根据过去的环境和眼前的利益而动摇和变化。“第三世界”各国的统治阶级并不怕这种意识形态,因为他们知道这不是为了革命和真正的人民民族解放。为了更容易地行使对这些人民的压迫和剥削,这些国家的资产阶级以各种标签创建了自己的政党。这些党与外国资本在所谓的第三世界各国的投资密切相关,由此不难打击和揭露中国路线。因此,中国的修正主义领导人对这些国家的政党选择了微笑以待的路线,并在任何情况下千方百计地对他们“甜如蜜”。
  有了主宰“第三世界”的计划,中国正在尽其所能为自己的利益去引导“第三世界”工人群众的运动。但是,今天,以无产阶级为首的被压迫人民不再处于19世纪末或20世纪初的状态,他们反对任何新旧帝国主义大国(无论是美国、苏联还是中国)的任何霸权和征服政策。今天,全世界的广大人民总体上已经觉醒,并通过他们的斗争以一种又一种方式成功获得了捍卫其经济和政治权利的某种意识。所谓的第三世界各国人民一定会看到,中国的工作不是把革命和民族解放的思想传播到他们的国家,而是消灭妨碍中国的影响力渗透的革命。中国与美国和其他新殖民主义国家结盟的过程也在人民眼里暴露了中国的社会帝国主义。
  中国无法在“第三世界”国家进行积极的革命宣传,因为它不希望与从中获得资本投资和先进技术的超级大国发生冲突。中国也不可能进行这样的宣传,因为革命将恰恰推翻在所谓第三世界的许多国家里,中国正在支持和帮助其继续执政的反动统治集团。
  中国领导人想尽快将自己的国家转变成超级大国,并在世界各地—特别是在所谓的第三世界中—建立霸权的野心,促使他们以煽动帝国主义战争作为战略和外交政策的基础。他们非常希望美国和苏联在欧洲发生正面冲突,在这一冲突中,中国将在合适的距离外,向将要摧毁其两个主要竞争对手的原子核大屠杀致以热烈的欢迎,并把一切都留给它——世界上唯一的全能统治者。
  中国将为自己谋求和平,为别人谋求战争,直到中国觉得自己强大到足以与其他超级大国竞争,直到中国赢得了作为超级大国的“应有之位”。与他们目前的和平需要相联系的是,中国修正主义者采取的公开外交手法煽动美国和苏联之间的战争,以使他们自己可以远离战争并继续进行“现代化”。邓小平宣称二十年内将不会发生战争,这并非偶然。他是想告诉超级大国和其他帝国主义国家,在这20年中无需害怕中国。与此同时,中国领导人正在挑起欧洲超级大国之间的战争,这些超级大国远离中国,并有卷入战争的危险。这在多大程度上可能会发生是另一回事,但是中国领导人正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因为他们认为在实现其将中国转变为超级大国的目标所需要的时期内,和平必不可少。
  中国大声主张加强“欧洲统一”、“欧洲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统一”,它在所有问题上都支持这种统一,假设自己在教导老狼和老狐狸,面对来自苏联社会帝国主义的巨大危险,它们应该加强它们的军事和经济统一,它们的国家组织上的统一等等。但是它们没有必要从中国听取这些教训,因为它们有能力了解并且非常了解危险的根源。
  西方发达国家并没有那么天真到套用中国的建议和愿望的地步。它们正在加强自己以应付苏联最后的威胁,它们也在做出各种代价高昂的努力,不要让自己与苏联的关系恶化,不要走得太远导致激怒了“俄罗斯熊”。这自然与中国的愿望背道而驰。
  中国煽动它们与苏联的矛盾是欧洲资本主义国家和美国喜欢的,因为这使它们能够间接告诉苏联:“您的主要敌人是中国,而我们与您一起想要建立缓和,和平共处,不管中国怎么说。”另一方面,这些国家虽然假装自己想要和平,但仍在武装自己以加强其霸权和军事团结,以对抗其主要敌人——革命。这是所有会议的目标,例如赫尔辛基和贝尔格莱德[6]的会议,这些会议无休止地进行着,就像拿破仑战败后的维也纳国会一样,这就是众所周知的舞会和晚会会议(指1814·9·18——1815·6·9的维也纳和会中,梅特涅在会议的间歇期一直在举办各种各样的舞会和活动以讨好各方,霍查以此代指拖沓的会议——译者注)。
  正如邓小平在接受法新社采访时正式宣布的那样,中国领导人正在呼吁建立“包括第三世界、第二世界和美国在内的广泛战线”,以对抗苏联社会帝国主义。
  中国修正主义领导人的对煽动美帝国主义、西欧等国发动反苏联社会帝国主义战争的战略,充满着中苏战争的危险,而不是苏联与美国及其北约盟国之间的战争危险。
  中国通过煽动其他国家发动战争而所做的事正是美帝国主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以及资本主义-资产阶级集团掌权的所有其他国家在煽动中国和苏联相互对立时所做的事。因此,最有可能的是,美国的政策和中国自身的错误的战略可能会促使苏联进一步增加其军事力量,并首先对中国发动帝国主义进攻。
  就中国本身而言,当其感觉足够强大时,它就倾向于进攻苏联,因为它对西伯利亚和远东其他领土抱有极大的领土野心。它很早以前就提出了这些领土要求[7],但是当它准备就绪,建立了一支装备有各种武器的军队时,它将进一步推进它的要求。这是华国锋向英国前保守党首相希思发表讲话时的暗示。他说:“我们希望能看到一个团结而强大的欧洲;我们相信,欧洲也希望看到一个强大的中国。”总之,华国锋对欧洲大资产阶级说:“增强你们的实力,从西边向苏联发动进攻,而我们中国从东边进攻。”
  中国的政策为美国开辟了一条非常有利可图且广阔的道路,这条道路最初是由毛泽东、周恩来和尼克松开辟的。在美国和中国之间建造了许多交流桥梁,它们是隐瞒别人的桥梁,但卓有成效。尼克松鼓吹:“我们必须建立一座足够长的交流桥梁,连接旧金山和北京。”水门事件之后,毛泽东和周恩来向尼克松发出了邀请,而毛泽东则接待了尼克松,这不是无缘无故的,这意味着与美国的友谊不仅是人与人之间的暂时的友谊,而是中国与美国之间的国家友谊——尽管开辟了这条道路的总统由于他的腐败行为被迫下台。
  卡特上台后,中美之间的友好关系正在巩固。美国对中国目前的立场非常有兴趣,而卡特则从许多方面助长中国的战略。
  美国有意向中国提供全方位的政治、军事和经济援助,以煽动它对付苏联。它给了中国原子核机密,这一点现在很明显了。美国还向其提供了用于核战争的最新计算机。中国已经得到了完整的数据,因此可以建造自己的核潜艇。现在,华盛顿正在公开谈论向中国提供现代化武器。美国向中国提供的所有这些“好事”,其目的自然并不是帮助中国成为一个强大的陆上和海上强国,甚至危及美国,就像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那样。是的,美帝国主义仔细计算了它在世界任何地方的援助,特别是对中国的援助。
  这样,中国成为一个既能制衡美国又能制衡苏联的超级大国的目标和狂热努力,必然会导致新的摩擦、冲突和战争,这些冲突可能具有局部战争性质,也可能具有大战的性质。
  整个三个世界理论,它的整个战略,它所倡导的联盟和“阵线”,它谋求实现的目标,都在煽动着帝国主义的世界大战。
  尼基塔·赫鲁晓夫和现代修正主义者详细阐述了赫鲁晓夫的“和平共处”理论,该理论主张“社会和平”、“和平竞赛”、走“和平道路”的革命、“没有武器,没有战争的世界”。它旨在通过掩盖和消除我们时代的基本矛盾来削弱阶级斗争。赫鲁晓夫特别主张消灭苏联和美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以及整个社会主义制度和资本主义制度之间的矛盾。他主张,在世界上发生了变化之后,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的历史矛盾将通过思想政治、经济、文化中的和平竞争来解决。
  赫鲁晓夫说:“让我们用时间证明谁是对的。”在这场竞争中,“沐浴在神圣的和平”中的人民将自由地选择最合适的政权。尼基塔·赫鲁晓夫建议各国人民将财富出售给超级大国,然后等待这一著名的“和平”竞赛进程带来的自由、独立和幸福。当然,这种反马克思主义的政策被揭发,而我们党首先开始抨击它。
  从毛泽东在世时到现在,中国共产党就一直遵循赫鲁晓夫的政策。中国的政策也要求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人民和统治者双方停止阶级斗争,团结起来只反对苏联社会帝国主义,而忘记美帝国主义。
  三个世界的理论正如赫鲁晓夫的“和平共处”理论一样,也是一种反动理论。但是,虽然赫鲁晓夫及其追随者是现代修正主义的拥护者,但在表面上似乎是和平主义者。而毛泽东、邓小平、华国锋等却公开地把自己当成战争贩子。他们希望建立一个帝国主义-资本主义联盟,并给这个包括中国自己的联盟赋予这样的色彩和意义——革命斗争的组织和为无产阶级的胜利与人民的解放而进行的斗争。然而,实际上,毛泽东思想和中国共产党关于三个世界的“理论”,不是要求革命,而是要求帝国主义战争。
  帝国主义列强和集团之间的矛盾和对抗的加剧充满了武装冲突和掠夺性奴役战争的危险。这是马列主义众所周知的论断,历史证明了这一点,当今的国际发展也证明了它的正确性。
  阿尔巴尼亚劳动党曾多次发出自己的声音,以揭露超级大国散布的震耳欲聋的和平主义宣传是哄骗人民和爱好自由的国家陷入沉睡,削弱他们的警惕性,用幻想迷惑他们,使他们措手不及的伎俩。它不止一次地请人们注意这样一个事实,即美帝国主义和俄罗斯社会帝国主义正在带领世界走向新的世界大战,而这场战争爆发的风险是真实的,绝不是想象的。这种风险不能不引起世界各国人民、广大劳动群众、爱好和平的力量和国家、马列主义者和进步人民的长期担忧。而面对这一风险,他们也不能被动地站着,什么也不做。
  这是不可能通过向帝国主义战争贩子投降和屈服,或者缓和对他们的斗争来实现的。事实证明,赫鲁晓夫修正主义者的无原则的妥协和让步并没有使美帝国主义更加驯服,表现得更好或更和平,相反,它们却使其变得更加自大和残酷。但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并不是要一个帝国主义国家或集团去反对另一个帝国主义国家或集团,也不是要发动帝国主义战争,因为战争的受害者是人民。伟大的列宁指出,我们的政策不是为了发动战争,而是为了防止帝国主义联合起来反对社会主义国家。
  他说:“……如果我们确实是在挑动工人和农民打仗,那是犯罪行为。但是,我们的一切政策和宣传决不是为了挑动各国人民去打仗,而是为了结束战争。经验也充分表明,唯有社会主义革命才是摆脱接连不断的战争的出路。” (出自《在俄共(布)党团会议上关于租让问题的报告》——译者注)
  因此,唯一正确的道路是工人阶级、广大劳动人民和各民族在革命行动揭竿而起,以阻止帝国主义战争贩子在他们的国家里动手。马列主义者一直是而且现在仍然是非正义战争的反对人。
  列宁告诉共产主义革命者他们的职责是粉碎帝国主义的战争计划并防止战争爆发。如果他们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他们就必须动员工人阶级、人民群众,并将帝国主义战争转变为革命性的解放战争。
  帝国主义者和社会帝国主义者本性好战。他们奴役世界的野心使他们发动战争。但尽管发动帝国主义世界大战的是帝国主义者,但付出血的代价的是无产阶级、人民群众、革命者和所有进步分子。这就是为什么马列主义者、无产阶级、世界各国人民和进步分子反对帝国主义的世界大战,并进行不懈的斗争以挫败帝国主义的计划,从而使他们不把世界推向新的屠杀中。
  因此,决不能像中国修正主义者那样提倡帝国主义战争,而必须与其作斗争。马列主义者的职责是带领无产阶级和世界人民与压迫者作斗争,继而从压迫者手中夺取他们的权力和特权,建立无产阶级专政。中国没有这样做,中国共产党没有为此而努力。通过修正主义理论,中共正在削弱和延迟革命,分化无产阶级的先锋队——组织和领导革命的马列主义政党。
  中国领导人倡导的路线是一种欺诈,这是与我们的马列主义学说不相符的路线。相反,中国的修正主义路线削弱、分化了无产阶级和人民,以血腥的、帝国主义的和罪恶的战争来威胁他们,无产阶级和人民对他们的行径深恶痛绝。
  因此,毛泽东的“三个世界”理论以及中共和中国的政治活动也绝不能被称为马列主义和革命的。
  当赫鲁晓夫主张社会主义与帝国主义之间的经济,思想和政治的竞赛时,中国领导人宣称反对这一论点,并说,要实现真正的和平共处,就必须反对帝国主义,因为“共存”不能消灭帝国主义,不能导致革命和人民解放的胜利。
  但是这些声明仅是纸上谈兵。实际上,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层一直以来也支持赫鲁晓夫式的和平共处。我们引用的文件是《关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总路线的建议》,其中写道:“原则性政策是唯一正确的政策……原则性政策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在制定任何政策时,我们必须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必须从无产阶级的基本利益出发,并以马列主义的理论和基本论点为指导。”(具体可以参阅原文。这段选文似乎是对原文几部分内容的一个整合——译者注)中国共产党说是这样说,但是它过去做了什么,而现在正在做什么?它已经做了并且正在做与之相反的事情。
  在上述文件以及其他场合中,中国共产党曾指出:“美帝国主义是世界反动势力的主要堡垒,是国际宪兵,是全世界人民的敌人。”在其他方面,它补充说:“把各国人民的命运,人类的命运,寄托在同美帝国主义的合作上面,这是要把人们引入迷途。”但是中国共产党并没有贯彻这些主张。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坚定地坚持马列主义的基本原则,坚决拥护反对帝国主义和社会帝国主义的斗争。正是在这个问题上,社会主义的阿尔巴尼亚站到了中国的对立面,阿尔巴尼亚劳动党站到了中共的对立面。中国领导人对我们阿尔巴尼亚人提出指控,宣称我们没有“对国际形势和矛盾进行马列主义的分析”,因此没有遵循中国呼吁的“欧洲联合”路线,让欧洲共同体和世界无产阶级与美国人联合起来反对苏联的路线。他们的结论是,由于我们不支持美帝国主义和“欧洲联合”等,因此似乎我们赞成苏联社会帝国主义。
  他们的修正主义立场不仅用“反修正主义”的幌子掩盖,而且对社会主义阿尔巴尼亚也充满敌意和诽谤。美帝国主义是侵略性的、好斗和好战的。正如中国人所说,美国不希望只是维持现状,就像中国人说的那样,它想要扩张。否则,它就没有理由与苏联发生矛盾。他们引用毛泽东的话说:“美国现在在世界上就像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原文未查明——译者注)旨在证明只有苏联想要战争,而美国不想。对美国的这种软化是为了阻止对美国的一切攻击,毕竟美国“已沦为一只老鼠”,但还是必须成为中国的盟友。这就是“马克思主义者”毛泽东的反马克思主义战略!
  中国的“战略”建立在他们基于“三个世界”理论的分析基础上,“绝对”地定义为“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竞争集中在欧洲”。奇怪!但是,为什么恰恰在欧洲而不是在诸如苏联想要扩张的亚洲、非洲、澳洲或拉美等世界其他地区呢?
  中国的“理论家”对此没有解释。他们就是这样“论证”自己的观点:美国的主要竞争对手是苏联,就像希特勒时代一样,这两个超级大国——其中一个是为了维持现状,另一个是为了扩张——将在欧洲发动战争。希特勒也想扩张并统治世界,但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他需要首先击败法国、英国和苏联。由于这些原因,希特勒在欧洲而不是其他地方发动了战争。此外,中国修正主义者认为斯大林依靠了英国和美国。那么,中国人得出结论:为什么我们不能依赖美国?但是,正如我们上面所解释的,他们忘记了苏联是在德国攻击苏联之后而不是之前,才与英国和美国建立联系的。
  当威廉二世的德国进攻法国和英国时,第二国际首领倡导“保卫资产阶级祖国”。德国和法国的社会主义者都陷入了这种立场。列宁如何谴责这一点以及他反对帝国主义战争的言论是众所周知的。现在,当中国的修正主义者以捍卫国家独立的名义鼓吹欧洲人民与帝国主义的团结时,他们也在以第二国际政党的方式行事。与列宁的主张相反,他们正在煽动两个超级大国试图在未来发动的核战争,并向西欧各国人民和无产阶级发出“爱国”的号召,要求他们把与资产阶级的“细小”分歧(关于压迫、饥饿、谋杀、失业的分歧)放在一边,不去威胁他们的国家权力,而与北约、“联合的欧洲”、大资产阶级的欧共体和欧洲的康采恩联合起来,成为资产阶级训练有素的士兵。即使第二国际都做不了这么好。
  但是,中国领导人对苏联和华沙条约、经互会的其他修正主义国家的人民有何建议?一个都没有!它在这个问题上相当沉默,根本不考虑这些人民。它不时敦促这些国家中的修正主义集团脱离苏联并与美国联合。事实上,它在告诉这些人:保持沉默和顺从,成为嗜血的克里姆林宫集团的炮灰!中国的修正主义领导层的路线是反无产阶级和战争贩子的路线。
  这一切都表明,中国领导人是在故意使国际局势复杂化。他们是根据自己成为超级大国的利益来看待这些情况的,而不是根据革命的利益。他们是从他们的帝国主义国家角度,而不是从人民解放的角度来看待它们;是从扑灭自己国家和别国的革命的角度,而不是从组织与加强无产阶级和人民反对两个超级大国,以及其他国家的资本主义-资产阶级压迫者的斗争的角度来看待它们;他们从煽动帝国主义世界大战而不是反对世界大战的角度来看待它们。
  中国成为超级大国的过程将产生严重的后果,首先是对中国本身和中国人民产生严重后果。
  对中国政策的马列主义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中国领导层正在使中国陷入僵局。它认为通过服务于美帝国主义和世界资本主义,它自己会从中获利,但是这些利益是靠不住的,将使中国付出高昂的代价。它们将使中国陷入灾难,当然,在其他国家也将产生相当大的影响。
  中国受到反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激励的成为超级大国的政策,在世界各国人民,特别是所谓第三世界人民的眼中,正在并将继续被揭露出来。世界各国人民——无论是他们在社会主义、修正主义、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国家——都能理解各国政策的目的。他们看到并了解,尽管中国故作“第三世界”成员的姿态,但它的愿望和目标却与这些国家的人民不同。他们看到它正在奉行社会帝国主义政策。因此可以理解的是,这种不受欢迎的、鼓励社会和民族压迫的政策在人民眼里不可接受的。这项政策仅符合反动集团的、人民的统治者和压迫者的利益。
  中国支持索马里并向索马里提供武器。在美国的煽动下,索马里正在与埃塞俄比亚作战。同时,埃塞俄比亚正在苏联的支持下吞并索马里。厄立特里亚也正在发生这种情况。因此,中国在一边,苏联在对立的另一边。如果索马里有任何人以友善的眼光看中国,那就是当权者,而不是正被杀害的索马里人民。无论是得到苏联支持的埃塞俄比亚领导人,还是受到煽动反对据说要占领埃塞俄比亚的索马里人的埃塞俄比亚人民,都没有以友善的眼光看待中国。因此,在埃塞俄比亚或索马里,中国根本没有影响力。[8]而阿尔及利亚也没有以友好的眼光看待它。后者支持波利萨里奥阵线[9],而中国则支持毛里塔尼亚和摩洛哥,站在美帝国主义一边。
  中国在外交政策中奉行所谓的亲阿拉伯路线。但是,这项政策仅包括团结阿拉伯人民反对苏联社会帝国主义的问题。因此,不言而喻的是,中国将首先协助阿拉伯人与美国恢复友好关系。
  中国领导人说了很多反对以色列的话,但是,在现实中,它的策略是亲以色列的。阿拉伯人民,特别是巴勒斯坦人民已经注意到这一点。
  在亚洲国家,我们可以说中国没有明显而持久的影响力。
  中国与邻国并没有真诚和亲密的友谊,更不用说与其他更遥远的国家了。只要不是马列主义的政策,中国的政策就不是也不可能是正确的。在这种政策的基础上,它不可能与越南、朝鲜、柬埔寨、老挝、泰国等国建立真诚的友谊。中国摆出要同这些国家建立友好关系的姿态,但实际上,中国和这些国家之间存在政治、领土和经济问题上的争端。
  按照中国的政策,它现在已经与越南发生公开冲突。这两个国家之间的边界发生了严重的事变。中国社会帝国主义者一直在严重地干涉越南的内部事务,并为自己的扩张主义目标,煽动柬埔寨和越南等国之间的冲突。中国领导人对直到昨天还被认为是一个兄弟国家和亲密朋友的越南采取这样的做法时,亚洲国家对中国的政策会怎么看?他们会相信中国吗?
  谈论中国在拉丁美洲国家的影响力是浪费时间。它在那里没有影响力,无论是政治、意识形态还是经济上的影响。中国影响力的总和取决于与一位狂热的法西斯刽子手皮诺切特的友谊。中国的这种立场不仅激怒了拉丁美洲人民,而且激怒了整个世界的舆论。他们看到,中国领导人亲近暴虐的统治者、独裁者,亲近统治人民的将军,亲近扼住南美大陆人民的咽喉的美帝国主义。因此可以说,中国在拉丁美洲国家的影响微不足道,没有实质和能力。
  中国领导人的政策没有得到各国人民的同情和支持,但是相反,它将导致中国与进步国家和世界无产阶级之间日益的孤立。当人们看到在1977年10月1日的中国国庆节,前纳粹德国的将军、前日本军国主义将领和法西斯葡萄牙的将军等等都站在天安门城楼上,站在中国领导人旁边时,没有人,没有无产阶级或革命者会支持中国的政策。
  如果不加大对本国广大工人群众的剥削,中国就不可能继续走自己的超级大国之路。美国和其他资本主义国家将寻求从他们在那里投资的资本中获得超额利润,他们还将推动中国社会的基础和上层建筑向资本主义方向作迅速和彻底的转变。为了维护中国资产阶级及其庞大的官僚机构,为了偿还外国资本家的信贷和利息而加紧剥削千百万强大的群众,这无疑会在中国无产阶级和农民,以及资本主义-修正主义统治者之间,引起深刻的矛盾。它将使后者与本国的劳动人民发生对立,这必然会在中国引起尖锐的冲突和革命的爆发。




[1] 译者注:周恩来在报告中提出“在一九八○年以前,建成一个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第二步,在本世纪内,全面实现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使我国国民经济走在世界的前列。”,并进而要求“我们再用二十多年的时间,一定能够在本世纪内把我国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强国。”

[2] 译者注:
  马歇尔(George Catlett Marshall),1880——1959,美国军事家、政治家、外交家,陆军五星上将,1939年任美国陆军参谋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他帮助总统罗斯福出谋划策,坚持先攻纳粹德国再攻日本帝国,为美国在二战的胜利作了不可磨灭的贡献。1945年退役。后出任美国国务卿和美国国防部长,以出台马歇尔计划闻名。1945年12月,马歇尔作为驻华特使抵上海,负责“调处”国民党与共产党的关系。1946年11月军调失败,他返回美国。
  魏德迈(Albert Coady Wedemeyer),1897——1989,二次世界大战时于东亚服役,于1944年底接任史迪威为盟军中国战区参谋长,及驻中国美军指挥官;至1946年3月卸任。1947年再奉命为特使到中国调查,力主加强国民党政府的力量来遏止中共。
  斯诺(Edgar Snow)1905——1972,生于美国密苏里州,美国著名记者。他于1928年来华,曾任欧美几家报社驻华记者、通讯员。1933年4月到1935年6月,斯诺同时兼任北平燕京大学新闻系讲师。1936年6月斯诺访问陕甘宁边区,写了大量通讯报道,成为第一个采访红区的西方记者。抗日战争爆发后,又任《每日先驱报》和美国《星期六晚邮报》驻华战地记者。1942年去中亚和苏联前线采访,离开中国。,新中国成立后,曾三次来华访问,并与毛泽东见面。
  这句话似乎可以解释为马和魏二人是蒋介石的游说团,与下文斯诺等人对比。

[3] 译者注:1974年葡萄牙发生革命,之后宣布实施非殖民地政策,承认澳门是中国领土而不是葡萄牙殖民地。1979年2月8日,中国和葡萄牙建立正式外交关系,同时就澳门问题双方达成原则谅解,同意“澳门是中国领土,定将归还中国。至于归还的时间和细节,可在将来认为适当时候由两国政府谈判解决”。

[4] 译者注:这句话应出自《论十大关系》中的“一切国家的长处都要学”“特别要努力地向外国学习”,而1979年7月中国全国人大批准的《中外合资企业经营法》也服务了这一目的,该法规定,外国合作伙伴的资本不得低于总资本的25%(见《北京周报》,第29号,1979年7月23日,第25-27页))

[5] 译者注:为意大利国营石油企业,1992年改为股份制

[6] 译者注:分别指1973年7月3日至6日的欧安会筹备会议和1977年6月15日召开的欧安会续会预备会

[7] 编者注:本着大国沙文主义精神,毛泽东和周恩来在1964年夏提出了修订中苏边界和中苏其它国家的边界问题。
  从共产主义利益出发,1964年9月阿尔巴尼亚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向中共中央委员会发出了一封同志信:“我们认为现在和苏联提出领土问题,对我们的斗争十分有害……我们认为……我们的斗争必须指向并专注于那些大溃疡——帝国主义、现代修正主义、赫鲁晓夫铁托叛徒集团以及它们的仆从。”(见霍查《中国纪事》)

[8] 译者注:指1977-1978年发生的欧加登战争。战争起因是索马里对埃塞俄比亚的欧加登地区提出领土要求。战争中,埃塞俄比亚受到苏联的军事援助。战争最后以索马里撤出欧加登地区告终。

[9] 译者注:萨基亚阿姆拉和里奥德奥罗人民解放阵线-西撒哈拉人民解放阵线,是一个致力于争取西撒哈拉独立的政治军事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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