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亚·波格丹诺夫
->
《论无产阶级文化》（文章选辑）（1918-1923）
编辑部的话
亚·波格丹诺夫
1918年7月
同志们！
工人运动通过各种途径走向我们的伟大目标——世界社会主义。它起源于纯粹经济运动，工会运动，然后是合作运动；后来再成为一支政治力量；再往后形成为文化组织。资产阶级世界不仅用暴力同这些新生活的潮流斗争，而且从最初起就竭力用和平的办法掌握它们，置于自己的监护之下，在长时期内它做到了这一点。无产阶级出身于小业主—小私有者阶级，长期不理解自己同建立在私有制和雇主统治之上的社会之间的鸿沟之深，在阶级斗争和阶级合作之间摇摆不定，追随资产阶级政党，信从资产阶级关于生活的说法。摆脱监护是逐步完成的，曾经有过停顿，有过重新脱离阶级独立性，回到把它同异己社会力量联结在一起的联盟，回到思想上的机会主义。而当国际社会主义的巨大增长看来能使无产阶级的独立策略在一切领域最终巩固下来的时候，爆发了世界大战，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也与之同时出现了空前危机。
大多数工人，甚至最先进国家中的工人，都跟着资产阶级 跑了， 自觉自愿地承认其民族利益高于自己的阶级利益，同自己的资本家谈和结盟，以便一起向敌人——自己昨天和明天的同志开枪。原来无产阶级的思想和感觉事实上都是不可靠的，不稳定的。为什么？因为它们碰到了前所未见的新的困难问题，而自己缺乏足够深刻完整的教育去坚定不移地，
用自己的方式
，从自己的任务和自己的理想的观点去解决这一问题。由于无力这样解决问题，工人阶级就听命于他人的解决办法，听命于整个周围环境——资本主义社会硬塞给的解决办法。
只有制订出
独立的精神文化
才能给予阶级以完整的教育，坚定地把它引向集体的意志和思维。资产阶级有这样的文化，这就是其力量之所在；无产阶级缺乏这样的文化，这是它的弱点。如果它在文化上是完全独立的，那么在任何情况下，不论在最困难的情况下还是在新的情况下，旧世界都不能把自己的思想强加于它，不能用自己的情绪去劝诱它，不能用自己的毒药毒害它，不能把它变成自己的盲目工具。
工人阶级的文化运动落后于经济运动和政治运动。现在我们看到，这一点在我们时代对工人阶级的运动，对工人阶级的整个历史命运发生了多么沉重的影响。这种落后的情况对俄国无产阶级的命运发生更严重的影响，因为它妨碍各先进国家的工人支持我国革命，支持我国反对从内外包围它的敌人，争取和平和生存的斗争。
让工人阶级集中全力去创造它如此缺乏的东西，让
文化独立
成为它当前的和今后的经常口号。
新文化应当遍及生活和创造的所有领域，不是表面地，也不是局部地，而是深刻地，在最广泛的范围上。我们知道，存在着无产阶级政治，但是它的每一步夹杂着多少毒化它的充满资产阶级精神的政客作风！存在着同志联系和同志纪律；阶级组织的灵魂和力量就在这里；但是难道我们没有看到，它们经常遭到破坏，破坏它们的就是小小的利己主义、升官发财思想、个人虚荣心的竞争、一部分人对权力的渴望，另一部分人的盲日信任和不自觉的服从——带有互相拆台、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斗争、一些人压倒一切的权力和另一些人奴隶式的服从的旧社会的遗产。从马克思时代以来，无产阶级科学在发展；但它还没有深入到群众中去，与之同时并存的还有宗教迷信及过去的其它愚味思想的残余，而除此以外，还有许多知识领域是无产阶级劳动观点的批判所没有触及的，没有改造过的；在那里寻找真理的工人不得不简单地接受资产阶级及其知识分子所提供的东西，因此不知不觉地接受他们的思想影响，屈服于他们的思想体系。无产阶级艺术在萌芽，但这些嫩芽还很幼弱，还有很多过去异己形式的仿制品同它们混杂在一起，对自己的新本质、自己的特殊道路的认识还很差。是的，同志们，无产阶级的文化解放是必要的，争取这种解放的斗争已刻不容缓；这是一场争取真正的和完全的阶级自决的斗争。
然而，这决不是简单地同旧世界的全部丰富的文化决裂。不是的，无产阶级是其全部珍贵成果，包括精神的和物质的成果的合法继承者，它不能也不应当拒绝这一遗产。但是，掌握遗产要做到不让遗产本身掌握无产阶级的心灵，犹如死的资本掌握资产阶级的心灵那样，要使它仅仅成为无产阶级手中 的工具。在旧文化中，对它有益的东西到处都同与它敌对的东西搅混在一起，这就为模糊和削弱它的集体意识开了方便之门。既然如此，无产阶级就应学会准确地看出过去遗产中所有有害成分和异己成分，用无情的批判去消灭遗产中的这种成分。批判只有分出好与坏，才能完全达到目的；因此，批判必须建立在无产阶级的独立创作的基础之上。由此可见，文化独立也是完全掌握人类迄今积累的精神宝库的唯一道路。
我们看到，在我们号召同志们从事的事业中面临的工作是巨大的，路上的困难和障碍也是巨大的。但是无产阶级生来不是为了从事轻松的任务的。所以我们相信，无产阶级在迅猛发展和自我组织中，凭借其集体力量能克服一切，能获得一切。
无产阶级文化，世界社会主义胜利的伟大工具万岁！
原载《无产阶级文化》杂志1918年7月第1期。
译自亚·波格丹诺夫《论无产阶级文化（1904—1924年）》
列宁格勒一莫斯科1924年版第100—103页。
摘自《苏联无产阶级文化派论争资料》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