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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利奥·约基希斯
1905年10月6日
柏林弗里徳瑙
最亲爱的：
今天，我终于决定给你写一封长信，并把它及时寄出，免得我半夜三更跑进城去，昨天，我收到倍倍尔的来信，称（不幸的是，我得把它抄录下来，否则你肯定无法辨认）：“如果有关方面请你合作，能否答应每周为《前进日报》定期写两篇社论？”
“我这样认为，你将不受日期和题材的约束。文章取决于形势，探讨经济或政治问题。主题由你自己或编委会定。如果编委会指明要某某主题的文章，那么它就必须接受这篇文章，除非新闻法禁止刊载。如果编委会认为内容不当，必须立即通知执行委员会和新闻委员会。除非你希望不时署名发表，否则文章将以社论的形式刊出。
“自然，你的文章将获厚酬。在可能的情况下，文章一般不超过两篇，重大主题可例外，登在其他栏目，敬请回复，愈快愈好。”
如你所见，这是一种最理想的求婚形式。条件本身就很优越，特别是有执委会的保护。……然而，这封信又把我推到了一个两难境地。关于拒请之词，我已烂熟于胸，在此不必赘述。另一方面情况如下：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前进日报》的这一举动，似乎在对我们这些左派说：来吧，由你们来组阁。
虽然从严格的意义上讲，因为去耶拿[1]的关系，我从未公开参与过那些争吵，但是由于我再次被看做是左翼的风云人物，我的拒绝将意味着：大家看吧，那些搅屎棍只会张着嘴巴说大话，让他们来点几真格的，就一个个丢盔弃甲，临阵脱逃了！
另外，拒绝对于奥古斯特〔·倍倍尔〕来说，将是一个特别沉痛的打击，也为今后的战争留下了口实。自然，他就是那个倡导改革、很想根据我们的意思重组《前进日报》、并且认为我是能够当此大任的人！拒绝他，就等于破坏了他的整个计划，将这块阵地拱手交给艾斯纳之流。
总而言之，眼前的这个局面，比尴尬还要糟糕。由于对方限我今天回复（午饭之后，执委会将同新闻委员会召开联席会议，讨论伟大的改革事宜），所以我昨天晚上就去拜访了卡尔·考茨基，向他请教怎么办。出于某种原因，考茨基眼下对《前进日报》和奥古斯特更加生气。虽然如此，他立刻说，“拒绝是完全不可能的了，于是我们制订了下述计划：立刻与〔亨利希·〕库诺联系，马上和他及施多贝尔[2]（也许整个左翼）订立攻守同盟，约定双方的责权义务，一旦出现因为我的文章和编委会或执委会发生冲突的情况，全体左翼人员（而不光是我个人）将团结一致，联合退出《前进日报》。这样一来，编委会就一定会炸锅，把艾斯纳之流炸出去，因为《前进日报》离了库诺，就没法生存下去。
今天上午，我俩一起去见了库诺。他高兴地表示赞同，并且急不可待地等着摊牌。你应该知道，库诺这个人最近对艾斯纳之流大为光火，一门心思地想退出《前进口报》，但是有了我坐在编委会上，整个事情的意义也就变得截然不同了。（顺便说一句，在耶拿年会前的一次新闻委员会和编委会的联席会上，库诺和艾斯纳竟然大打出手。库诺直扑艾斯纳，卡着他的脖子，把他推向墙壁，准备用皮带抽他，结果让别人给拉开。不过，艾斯纳现在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好库诺，常常留他下来谈话。）
有鉴于此，我便写信告诉倍倍尔，从一开始起，我就不相信这种人为的改革会取得成功，只要艾斯纳、格兰德纳和魏茨克[3]继续留在编委会，一切都不会改变。然而，为了表示我们左翼的友好，我将接受倍倍尔的建议，条件是：必须首先确保左翼成员在编委会中永远占压倒多数。
我就是这样处理这个局面的。虽然你肯定会扮鬼脸，但是细细一想，你就会同意，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顺告，这份工作将使我身处党的有影响的核心地位，特别是奥古斯特·倍倍尔最近对我宠爱有加）……我对我的文笔深感欣慰，我可以感觉到那精神的火花跃向我的指端。我写的文章，可以令人十步开外，就感觉到作者是谁。想到右翼分子在中央机关报上读到如此辛辣的文章时脸上该是何种表情，库诺已经开始乐得直搓手了。
现在与一点几我的个人私事吧。你错了，心肝宝贝！我的心思并没有永远系在波兰的工作上。很不幸，恰巧相反。耶拿年会再一次把我给彻底搞糊涂了。我有时甚至怀疑，现在还有没有人在做波兰的工作，因为我这个人常常是孤陋寡闻的。但是，虽然我把心思完全放在了德国的工作上，我仍然希望了解我们的工作，至少是一些重要动态，所以我要求你不要那么幼稚，更不要知情不报，强迫我和波兰断绝关系。心肝宝贝，不要再对我用你那种要么医死要么医活的疗法了，好吗？我向你保证，知晓一些事态的发展，对我来说，不仅无伤大雅，反而是一种需要。就是这么回事儿，你尽管放心。……
卢
[1] 指在耶拿召开的德国社会民主党年会。罗莎·卢森堡促成年会通过了“群众罢工决议”，使群众罢工成为德国社会民主党战术武器库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工会代表对此则表示惊愕。
[2] 亨利希·施多贝尔（1869-1945）：徳国社会民主党人。第一次世界大战伊始，他采取国际的立场，后成为社会沙文主义者，并同卢森堡和梅林分道扬镰，世纪交替之时，他在：《前进日报》的地位举足轻重。
[3] 亨利希·魏茨克（1861-？）：《萨克森工人报》编委会的编委之一。
感谢 陈先森 录入及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