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中国早期共产主义月刊《共产党》(1920.11-1921.7) -> 第六号

红宝石(续)

美国劳动共产党印行

天柱 译



  我再要声明一声,我并非是预言家,但是我可以说,世界历史上已经发现的那些事实。那个宣言书,也是一样的,说的是那些已经发现和已过的事实。说的是世界上须无强迫和激烈手段的事,是已经到了。说的是现在的政局是不公道。那个宣言书,又作预言的说法,说是强迫和激烈手段的事情,难免不要再降临一次。这种的事实,有什么疑问吗?一个人不是一定要说出真理来的,因为有些人是说不出来的,到真理降临的时候,就如色盲的人,分不出哪一种是真颜色。所以无论什么人看历史,都是照他个人的方法去看的。你可以查出许多的历史,来看完他。对于真理,好似无人注意的。我们所求的,乃是我们方面的真理。求而不得,真是不幸又不幸。但是无论什么人,哪有权可以说明他本人的心得。照他本人的心得,演说世界上的历史,那个宣言书,就是这种的理由。宣言书,有这种的理由,说明已过和现在的事实,为促进共产主义国家的预言。诸君呵,凡是一个人,可是没有权,能说革命吗?要是真有不能说的事,实在是愚蠢极了。目下在美国,有许多和极有体面的爱尔兰人,谈论爱尔兰的革命事。他们并且根据爱尔兰共和国的名义,出卖公债票。或者他们共和的呼声,也带着共产党财产公有合作的色彩。我却不得而知。现在法庭和国会中的人,并法庭国会外的人,都是催促美洲合众国,对于爱尔兰的自由,要援助他们一臂之力。这种的事情,办的真好呀,我将来想看见爱尔兰的自由,并看见无论什么人的自由,并连我们美国人的自由,也要在内。我并且欢喜,看见将来全世界的人,都要个个自由,爱尔兰的人,要推翻在爱尔兰的英国政府,和你们不准说,推翻合众国政府的情状作比较,那你们是丝毫不配拥护爱尔兰的自由,不但一些不能拥护,并且一点都不能拥护。是否人人都怕革命吗?要是美国人也怕美国的革命,那就羞辱到他自己的亲母了。别的事都不怕。单独就怕革命吗?不回头看看从前那些革命的事迹,一个人身上哪会有一滴真诚的鲜血,为了那些革命胜利的人,去感谢上苍。现在你们是没有一个人,回头去看了。拿英国革命后的事实来看看,还有些什么革命的功绩留下来。拿法国革命后的事实来看看,只见把人民当作奴隶一般的纯粹专制主义。Despctism我们美国呢?自从革命以来,已有一百五十余年了,现在要谈到革命,反同要像把一个人的喉管割断了。我们的国家,是从革命产出来的。由革命产出我们的国家来的。

  读左党宣言书,当中一节云:稳健社会主义的统治,是发轫于德国社会民主党的一系,此党的组合,是根据在哥达所拟的党纲,Cotha program(译者按,是一千八百七十五年事,内容详载社会主义史上卷,第二百四十页,党纲载于附录,第四页)就是放弃社会革命党主义的基础。马克思Marx评论哥达党纲,以为完全丢掉战胜的任务,故对于性质上说明云,资本或社会,和共产式社会的中间,潜伏革命党转移这个社会,变成那个社会的时期,这种蕴酿,达到政治过度的时代,只有无产阶级革命独裁制的地位,为最合宜。这是什么时候写出来的呢,我们可以告诉你,大约在一千八百六十年的时代。按上节所云,我就可以引证这种的变更,是他们全部理想的根基,这种的记录,合众国内没有一个好图书馆,不收藏的。倘若不收藏这种的记录,就不是一个好图书馆,英国百科全书内,你也可查考出来,这种百科全书,你可向无论什么城区的图书馆内,都可以觅得出来。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我是信以为真,但是我的意思,是知道道马克思的言论,专在旧制度推倒之后,新制度完备之前,当这个时期,劳动人组织的社会,要出来管理一切,以便他们建筑一个新制度。我的当事人(指吉乐说话),没有发明这种的理论。我想这种的理论,是有一个人,将来要留名在历史上,做一个独一无二的人物,做一个最有名的革命党,做一个称雄一世极有经验的经济家,他所说话,你有些赞同他的地方,和不赞同他的地方,我是不得而知,然我却有许多的感触。但是说到一个政治经济家,同马克思是不相识的,或者一个人借词启发一切芒无律涯的知识界,同那些言论,是毫无研究的,这些事,我要说,就同算学家,从未听见人家说过郁克立Euclid(译者按:郁克立是耶稣未降生前三百二十三至二百八十三年时的人,他是第一个人著几何学的),并不知道他的第一篇的纲领,不是一样的。但是你不能够使我相信人类中已有的思想,是最后的思想。你又不能够使我相信人心中已受的感触,是末次的感触。你又如何能够使我相信地球上有种社会,为以后无论如何极良极善极公正,为世界未曾知道的好社会,都不能有变更他的一日。

  到现在说起来,倘若美国人不知道马克思,于是他们就要跟了一切有文化人,去切切实实的学习一番。这个无产阶级独裁制的始末,已经是家喻户晓了,其中的意思,即是在改革之中,这种的制度,就要降临在世界上来,资本主义将来要崩裂破碎,片瓦不存,讲到世界各国中的制度,假定那个时候,全是工人的腕力和脑力统治天下,和天下的政府,无产阶级独裁制,是没有王位的,是工人联合会的形式,组织机关,去主持天下,和管理天下。现在有些人,尚以为这件宣言书,是上星期才发现的。那就不对了。凡是留心时事的人,早已知道这件宣言书的来历,和他的历史,同意也有,不同意也有,正如我辈对于政治和宗教上,也有同意和不同意的是一样。或者人类政府和社会措置的最后一句话,尚未说出来,或者非等到世界末日到了,是不肯说出来的。无论如何,我的思想总以为是如此。世界的末日是未终结,社会的组织是未完备。或者到破裂的一天,那时候所来的潮流,正如宣言书上所说的是一样。因为我的当事人(指吉乐),早已向你们说过,做工的人,他们能自己寻饭吃,他们自己会做衣穿,你们单是有钱,是没有用处的。可以日后的潮流,正是对着这个方向来的。

  我对于流血的事,想无人比我还要痛恨的。我受了痛苦,我不愿看见别人也受痛苦。我不信一切的好人,都在他娘的肚子里,等着将来时候到了,再养出来,我又不信那些好人养下来的时候,是一点血都不流的。我的希望是不流血。但是将来哪能够不流血呢。我要看见世界上的发展,要是憎恶发展的痛苦,正是招致发展的反动。这些事是于我无干。这些事是于我无份。但是我自信天下的事,将来是要发展和改革的,并且是一些要发展和改革的,我是知道没有一次怀胎的生产,是没有不受生产的痛苦,并且我知道受了生产的痛苦,才能够产出一个新胎的国家。一个新梦想,正如他们产出一个头胎的孩子,久而久之,将来就会产出最后的孩子来。无论他们为我所举鄙视的人,但是对了他们的意见,他们的行动,他们的梦想,他们的理由,是不加拘束的。有基督Christ至约翰白郎思John Evowns那些人以来,他们都抱有极远大的眼光,为了他们改革的梦想,不惜牺牲性命,所以在他们存在的日子,和在他们那个时代,或者他们成为一时刑事上的罪人。我可以想到不论他们何种的心思,不论他们何种的见解,我以为是梦想家。倘若梦想家不能脱罪,那我的意见,岂不是一切实行家将来都要灭亡了。

  倘贵法庭,准本律师的请求。我辩护到此处,可暂请休。

  (此时法庭休息片刻后,达罗律师复接续辩护如下)

  现在我对于本案,要小小的证明几件事情。除了事实的说明外,是一切的事故都没有。说到宣言书,又是世界上什么东西,不过一篇文字而已。除了共产党关于政治的说明外,也是什么事故都没有。那篇文字,对于现在,和无论什么时候,并没有一个字煽动什么人去实行,并没有一个字,诱劝人去做什么事。这个宣言书,无非是写下了些意思,乃是一个历史,乃是一个寓言而已。这个宣言,无非指明将来的事变,有一日会遇着的。宣言书所说的,是非常明了。讲到夺取政权的事,是在资本家制度破裂崩倒的时候才会来的,这种的事情,自今日以前,是已经行了的,自今日以后,或者也有一个时候会再行一番的。无论什么实业,或政治家的制度,当破裂崩倒的时候,浑沌大乱,必随之而来,这个宣言书的效验,是教导人民,受一种主义,使人民信服财产公有,是用工业的组织社,代行地理的界限,工业的组织社,到了大破裂要来的时候,并差不多是像大破裂有时要来的时候,就出来一个团体,用一个坚决、确定、真觉悟的方法,把世界沌浑树大乱之中,挽救出来这番话,可以当作是个梦。但是梦我也不能说。不是梦我也不能说。有些做虚无缥缈梦的狂妄梦想家,人虽是早死了,他留下的梦话,倒变成真的了。把有些从实际上着想,建筑的明明白白,极实在的事实,都会腐朽消灭,并摧残得荡然无存。

  我们走出现在宣言书上,受指摘的地方,是为说了一句群众运动的话。什么是叫群众运动呵?群众运动,就是每一个人和每一个理由的请愿。我们此地,为了这次的大战,曾经有过请愿,我曾亲见我许多的朋友,就反对那些大涌跃的事。我曾亲见美国阅兵场里,一切人民都写下他们的姓名,在我看来,他们那些人,以为是尽了文明中应尽的大义务。我曾亲见在阅兵场里,在群众运动之中,招募许多的人民,并自有历史以来,不论一个理由是正当不正当,哪有群众的请愿,因为这件事,是人类生存的最大势力。人做的事是很多,很多中至少总有一件事,比无论什么事都要强盛。就是为一个原因,激成群众运动的盛气。无论智识的有无,凡是我们法律、制度、社会、国家的改革,都是给我们一张新航海图,去探蒙荒未探过的大海。

  在座的诸君呵,本律师可把一点简明的事实,请诸君注意。刚才诸君不是听见本律师说过群众运动的一句话吗,为什么事改革政治的制度,是要群众运动呢?自从世界最初建立之后,就已经有群众运动的事。我这样的说法,好像很没有学理的。但自从有历史记载人民大事以后,不是已经记载了许多群众运动的事吗。前者的事,我就搁下不题。单把近代的事实说一说。法国的革命,不是我们一个好榜样吗,这件事的遭逢,我是非常欢喜。照肥格脱苏哥Victor Hugo(法国小说家)的说法。法国的革命,是历史上极伟大的事业,因为革命之后,人民的拘束稍觉自由,社会的黑暗稍觉光明,制度的专制,也真觉得安全了许多。这个革命,是极多的人民聚合成功,当由马实伊Marseilles真驱到巴梨时候,众口一声,唱法兰西的爱国歌,马实伊的人民,是斩除旧制度,为新制度的先导,虽是新制度,无日能达到极完美的程度,但是旧制度,到了这个时候,已死灭无从存在了。瑞典国和比国的罢工,我们不是都知道的。他们为什么事要罢工?不是要,要求妇女选举权吗。大家为了自信是一件根本上简单的权利,都放下了他们的器具去罢工。这个女子选举权,是我们美国发起的。现在到处都有了,政治和政治的生涯,都要凭借群众运动的势力。除了这个法子以外,是未有别的法子。无论什么地方的人,凡是有政治党派的关系,都要利用四面八方的压力,来造他政治运动的势力。我们这里也是有过的。你们美国也是有过的。亚丹姆生Adamson的议案,你还记得吗?那个议案,是合众国总统紧急交议的,由议院通过的。为的是什么事,要如此着急呢?为的是防备总同盟的罢工。通过后或者可使铁路工人不致罢工。我对于此种事件,无所表示。并且是一无所知。倘我有股票和债券在手中,为了一方面的着想,就不得不要看一看了。倘若我在冷天的夜里,掌管铁路上的分路机,我自己的性命危险,常常跟住了来往的火车担惊受怕,假若我在冰冻雨雪大寒的天里,掌管分路机,我就又是一样的看守了。因为我知道大家管分路机的人,都是同样的看守,我就由不得自己,也跟他们一样了。并且我自己,也觉得很古怪,为何要同人家一样。因为由于群众运动,所以一个个合众国的铁路工人,都要罢工,这种的势力就能够制住议院,制住国会,制住总统,一直等到那个议案通过后为止。这也不是新发明的事情,乃是一个司空见惯的老花头。这就是各人为了各人的理由做的事,并集合愈多愈妙的人,才能够成功群众的运动,才能够使他们那方面有权势的人发生觉悟。于是议院也觉悟,国会也觉悟,总统也觉悟,全合众国及世界上都会觉悟。这个群众运动,并不是叫作犯罪的意思,乃是群众的权威,和他们的势力,能够制伏政府的意思。

  这种的办法,倘若你是知道其中的原委,就是很平常的。他们相信可以攻击和摧毁国家,是怎么样的一回事呵?我们最初的传闻就是这样的说法吗?你可以不必相信他们会做这种事,我的意见也是不相信的。但是人人都自有权衡,可把坏事推翻,重建好事,倘若他们想到一点好事,他们就可以做,假若百姓要如此,他们将来就可以如此。倘若必须要群众运动的罢工,他们就能够轻轻巧巧,达到群众运动的罢工,这种的事情,一定是这种样的来法。这个宣言书,不过仅仅是一个历史,是一个事实的说明,说明以往的事实,是如何来法,并将来时机到了,是要如何来法的,并且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没有一个字,去煽惑无论何人去作乱,没有一句话,诱人去做非法的行动。

  共产党,相信他们已经见到真理的所在,他们既见到真理的所在,所以当现在的时局,他们有一种的观察,就是在真平等的地方。世界的趋势是很难推测,或者一点都推测不出来。或者人类固有的资格,是不能平等的,但是无论如何,大家都是在那边做一样的平等梦。他们看世界已经在混沌大乱之中,照今日的世界,确实在混沌大乱之中。他们看国会,是要分裂,他们看资本主义,是要摧毁。于是他们所以站出来说“我辈的人,可以保护这只船,行到一个平安的海岸,就是世界太平的地方。”到了成熟的时候,就是打破资本主义的制度,所以我们要把组织的事情,预备起来。破坏的时日,也就是我们定的,他们并且指出俄罗斯已做的事实来证明他们的话。

  宣言书上也有说过,将来有一个时候一切的事实都发现出来,他们就要无赔价的把财产收归公有。现在照我本人身上来说话,我是用不着烦恼的。第一层我是不注意积蓄的。第二层,我想万一到了时候,我恐怕早已死了,是难为不着我什么的。这两层的话,是什么意思呢?就叫是一点事情都没有。我想资本家主义破裂的时候,若是共产党已经有了他们的组织,有了他们的实力,他们就有充足的理由,完备的法律,真正的平等,和各种各样的手段,把财产收归公有。为何要收回呢?他们因有正当的理由,通过这个法律,倘若他们要实行,就实行起来。有充分的理由,他们就正正当当的,差不多同今日下禁令的人一样,向有矿权或路权,或别种事业权的人说,你们的财产,都要交出来归为公有,是没有偿还的。有了充分的理由,就没有财产上的秘密。实在是一种纯粹创造的新法律。他们有正当的理由,倘要改革法律,就可以改革。我们此处哪能裁判这件案子呢,因为说明有时候左党的国家来了,他们就把有些人的财产拿去,没有偿还的一事,就可把那些人送到牢狱里头吗?

  你要知道我们自己的宪法,也是预备改革政府的,假如我们要改革,也是可以改革的。现在我有几句话,要说明这件事。怎么样?我们可以改革政府呢?你们第一是要有众议院,所以众议院的议员,我每两年选举一次,当选的那年,就开始办事,久而久之,就忘记他们被选的道理,为什么事要选举。你们既有众议院,就要设立参议院,参议院的议员,我每六年选举一次,此辈议员,任期更久,他们为什么事当选的理由,更要忘却得干干净净。于是你们就要选总统,总统是每四年选举一次,总统的产出,天然是完全不同了。有什么改革修正,还要有你们参众两院全数议员三分之二的同意,并且还要总统批准。并且还有立法院,要审查是否合乎宪法,审查后,还要得你们全国各州四分之三的同意。现在这种样的事实。

  所以要倚赖选举人去改革政府,我纯粹一句偷懒的话。是万万做不到的。

  我们美国的革命,是威武猛烈的革命,是受鲜血洗礼的革命,他们所写下自由的宣言,是永远拥护鼓吹美国人民的自由。解释那个自由的宣言,不是马克思,也不是共产党,乃是一位美国的大将军,亚巴来翰氏林肯Abraham Lincoln第一次就职时的演说。他就职的演说:正在我们国内,即要开最伤惨流血战争的时候。他说:这个国家,这个宪法,都是隶属美国国内人民的,无论什么时候,他们要因现在的政府,发生了劳碌厌恶的心思,他们就可以实行他们的宪法权,去改革一切,或者行使他们的革命权,去解散现在的政府,去推翻现在的政府。这都是林肯说的话。假使林肯今天也在此处,那合众国的司法总长巴尔米亚君Mr.Palmer也要派他的侦探马队,到他的家里去,突然侵入他的办公处和私室内,把他捉住,送到牢狱里头去。

  我现信合众国一百一十兆人民,有几个少数人的言论,绝对是同没有事的一样。从什么地方来的赫怕呵?那必定也是从几个少数人那边来的,这几个人,就是要搜聚他的财富,是地面上无论什么东西,多不能同他比。他们挖掘蓬贝Pomhei古城(罗马古城,为火山灰所埋没,现在意国)的时侯,找着许多石化的富翁,像是由家内逃出的样子,双手尚捧着他的一口袋的金子。他们当不能避免的大数,在全城震掀的时候,未逃之前,还要跑回去捧着他的金子,以为这个金子,是生命中最要紧的物件。金子真是过于重要了。有时候或者我们达到一种的平面,超过商业的时代,有时候我们真可到理想的国内,善气迎人的国内,仁慈友爱相亲的国内,我们可以把真理找出来,这个真理比人生的资格,就高多了。诸公呵!站着不动的人,是无论哪一个,也找不出真理,真理也是要寻路径的。

审判官越克思致陪审员的谢词,是为他们判定吉乐为有罪。


  (陪审员既判定吉乐案,以吉乐是有应得之罪,于是审判官越克思,对了陪审员就说了许多夸奖话,在他个人的言内,是表示从来未有的一点真美国人主义Keal Ameircanism的快乐。在劳动界读了他这篇的说词,是有什么欢喜呢?他们欢喜的要点,就是大家表示钦佩吉乐,每星期得四十一元美金的薪俸,他并没有积蓄许多的的财产。)

  审判官越克思,陪审的诸公,现在本法庭表示感谢,你们诸公此番的职务。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一句话可以对你们诸公说的,就是我相信你们的判断是一个正当,一个公道的判断。一方面是反证出来你们自己的诚意和智识上的信用,一方面是现出你们拥护对国对家的利益。组织社会,保护自己,是一定要有正当的理由。凡国民在组织已成的政府之下,领受一切的利益,又借组织已成政府捐款的收入,受教育上的学问,又仗组织已成政府的保护,指挥的事业,受雇佣的机会,倘若他们要不承认这个造法律建设,和根据法律并卵育他们的政府,是应该用法律上的方法,去推翻政府,于是我就很难看到,在什么地方可以维持现有的文明,又因文明上所得的利益,又从什么地方去保管他。倘若不承认私有财产“强权夺取,强权保留”的能力外,就很难看见一切的东西留剩下来,所看见的只有野蛮。野蛮部落,占据这种财产,是对待他们的仇敌,用强权的方法夺取来的,他们保存这种财产,是用势力和武器来保存的。所以本法庭,实在看不出产除私有财产一事,怎么样可以存在于当今文明的空气中。

  这个被告(指吉乐)所传播的是写就的文件,他的思想,似乎有别的用意,照前天讯问他的时候,他似乎强硬的非常,表示他始终崇拜这种的主义,这个二十九岁,有知识的青年,乃是本国富有学问的漂亮,精干有谋略的人才,他自承是没有财产,他最后所得薪俸,每星期是四十一元美金,从来并不贮蓄财产。

  如此行为,与他雄心的理想,和本身的改良,是否能融洽呢?有些人为了希望可得财产的机会,尚由外国地方远到来美国的。他既是如此,怎样能够一定说他是享过美国人民机会的利益呵?他怎样能够一定说他是服从谨守他美国人民的宗旨呵?他当初当议会里议员,他已经服从遵行他的誓言,拥护合众国的宪法,拥护纽约克省的宪法,当他进议会会场的时候,不是受了议员责任的缚束吗?岂不是对了他现在发现的组织,自相冲突自相违法吗?因为他们的组织,对于海陆军下动员令,或战事,是绝对不可赞同投票的。他的组织,是不是预开推翻政府的裂口,牵制阻扰海陆军的组织,使政府骤遇战事,可无军调遣,可无法抵御吗?照表面看来,好像一定似有这种性质的组织。

  我辈众人,必须明了,凡是极和平的大国,极和平的国家,也可以卷入战争漩涡之中,但是政府本身,是无丝毫半点的过失。倘若他们不投票通过海陆军的战费,那我们抵抗侵略的战争,是要拿什么东西来作保护呢?若是要用说大话的方法,和苦口婆心的劝导作保障,那是很难保护自己的。今日幻想的大梦,要是抵抗国外的仇敌,将来可以证明不是一个完全巩固的保障。理想主义,是可以顶天极地的,因为一时脑筋里灌满了,许多古今未有奇观的药剂,那脑筋的知觉,就马上兴奋鼓舞起来,但是理想主义,总是没有经验的事实,等到药剂力量过了的时候,正如所在身上的药剂魔王走了,剩下来的还是一个理想家。我们有一天在这个圆球世界上活着,只有一个法子,可以在上帝眼光监督之下,站得稳,立得直的,就是把我们两只脚站在地面上,只可以让我们的头在云露之中。你们必须要有些实在的东西跟住你,否则你们就要站不住,这个国内实在的东西,就是政府。倘若我们是不要一个政府跟着我们,包围我们,保护我们,那我们这样强盛的国家,等到日后别的国家(指共产主义)倒了,不是也在危险之中吗。

  诸公呵,你们此番所执行的职务,真是忠信非常,我仰仗你们判断此案的指导,要按法引正,感化,惩劝,援救,这个已经堕落在将来革命风潮深处的迷途理想家。

评论共产主义的审判案


  此节是美国解放月报主笔季卧凡尼缔氏阿杜罗登于解放月报的批评。

  此番审问共产主义的结果,觉得要消灭此种理想的困难,是格外骚扰棘手了。传染共产主义的人,究竟是有多少,无论哪一个也说不清楚。国内所有各报,无一家不竭力登载,传染之速,差不多同西班牙的瘟疫是一样。前两年里头,我看见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所登共产主义的事情,较诸各共党周报Communist Weekey比起来,还要多。各教堂内,因受新主义雷烈风行的反对,所有热心神道的人,已经全数除名,纷纷崇拜新主义。这种的举动,我多方推测,都是这个主义,可以使人真心佩服,所以才能够传播的如此之广,要是加以禁止,那就禁得愈严,信得很多了。有些人的言论,说是这个主义,虽是已经暗暗的传到学堂里头去,但是这种话,也难全信的,因为那边还有几位维持万国劳动联合会Ameircan Eeaeratioa of Labour(简笔写就是A.F.L)的人,他们自己也不是完全感受了这种的菌病,记者对于这种的言论,概不注意。在德国,这个共产主义,就把德国的帝国破坏了,并且停止世界上向所未有的大战争。在意大利国,这个共产主义,就把国会中,加入了一百五十六名共产主义的议员,有一人因为同时在两处当选,后治以跨党罪名,宣布死刑的那一个,也算在里面。在捷克斯拉夫国内的人民,对于共产主义,正如朝日初升。在波兰国内,竟把人民喜弹洋琴的风俗,全变或专谈政治上的共产主义。俄罗斯,是世界上白种人居住最多之国,这个共产主义,经过几次平民的会议,乃大唱得胜的凯歌,他的主义,就消灭了十四处武装复辟党,现在一切国库券,经济,担保品,股票,均收到百分之一百的全数,他们的后面还有五百万支枪刺,和五百万名国民军为保障。

  所有一切共产主义,怎么能够禁阻呢?有什么能人来禁阻他呢?我真是想不出禁阻的方法,和禁阻的人出来。除了巴尔米亚Palmer,罗亚克Rorke,玉立卡Eureka三君外,(以上三人都是美国司法界的人物。)是无论什么人,都想不出来的。此次罗织真理,控告吉乐,乃是地方检察厅罗亚克,他对陪审员,陈说此案被控理由时,他说“你们十二位陪审员,站在文明和无政府的当中,就如社会上的哨兵一样。”记者听见了这句话,也向那十二位陪审员的脸上再看了一遍,我自己觉得这十二位人,是实在很难放心的,他们个个都可以做社会上的哨兵。

  此案有两大惊人的要点,一在吉乐,向陪审员慷慨陈词的时候。一在达罗律师作终结辩论的时候。记者为人,是极不容易动容的,此次看见极乐氏平治门,在法庭上站着,不觉令我擅然起敬。

  法庭里面的空气,我是一目了然,张开眼睛四望,都是熟人,直绝同在家里一样。我就知道此案的困难,不能不在个人的感情上用事了,最注意的一个人说话的时候,本他良心上的作用,说出他一切心中的信仰,就凭他平素的感情,也不能鲁莽从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危险。但吉乐为人,真算是人格上极完全的人物,他的品行是永垂不朽了。他能使我在法庭中,听而不厌,坐而不倦。他的态度,是气静心平,眉清目秀,他自己是扪心无愧,所以没有外强中干,胆怯貌和的伪饰,思虑是审密,气概又豪爽,他说话的声音,是高低一律,清爽洪亮。确是人类中优美的模范,共产党中很难选出的第一位全权大使,要在资本主义的密室里头,开始谈判资本主义的投降表。论到他的身材伟大,颜色苍古,那一种雄健活泼的精神,好像从高大的花岗石上,经大匠的大锤,和简单神奇的大力,锤盘下来,没有一点雕刻琢磨的痕迹,和枯窘委靡的形状。总之这位青年的优点,是笔难书述。

  吉乐的话,也未曾说满十五分钟,常被审判官接连把他的话打断,在问官的意思,因为不合诉讼法,不要他说出来,他是哪一党的人,信仰的是什么主义,要达到的是什么目的。但是吉乐仍旧设出法子说,照他的眼光看来,现在的社会,他想他自己是一个革命党,他不论在监狱里面或监狱外面,总要为共产主义,尽力去奋斗。他是不求宽恕,所求的是理想的真觉悟。他所说的话,虽是有限。却是很够的了。他这场案子,就算在哪个时候哪个地方定了,因为案情,只是那么样一点大,不论问多少次,也是一样的。但是外间的舆论,却是纷纷蜂起了。一说,这场案子,并非为压服一个人心中的理想,使他不准开口,却是要把千百万别的人,并一大群美国赛如哑巴的工人,个个都胆战心惊,生了无声的毛病。一说,此案并不能够打倒共产主义,今日美国只在此一处,可以证明这个宗旨,已变成炸弹,他的传播势力,已成了一发难收的势力了。他的话是已经说过了,他的奇功是已经建下了。我的朋友呵,我的同志呵,我真佩服你的好行为呵。你现在可以走进监狱里头。对于你,是没有一个人心里,有一点的贬词,因为你把你的灵魂已经从极卑鄙龌龊的苦恼中自拔出来。你把你的好理想,须要保守完全,即因烦闷,也不要有半点沾污,对于这种无聊下贱,人面兽心的人,还要哀怜他们的愚蠢,还要矜恤他们的无知。

  律师达罗氏克拉林斯,用两个小时的工夫,向起诉吉乐的城垒,作开战冲锋陷阵的种种反对,地上的石砖,都击得一块块火星四闪,要说形容此人的辩论,我是不必多费事,只把他的名字,折开来翻译一次就是了。他的名字是Darrow应该把D字的右边上首,加上一个分点,用法国人或意大利人的读法,把D字当作it。

  (译者按:D字右边上首,加上一个分点,那Darrow就变成Darrow,按arrow英文是箭的意思,it是这个意思。)

  所以他的辩论,好比火箭的光焰,铁箭的锋芒一样。他的声音,激动了莫大忿怒的波涛,现在却被一种怪声,陡然的压住,变成窃窃私语了。被终久不能忍住的休息止住了,被不言不语的压制政治包围住了。这种的怪声,可以指挥冲锋的战争,止住半夜的哀歌,制造凭空的挑拨,诅咒菩萨心肠的救世福音。

  此十二个心中不安的老实好人“摆出来的样子,像在文明和无政府中间的哨兵”,岂不是无聊之极吗。共产主义,由这种像吉乐的人才出来表示,并有这种老而不灭的明星前来辩护,况且这个明星,表面虽是暗晦离奇,带着地狱中尘土,但是他的灿烂真光,仍带着上天使者的彩霞。他们哪里有这机会。怎么能够辨出共产主义为无罪。假如掘墓,又在一种黑暗恐怖残忍的时间不能实行,那复活救世主的十二个怀惧和愚蠢恭顺的门徒,又怎样去做呢?所以他们在一个不求宽恕的理想里面,和用这种方法求辩护自己的面前,他们就慌了手脚,不知怎样才好了。要说这种主义,是实在太可怕,不能任便放松的,那辩护这种主义的不是要比控告这种主义的还要心寒沮吗?但是这种的论理,这种的广义,这种的学识,这种加增人类的爱情举动,不是要使文明的哨兵,烦不胜烦了。看看他们是个个张惶的了不得,一时看堂上的问官,一时看法庭的站班。一时又看两边的律师,一时又四下里的乱张乱望,分明摆出想找一个避难的所在。恨不得即刻就能脱身,他们是要多谢上帝,因为世界上,还有警察,手铐,监狱,牢吏,囚衣,九尾皮鞭等物。当吉乐和达罗两人无希望的时候,他们又私心自喜,以为从今以后,是已经天亮了,可以不必黑夜回家了。当罗亚克站起来向他们说,法律是不论好坏,都要遵守的,听了这句话的时候,不觉在感谢的上头,又加上一层保证了。遵守法律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好事,可以保护你们睡觉,可以保护你们的日记簿,消除你们脑筋中的积忿,解散你们魂梦不忘的嘲笑,帮助你们跳出重大忧虑的纠缠拘束,倘若你犯了罪,有这个保障,可以安慰你的良心,使你仍可照错处上去做,若是判决你们为无罪,你更应可以把这个世界,陷溺到黑暗糊涂混乱的当中。他们是应分犯罪的。他们除了犯罪以外,是没有别的路好走的。犯罪是极容易的事,所以他们就做了。

  这样看来,可喜美国到的要仿新式先进国的榜样,加入久已虚位相待的姊妹行中,可喜美国倒也已经有了共产党式的运动,已经实实在在,加入无产阶级战争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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