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左翼文化 -> 《生产、权力和世界秩序——社会力量在缔造历史中的作用》(1987)

序言



  本书旨在从生产的权力关系这一角度出发,对社会和世界政治中的权力关系进行研究。劳动是一项根本性的活动,影响着一系列其他重要的人际关系以及整个社会的组织。书中的研究以此作为大前提,在它的指导下对劳动和政治之间的关系进行探索,并在此基础上提出适当的概念和论点。因此,本书建议的不仅是对劳动的研究方法,而且也是对国家和世界秩序的形式的研究方法。
  我与杰弗里·哈罗德协作撰写一套四卷丛书,每人各写两本,本书即这套丛书中的第一卷。它建立了所有四卷共同使用的概念框架,也包括了一些历史和事实的例证,用以体现关键的概念和论题,但不是为了对它们进行详尽无遗的说明[1]。书中对生产、国家和世界政治经济这三个层面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探讨[2]。因此,可以把此书看做对全套丛书的概述或介绍,其中重点强调了此项研究对国家与世界秩序的政治经济体制今后可能的发展所具有的意义。
  书中先是把世界生产这个整体分成不同类型的生产关系格式,称为生产的社会关系方式。然后,对于每一种方式的发展动态、各方式之间的相互关【Ⅹ】系,以及它们如何受到国家和国际力量的性质及活动的影响分别进行了探讨。本书以后的三卷则对生产关系的不同格式进行了更加深入彻底的分析。在研究过程中,生产的社会关系的每一个具体方式都被当做莱布尼兹的单子式的结构,自成体系,各有自己的发展潜力和自己看待世界的角度。对于社会和世界秩序中权力问题的研究也采取了同样的方法。研究以生产领域为起点,从这一领域中向外展望。当然,这样的观点有失片面。为了做到更为全面,可以采用同样的方法来研究国家的形式,并就世界秩序的各种结构进行设想,而这样的结构既包括生产关系的格式,也包括了国家的形式。这正是本书采用的研究方法[3]
  后三卷各自处理一组单子式的生产关系方式。杰弗里·哈罗德所著的第二卷题为《权力、生产和不受保护的工人》。该书讨论了以资本主义作为发展动力的社会中的生产关系的各种从属性方式,其中把较先进的和不够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全部包括了进去。第三卷也是出自杰弗里·哈罗德之手,目前暂时定名为《稳固工人:组合主义的社会关系》。书中探讨的是占主导地位的生产关系方式和稳固工人的情况。这样的工人享有相对优越和稳定的条件,“稳固工人”的称谓即由此而来。我将负责撰写第四卷和第二卷,对于非资本主义性质的发展的生产关系进行研究,主要借鉴苏联和中国的经验,还有其他被称为“实际的社会主义”国家的经验。
  在任何社会中,这些单子式的生产关系方式都是几种同时并存,相互联系。乍看之下,以它们作为基础来展开研究似乎有点奇怪,因为这类研究大多是以国家或社会为框架的。但是,我们这项研究采用的方法就是从生产关系的具体形式着手。这套丛书对各组单子式的方式分别在各卷中进行介绍,以表明它们在不同类型的国家社会中的联系,和它们在全世界生产体系中的位置。它们从不同的角度展示了社会的状况——第二卷是【ⅩⅠ】从底层的角度,第三卷是从上层的角度。第四卷中对非资本主义社会的分析,与二、三两卷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分析一样,也采取社会中生产关系的不同格式这一角度。四卷各成一统,可以单独阅读,又在一定程度上彼此相关。
  杰弗里·哈罗德和我密切合作,历时经久。我们共同努力,发展出了生产的社会关系这一概念,并把它应用于这套丛书中讨论的各种生产关系的方式。我俩也各自独立地提出了一些论点。尽管未经交流磋商,但由于彼此十分熟悉对方的思路,结果这些独立提出的观点和我们共同的核心思想都基本一致,相去不远。我们各自负责撰写这套丛书中的两卷,目的就是为了一方面维持整个研究的概念上的整体性,另一方面又允许各自以自己的方式论述其中的一部分。
  在此书准备付梓之际,我对杰弗里·哈罗德在知识和道义上对我的帮助铭感于心。15年来,我就此书包含的各种观点同他频繁讨论,往来不绝,常常在不知不觉中吸收了他的许多想法和观点,把它们融入了我自己的思想。知识协作的成果莫过于此。此外,在这段时期内,对于影响到我们生活的一些最重要的问题和冲突,我们都所见略同,互相支持。知遇之情和彼此的忠诚更加强了思想上的一致。因此,虽然我对此书的内容应负全责,但是,从真正的意义上讲,它应当算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晶。
  在此书的撰写过程中,尤其是最后阶段,其他人也提出了建议和批评,惠我甚多。在此,我特别要感谢查夫达·贝亚佐夫、萨尔瓦多·比亚斯科、弗莱德·L.布洛克、罗伯特·O.基奥恩、詹姆斯·H.米特尔曼和乔治·斯皮罗普洛斯。他们阅读了本书的初稿后,提出了中肯的、有时甚至是尖锐的批评意见,迫使我重新思考我对一些论点的阐述,结果等于把全书重写了一遍。也许他们并不觉得重写过的书比前一稿高明多【ⅩⅡ】少,但我从这一过程中获益匪浅。约翰·吉拉德·鲁吉以他出色的编辑才能,对别人提出的合理批评去粗取精,自己也提出了许多高见,循循善诱,鼓励并催促我力戒懒惰,精益求精,把著作的潜力发挥到极致。杰西·兰金·考克斯一直协助我为本书的写作查找资料,进行研究,为此投入了无数个年头。是她把我艰涩的文字改得较为清晰易懂,也是她在一些关键的时刻帮我认识到一些批评意见的合理性。凯特·威滕伯格和莱斯利·比亚勒在对我的手稿进行编辑的时候,表现了对作者的自主权的同情和理解,同时又使本书的内容更容易为读者所理解。
  我特别要感激已故的伯纳德·格罗内尔。他先是鼓励我把撰写此书的构想向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提出,后来,他又向杰弗里·哈罗德和我建议,这样一个庞大的项目需要不止一本书才能完成。如果没有他的鼓励和理解,很难想象我们怎么能成功地进行并完成这个项目。
  有几个人与此书并无直接的关系,但他们共同帮助了国际公务员出身的我另辟蹊径,进入了学术界,因此而为此书的写作创造了条件。我要特别提到国际劳工组织的总干事戴维·A.莫尔斯。他知道,自由就是一个人能够在关键的时刻采取行动,追求内心深处的梦想。雅克·弗雷蒙和肯尼斯·汤姆森帮助我在日内瓦国际问题研究学院首次担任全职教师。威廉·福克斯、利兰·古德里奇和赫伯特·迪恩是我在哥伦比亚大学任教的推荐人。约翰·霍尔姆斯建议我在暌隔30年之后重返祖国加拿大。最后,哈罗德·K.雅各布森多年来一直是我的良师益友,是我学术工作中的楷模。我愿在此表达对他们各位的感激。

于多伦多,约克大学
1987年2月【1】





[1] 本书中的观点曾在此前的几篇文章中进行过阐述,包括罗伯特·W.考克斯(1971):139—164页,考克斯、哈罗德及他人(1972),考克斯(1977):113—137页;考克斯(1973)。

[2] 关于国家和世界秩序这两个层面的一些初步想法载于考克斯(1981):126—155页,考克斯(1982):37—58页。

[3] 戈蒂弗雷德·威廉·莱布尼兹(1646—1716)把不可缩减的最小整体或精神物质称为单子。莱布尼兹认为,单子有自己的个性,并不断发展。每一个单子都与其他单子有所不同,各有自己内在的原则,这种原则引导着它的变化,直至不可能再变化为止。各个单子也有专门的看待世界的角度。不过,莱布尼兹认为,单子彼此之间不能互相作用,它们自产生之际就已经在内部规划确定完毕,见莱布尼兹(1934)。本书中采用单子的概念是把它作为一种启发式的工具,不是纯哲学的绝对概念。具体地说,这里否认了单子不受外部作用的观点。单子一词在本书使用的意思是把具体的生产关系格式作为社会生活的不同形式来研究,以辨别出它们所特有的动态,好像它们是在按照特有的内部原则在发展一样。当然,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必须研究这些格式之间的相互关系,也就是明确认识它们之间的互相影响。关于莱布尼兹对于个性和发展这两个历史相对论的概念的贡献,见迈内克(1972):15—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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