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方纳《美国工人运动史》第二卷(1955)

第八章 政治运动的高涨


1.雇主们的进攻
2.西斯抵制案
3.纽约劳工党的建立
4.亨利·乔治的作用
5.克拉伦顿大厅代表大会
6.劳工党的竞选运动
7.扣红帽子
8.选举结果
9.其他各地的劳工政党
10.芝加哥的政治行动


  在八小时工作制运动、五一劳动节和1886年的秣市(干草市场)案件以后,发生了美国历史上最重要的事件之一,即觉醒了的工人阶级展开大规模的运动,力图通过独立的政治行动来阻止资本家和他们呼在政府中的代理人的反动趋势,并且争取制定改善劳工社会地位的立法。全国各工业中心在1886年秋季运动中建立的劳工政党,标志着当时许多观察家所认为的“我国政治中的新生力量”的出现。[1]它也标志着劳工对政治行动的整个态度的急剧转变。
  从1884年11月到1886年年中,劳工运动的主要趋势是脱离政治行动。一些劳工团体在1884年总统竞选中进行的运动所产生的令人失望的结果,对于这种趋势的形成起了重要的作用。[由约翰·斯文登领导的赞成独立政治行动的劳工力量,支持了由人民党反垄断资本党和国民党的联盟)所代表的和以它的总统候选人班贾明·巴特勒为首的第三党运动。但是大多数工会拒绝拥护巴特勒,而支持各大党的候选人。巴特勒在纽约州只获得一万八千票。(见《约翰·斯文登报》,1884年5月18日,6月8日,7月6日,11月9日和16日,12月14日;《纽约时报》,1884年5月15日和19日,7月9日—11日;《抵制者报》,1884年5月31日,6月14日和28日。)]但是,主要的还是由于工会方面越来越认识到,劳工通过罢工和抵制能比通过立法获得更大的成就。劳工报刊常常引用《纽约汽车售票员和司机的例子来证实这种看法。这些工人员过几年的努力并未能通过立法缩短工作日。但是,在1886年1月,他们通过组织工会和罢工而实现了他的要求。[2]
  甚至坚决主张独立政治行动的《约翰·斯文登报》也反映了这种新趋势。该报在1886年3月21日宣称:“现在每个人都看到,只要唤醒工人阶级,提高他们的觉悟,并且把他们组织起来,就能使他们子达到他们所要求的许多目标;他们为了实现这些目标,曾经向政府官立法机关和国会呼吁,但毫无所得。”其他劳工报刊也响应这种观点:劳工用组织起来和举行罢工的方法,能获得他们不能希望从资本家控制的立法机关那里所获得的改善。
  由于劳工方面普遍采取了这种态度,第三党运动在1886年春季就完全消失了,这是不足惊奇的。[3]然而就在三个月以后,独立的政治行动又完全恢复起来,到了十月,几乎全国各地的工人都组织了独立的政党,并且指定了竞选公职的候选人。

雇主们的进攻


  紧接着1886年五一劳动节的胜利,雇主们立即猛烈地发动了进攻。随着秣市(干草市场)炸弹事件而来的是对劳工运动的残酷镇压。雇主们对英勇的劳工运动的回答是解雇、“铁的誓言”、平克尔顿侦探、黑名单和扣红帽子。雇主们组织了协会[在雇主的这些协会中,最重要的一个是由以芝加哥为终点的各铁路公司经理们组织的协会。大多数研究劳工运动史的学者都认为,这个有势力的雇主协会的反劳工活动开始于1893年,特别是把这种活动与1894年的普尔曼罢工联系起来。但是收藏在芝加哥约翰·克莱勒尔图书馆中的该协会会议的手写记录清楚地表明,这个结论的反劳工活动是在1886年雇主进攻时开始的。]来取消工人在五一劳动节及其后不久所获得的八小时工作制,和“破坏劳工组织”[4]。警察和法院在雇主的反攻中负着重要的任务。罢工大半因遭到警察对工人纠察的干涉而被破坏。司法上的暴政和警察活动不相上下。以诬告的“叛乱”罪名而对罢工者和抵制者进行拘捕和判处徒刑的事,在全国各地不断发生。[5]
  约翰·斯文登在雇主发动进攻时宣称:“纽约的现在处于恐怖统治之下。腐败的法官和警察都是垄断资本的奴仆,他们现在将公民大批送进监狱。”在第三大街电车罢工期间所发生的一次警察的行动,大概要算是最残暴的一次警察行动了。6月5日,这条路^的电车公司的经理方面决定用罢工破坏者开出一辆电车。一支警察分队出现在纽约居民最稠密的第十四号大街附近。《纽约太阳报》报道“包括妇女和儿童在内的的一万名群众堵塞了乙号大道,涌往汤普金斯广场。”警察突然冲入这一和平的群众队伍,在麦克库拉上尉的命令下,警察到处挥动着棍棒。保守的《太阳报》写道,“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人们向四处奔逃,从棍棒下逃出来的父亲用各种方法营救那些呼喊号叫的儿童。”[6]
  警察的暴行和干涉不限于第三大街的罢工。这在1886年夏秋两季已成为的一种普遍现象。警察又干涉过一次由泡德利发表演说的劳工骑士会的内部集会,并且勒令解散。1886年9月18日,爱德华·艾威林、爱琳娜·马克思·艾威林和德国社会主义领袖李卜克内西到达纽约市。为了欢迎他们,第二天,在纽约举行了一个由数千名工人和知识分子参加的盛大欢迎会。可是,警察竟对群众发动了残暴的攻击,破坏了这个欢迎会,甚至两名贵宾也遭到了警察的殴打。李卜克内西和艾威林夫妇相信给纽约各报说:“我的在欧洲从未看到过像我们今天在这个号称自由之邦的国家里所看到的这种警察对公民自由的横暴干涉:”[7]
  为了对付工人纠察和抵制行动以及所谓的“非法集会和非法言论”,当时实行大规模的逮捕。在一个案件中,鲍华尔法官警告说:“我认为,任何人在旁人的企业地点前面徘徊,就构成一种袭击罪。我还认为这样的人今后应加以拘留以维持安宁。”
  在两个月内,市以“阴谋反叛”的罪名对一百名左右的罢工者和抵制者进行了“合法的拘捕”。一位散发传单号召抵制一家面包店的人被拘禁了十天。四十七个成衣匠因抵制加瓦纳—山德福公司而被判罪。在格雷抵制案件中,面包师联合会秘书、交涉代表、身上挂着标语牌的工人和散发传单的人都被判阴谋反叛罪。[8]

西斯抵制案


  在著名的西斯抵制案中,争执达到了顶点。1886年3月,卡尔·沙姆俱乐部(音乐师劳工骑士会)在罢工失败后,宣布对乔治·西斯“音乐厅”进行抵制。侍者工会对西斯也有不满,因此也参加了抵制。不久,中央工会宣布全面进行抵制。工人纠察员遭到了拘捕,但抵制一直继到埃勒特劝告西斯同抵制委员会达成协议时才告终止。埃勒特是啤酒商和西斯的后台老板,他害怕他的啤酒销路下降。这次达成的协议包括付给工会抵制费用一千美元。
  不久,西斯对工会委员会的委提出了控告。他们被控以进行勒索和恫吓。但是,区检察官就出了这个案件的真正的争执之点:”……这种抵制行为应予消除和制止。中央工会和其他工会的这些人已表明他们是反对公共利益的,他们像海盗一样,无理地敲诈金钱和货物。这种行为必须立即制止。”
  乔治·巴勒特法官向陪审团提出的控诉书中认为,只要没有使用武力、威胁或恐吓,罢工、纠察和抵制是合法的。但是,他把“恐吓”的意义解释为包括纠察员劝告过路人不光顾音乐厅以及印刷和散发抵制传单的行为在内,此外,西斯在获致解决抵制时付给工会的一千块美元被裁定为敲诈行为,因为他付给这笔钱是由于害怕工会继续对他的财产进行“非法损害”的威胁。
  陪审团是完全由雇主成的(按规定陪审员需要有价值二百五十元的不动产或动产),他的认定五名被告全都有罪。这五名被告被判在州监狱服苦役——两名服苦役二年十个月,两名为一年半,一名为三年八个月。
  这种蛮横的判决的目的是要使劳工活动陷于瘫痪。但结果适得其反。社会主义劳工党的机关报《社会主义者》报道说:“对抵制者的判决在说工人心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并且将劳工阵营中的一切分歧推到背后去了。它将各个组织的嘈杂的叫嚷化为统一和雄壮的愤怒的呐喊。”[9]
  斯文登号召迅速地重新审查劳工的战略和战术。雇主们的攻势证明,仅仅依靠罢工和抵制是不够的。为了阻止反动派的进攻,劳工必须进入政治的角斗场。斯文登在1886年6月13日写道:“无论如何,工人阶级还保留有一种权利,即根据他们的意愿投票的权利——至少在某些州内是如此。如果工人阶级不利用这个工具将那些支持资本家破坏公众自由的大阴谋的政党赶下台,我们很快就将剩不下多少这种权利了。”[10]
  1886年7月2日,即巴勒特法官对西斯案件抵制者判刑的那一天,雪茄烟制造工人面包师、酒店侍者及旅馆业侍者等工会,卡尔·沙姆俱乐部和社会主义劳工党共同商议决定召开一个群众大会来谴责这个判决。三天以后,中央工会支持召开抗议大会,谴责这次审判和判决,并且警告说:“检察人员……被收买的陪审员和奴颜婢膝的法官们的消灭抵制行动的险恶阴谋只能使这种行动在将来更为有效和更为坚决。”[11]
  在制桶工人工会举行的群众大会上,演说者一个接着一个坚决主张“有必要在政治上把劳工组织起来,以击溃他们子的可能的压迫者”。大会勇敢地通过决议,支持“西斯案件的英雄们”,并且保证继续进行抵制运动。“不因武断的司法判决而感到任何沮丧”。[12]

纽约劳工党的建立


  7月11日,在制桶工人工会举行群众大会四天以后,纽约中央工会举行了每周的例会。在会议一开始就有人提出动议,要求任命一个委员会来拟订在秋季选举中采取独立政治行动的计划必这个动议受到了欢迎,过热烈讨论以后获得通过。一周以后,委员会对中央工会提出一项议案,要求将纽约的工资工人组织成为“一个巨大的政治组织”,使这个城市“从掠夺者的手中”摆脱出来。中央工会通过了委员会关于政治行动的报告,并在8月5日在克拉伦顿大厅召开了一个包括各行业和各劳工组织的大会。[13]
  这一天,在克拉伦顿大厅集会的有四百零二名代表,他的代表着拥有五万名会员的一百六十五个劳工进步的制雪茄烟工人工会会员和社会主义劳工党的党员鲁德维格·贾勃林斯斯基提出了主张独立政治行动的建接着进行了长时间的热烈辩论;最后,以二百九十六票对四十票通过了主张独立政治行动的建议。[14]
  大会休会到8月19日,在休会期一个由十七人成的关于永久性组织问题的委员会在进行工作。委员会包括有各种劳工力量的代表人物,其中包括劳工骑士会、美国劳工联合会和社会主义劳工党的领导人。
  在8月19日的第二次中央工会政治会议上,代表人数已增加到五百零八人。永久性组织问题委员会建议成立一个新的政党,叫做“纽约及近郊独立工党”[15]

亨利·乔治的作用


  亨利·乔治时常被人提出可能作为代表工人的市长候选人。大家认为,他作为一个作家和演讲家的国际声誉,可以使新成立的政党获得广泛的支持。他在爱尔兰人中间很得人心,因为他曾担任过爱尔兰的《爱尔兰世界报》的记者,他也以对爱尔兰同情著称。他在1879年出版的《进步与贫困》一书,很得美国群众的赞赏,伊利教授在1885年写道:“数以万计的工人员过《进步与贫困》一书,这些人过去从未翻阅过一本有关经济问题的书籍……”总之多劳工领袖都认为他是“当代最津大的美国人”[16]
  虽然社会党人并没有阻挠提名乔治为劳工的市长候选人的动议,但是,他却明白表示不同情他的“单一税”是解决一切社会问题的良药的理论。马克思主义者的社会主义劳工党员批评亨利·乔治这一派的单一税论者,责备他忽视了工业和金融资本家对劳工的剥削。单一税者认为资本主义社会的罪恶根源是土地私有制,而社会主义者则反对一切生产资料(包括机器和土地)的私有制。恩格斯曾经写道:“社会主义者所要求的是整个社会生产体系的全面的变革;亨利·乔治所希望的是不触犯当前的社会生产方式”[17]
  简单说来,社会主义者之所以参加独立政治运动是为了参加劳工反对资本家的斗争,正如《纽约日耳曼犹太语人民报》所指出的,他们之所以支持乔治“并不是由于赞同他的单一税理论,而是暂时避开这种理论”[18]
  社会主义者的立场同无政府主义者所采取的宗派主义立场形成尖锐的对照。无政府主义者宣称,无论劳工政党在选举中获胜或者失败,这都没有什么两样。无政府主义者的一个发言人“希望改进社会的人必须宣布推翻现有的一切法律,而不是像乔治那样保证实施这些法律……只要瞧瞧支持他的那帮人就够了:他伸是社会空想家、劳工骑士会工会运动者、学校教和教士[19],我其实,在支持乔治的人中确实包括了组织极大部分的工人,这一事实,对于无政府主义者显然没有产生任何印象。
  政治会员的委员会成对亨利·乔治进行多次访问以后,说服了他接受提名为市长候选人,其条件是保证他至少获得三万张选票。虽然社会主义者的全国机关报《社会主义者》抱怨说,接受了乔治的条件,就等于“我们是在建立一个亨利·乔治党,而这不是一个劳工政党”,但是政治委员会对各行业和劳工运动发出了一千份呼吁书,征集三万个鉴名的运动热烈地开始了。[20]这个运动进行了将近一个月,在9月中旬就已大功告成。

克拉伦顿大厅代表大会


  9月23日,在克拉伦顿大厅召开了提名代表大会,出席大会的四百零九名代表,代表着拥有六万工人会员的一百七十五个行业和劳工木工联合会的约翰·加赛利提名亨利·乔治为候选人。劳工骑士会的黑人领袖弗兰克·法赖尔附议这一提名,他说“我们的政治运动将推动一个和平的革命——这个革命将是像约翰·布朗所宣扬的决定性的革命。它意味着工人解放,而亨利·乔治正是领导我们实现我们的理想的人。”
  同时被提名的还有家具商人詹姆士·柯根,但是乔治在第一次投票中就获得了四百零九票中的三百六十票。没有提出其他的候选人,但是曾宣布“每一个投票人完全可以自行决定投票赞成乔治先生以外的任何人为候选人”[21]
  代表大会通过了称为克拉伦顿大厅纲领的关于社会和经济原则的响亮的声明。这个文件大胆地宣称,第三党运动的目标在于“废除使铁路和电报这类有益的发明成为压迫人民和扩张豪门权势的工具的这种制度”。具体说来,纲领要求废除普通陪审员的财产限制;结束从单一阶级挑选大陪审官的惯例;简化和改革法院程序,以使“富者不能常凌于贫者之上”;终止“警察对和平集会的非法干涉”;执行对房屋的卫生检查,废除公共工程中的契约劳工制,使公职人员享受同工同酬的待遇,不因性别不同而有所差别;以及交通工具归市政府所有和管理。纲领中也包括一条关于单一税的规定,要求废除对建筑物和改进工程的一切征税,只对土地征税而不问有何改进,“使那些现在占有空地的人不得不在空地上修建房屋,或者把土地让给那些愿意进行建筑的人”。纲领的结尾是鼓动人心的:
  “在即将来到的最重要的市长选举中,只有采取独立的政治行动,才有希望揭露并摧毁大批职业政客为了损害被他们掠夺的人民而采取的敲诈和投机行为;因此,我们号召一切期望有一个正直政府的公民同我们另一起,努力求得实现这种愿望,我可以在这一次表现出人民的意志,甚至可以战胜结伙掠夺者们的金钱和组织”[22]
  除了因乔治的坚持而列入的单一税要求以外,克拉伦顿大厅最清楚地表达了劳工运动的目标。许多工人都期待着乔治的胜利将会扩大政治和经济的民主,并且,相信劳工所显示出的投票力量将迫使政客们满足劳工的正当要求。德文版《社会主义者》报指出克拉伦顿大厅纲领“并不是社会主义性质的”,但立即接着表示,如果这一纲领能够“付诸实施,这将是对资本主义的一个严重打击,而有利于工人”[23]

劳工党的竞选运动


  作为一个新的政治组织来说,劳工党进行的竞选运动是杰出的。劳工党员们的巨大热情使1886年的市长竞选运动成为纽约有史以来最活跃的一次竞选运动,或者至少属于最活跃的运动之列。有一首为竞选运动而作的新歌——这支歌子配用了劳工骑士会著名的《捣毁堡垒》的曲调——反映了这种热情。
  瞧吧,工人们在前进,
   领导我们的是乔治!
  政客们正在走倒运,
   他们很快就要滚蛋了I
     (合唱)
  竞选运动,风卷云涌,
   胜利在望,指日可待。
  挺进吧,劳工英雄!
   欢呼吧,工人弟兄![24]
  纽约大多数工会在这次竞选运动中都很活跃。不仅绝大多数工会支持乔治,而且“数百个行业工会和劳工骑士会的分会”举行了晚会,在这些集会上讨论政治问题代替了处理经常事务。在整个竞选期间情况都是这样,尽管大多数工会的规章条文禁止的政治问题。[25]
  两位著名的全国劳工领袖都支持乔治:一位是行业工会与劳工会联合会主席塞缪尔·冈波斯,另一位是劳工骑士会总会长泰伦斯·泡德利。在纽约的独立政治行动最初发动时,冈波斯曾提供了过去劳工作为政治中的独立力量的失败经验,他试图阻止建立劳工政党。然而,他的理论却被抛在一边。斯文登这样写道:“让过去的永远成为过去吧,世界在急转剧变中。现在是在前进中。时间正发撑着作用。事物的发展驱使着人类。今天不是昨天,而明天将同今天和昨天都不相同。”[26]
  冈波斯或者已经被说服,更可能的是他已经机警地认识到,反抗发展的潮流是不明智的。不愿怎样,冈波斯在竞选运动中变得非常积极。他领导着全市拥护乔治的各个俱乐部的组织,而且作为演讲者办公室的人每天都发表演说,对市内到处的劳工集会演讲,号召工人支持“主张平等权利、社会改革、真正的共和政治和普遍民主的新政党”[27]
  泡德利直到选举前夕才参加竞选运动。在此期间,他受着劳工骑士会会员日益增长的压力,要他公开支持乔治。10月7日劳工骑士会的一个会员从纽约市写信给泡德利说:“如果你在纽约的话,这里的拥护亨利·乔治的运动对你将是一个启示。一切不和都已经停止了,所有的人像一个人一样并肩地工作着。我认为不仅乔治能够当选,而且随之而来的良好影响是不可估量的……我知道你很忙,但是,我认为你费一点时间所能够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比写这样一封信(公开支持乔治)更为重要的了。”[28]
  泡德利无法抗拒这种压力,他在10月30日出面支持乔治。虽然他们在库伯协会举行的最大集会上一起发表演说,但许多工人认为泡德利直到最后才出来支持乔治,这一点损害了第三党运动。总而言之,他在竞选运动中的行为,正如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所正确指出的,是“纯粹欺诈行为”[29]
  如果不提到移民工人,那么,关于工人阶级中对乔治的支持者的叙述还不够全面。劳工党建立的归化部帮助了外国出生的人成为美国公民。到9月1日为止,在纽约归化的九千人中,据估计,有7/8是乔治的支持者。新公民中有一半以上是德国原籍,他们对第三党给予了有力的支持:支持乔治的呼吁书的签名者中,约有1/5是德籍美国人,其中许多是社会主义者。[30]
  许多爱尔兰籍美国人也都支持乔治。爱一美独立民主党人都赞成乔治,《爱尔兰世界报》也支持劳工党候选人。在竞选运动开始时,据约天主教会的六十一名教区教士中有四十人支持乔治。他们的领导人是圣斯蒂芬斯教堂的司铎爱德华麦克格林神甫。[31]
  乔治向黑人发出了特别的呼吁,至少组织起了四个由黑人组成的竞选俱乐部。劳工骑士会的黑人侍者分会,即罗斯摩尔协会正式支持劳工党候选人。黑人组织了为亨利·乔治竞选的几个俱乐部,而黑人的主要刊物、《纽约自由人》报道说“有色人毫不迟疑地说,亨利·乔治的党是有色人的党。”另一个黑人刊物在说这一报道时称:“穷人的利益和有色人的利益是共同的。即使最具有成见的人也一定看到了这一点》让我们一起投票吧。”[32]
  犹太工人在竞选运动中特别积极,犹太人社会主义者参加了这一政治热情高涨的激流。犹太工人工会的机关报《纽约日耳曼犹太语人民报》刊登了亨利·乔治的相片,并在上面标了大标题——“我们未来的市长”。这家社会主义者的周刊提出了“犹太移民成为公民”的口号,号召所有“已在美国居住五年的人都领取入籍申请书,以便同其他所有的工人一道为他的自由而战斗”[33]
  随着竞选运动的开展,许多人脱离了旧党派的政纲来支持乔治。的确,甚至一些老派的政客们也对乔治在工人和自由职业者中间日益增长的声望感到惊奇,而来支持这位劳工党的候选人。[34]
  这样,第三党不只是一个单一的运动。它主要是代表着要求社会改革的有组织的工人,但它同时也代表着要求良好政府的中产阶级,它还吸引着寻求个别改良的政客。最后一类人的插足使某些劳工党领袖担起心来,斯文登发出了下列警告:时间虽很短促,但要使这一类人不致造成祸害,还来得及。选举以后再把他们赶出去,那就太晚了。”[35]
  虽然1886年的竞选运动并不完全掌握在工人们的手里,但是他们在美国历史上第一次在第三党运动中居于最重要的领导地位。政治会议执行委员会主席是油漆匠工会的约翰·麦克马克林,委员会的秘书是乔治·布洛克,他是全国面包师工会的创始人和秘书,中央工会的创始人,并在一个结论长时期担任该会通讯秘书。委员会的其他成员也在工会中占着类似的重要地位。[36]
  其他多工会人员虽然不是执行委员会的成员,但在竞选运动中也很积极。这些劳工领袖中只有很小一部分人过去在美国政治中有些经验。他们虽然经验不足,但却为美国政治舞台带来了新的精神,他们为支持乔治所建立的组织也得到了较老的政治家们的称羡:在提名乔治以后两天,在五个区内建立了区分会的组织。到了10月3日,即在提名乔治以后一星期多一点,劳工党在二十四个区中的二十二个区建立了俱乐部,拥有会员七千七百五十人。10月10日,会员增加到一万人,六天以后,增加到将近一万五千人。亨利·乔治竞选俱乐部有三种型式:七个工会团体(制雪茄烟工人、印刷工人、建筑工人、码头工人、屠宰工人、店员和推推销员),三十个民族竞选俱乐部(意大利人的有三个、黑人——四个、法国人——一个、波希米亚人——七个、德国人——六个、犹太人——九个),以及许多区组织和工会的竞选俱乐部。[37]
  劳工党竞选基金的募集是由各个工会的会员每人缴纳二角五分和来自工会、个别工人以及自由职业者和商人中间的同情者的捐款。几十个工会将它的不宽裕的库存悉数捐作竞选基金,每个工会捐出三十五元至一百元不等。在街头集会上和大厅中也用“传递帽子”的办法捐钱,对于一个政党来这是新的做法。此外,全国各地工会和工人向乔治发出祝贺的信件也附有小量捐款。从加拿大安大略的劳工骑士会第7814区分会寄来了二十五美元。[38]
  尽管有这些捐款,劳工党仍然缺乏足够的基金。乔治在10月8日写道:“我们的唯一困难是缺钱。”这是一个严重的困难,因为在竞选运动早期已很清楚,对手仍为了击败乔治将会“挥金如土”[39]。大资本家对新党的力量极为惊慌,他们迅速纠集力量和同盟者来击败工人的候选人。

扣红帽子


  当民主党人在候选人提名问题上陷于分裂时,资本家强迫塔曼尼同意提名彼得·库伯的女婿、大钢铁制造商休以特,以便担任能为双方所接受的“保守分子的代表”。在埃利胡·鲁特主持的一次大会上,铁路大王昌西·迪普提名当时担任纽约州议员的大公司律师西奥多·罗斯福为共和党的市长候选人。[40]
  休以特在他接受民主党提名的信件中,提出了民主党和共和党这两个老政党为反对劳工党而突出制造的一个问题——扣红帽子。他写道:“新的问题在社会面前突然产生“有人企图组织公民中的某一阶级来反对所有其他阶级……”他接着指责劳工党具体反映了“无政府主义者、虚无主义者、共产主义者、社会主义者……的思想”。休以特在一个群众大会上大声疾呼道:“混乱、憎恨、无政府的恶魔和全人类的仇敌威胁着我们。无政府主义者正在抬头。”[41]
  商业报刊随着运动的开展,越来越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嚣。10月5日,《每日画报》登载了一幅漫画,标题为“海盗船——社会主义者将攫取市政府喝?”在开近纽约市的海盗船上,画有亨利·乔治和他的牧师们,但在他们背后躲藏着满面胡须和面目狰狞的人,携带着大刀、炸弹、步枪和大炮等武器,这些人的名字是“无政府主义者”、“社会主义者”、“罢工者”、“抵制者”和“工会代表”。各反动派报纸都指责乔治实际上是由社会主义者提名的,克拉伦顿大厅代表大会只不过是批准了社会主义者候选人而已。[42]
  值得称道的是,劳工党不但没有在扣红帽子的问题面前退却,而且还敢于在“太岁头上动土”。中央工会的司库詹姆斯·加赛利提出了他的强大组织的答复:“我们今晚到这里来回击那种所谓支持亨利·乔治任市长的只是无政府主义者、共产主义者和社会主义者的卑鄙的谰言。我们是工会运动者和美国人,我的的组织获得州当局的批准。如果说想看到我们的妻室儿女得到适当的住宅和衣着并且为改善生活条件而斗争就是社会主义,那么我们正是社会主义者。如果在11月2日选举亨利·乔治就是社会主义,那么我们正是社会主义者。”[43]
  在通过谎言、毁谤和扣处红帽子来分裂劳工党员伍的企图失败以后,民主党人认识到需要取得劳工的支持,因此,就雇用了“职业劳工领袖”W.A.卡西,他是惯于奉命组织假的劳工俱乐部和各种工会的。卡西组织了一个冒牌的独立劳工党,这个党向工人发出通告,反对乔治、“社会革命党人”和“来自欧洲的无政府主义者”,并且支持“劳动阶级的维护者”民主党。[44]
  在这一诡计失败后:(只有一个真正的工会领袖,即火车司机兄弟会的领袖、极保守的亚瑟发言反对乔治。(《纽约商业广告报》,1886年10月24日。))“反劳工党的力量采取了强制性的策略。在竞选运动开始时,如果不是大多数,至少有许多天主教司铎支持乔治。但在运动向前推进时,遵照“上一级天主教机关”的“建议”,所有天主教司铎,除麦克格林神甫外,都撤回了他们对劳工党候选人的积极支持。[45]
  麦克格林神甫在受到柯里冈大主教关于不得替乔治讲话的警告后写道:“最敬爱的大主教:根据我在成为教士时并未放弃的作为一个公民的权利和义务,我决定尽我的能力来支持乔治先生;我这样做也是出于对贫穷和被压迫的劳动阶级的爱,这种爱同教职的仁爱和慈善的品质是特别协调的,教会正是由于这种品质而在到处获得了最大的胜利。”[46]
  麦克格林因为拒绝听从上级的建议,继续帮助劳工党候选人,被暂时撤除了他的教职。
  其他的强制方式也曾使用过。市的某些雇员被解雇,因为他们支持乔治。市内电车公司对它们的司机和售票员发出警告:必须击败劳工党候选人,如果他们希望保有他们的职业的话。一个资本家在发给工人的工资袋中塞有一个小条,警告说如果“乔治先生和社会主义者”胜利了:“纽约的大部分财富将化为乌有,企业将停工工人将失业”[47]

选举结果


  工人们像怒潮般地参加10月30日的游行乃是乔治竞选运动中的高潮,这证明了恐吓手段并未能削弱劳工党。从晚上八点十分开始,二万多人冒着盆大雨游行了一小时四十分钟,然后进入联合广场。《世界报》评论道:“暴风雨无疑地严重妨害了游行,但是,有二万到二万五千人在这样一个晚上出来游行的这一事实,表现了这个运动具有一种不能令人置之不顾的力量和精神。”[48]
  新政党具有充分的力量和精神。但是,这并不能克服缺乏政治经验和老政党机器广泛使用贿赂的效果。当选举结果揭晓时,纽约工人获知他的为乔治取得了六万八千一百一十票,即全部投票的31%。当选的阿伯拉姆·休以待所获得的票数竟未超过全部选票的一半,只得到九万零五百五十二票,即全部选票的41.4%。罗斯福居第三位,获得六万零四百三十五票,即全部选票的27.6%。
  许多人认为,乔治的选票是被设法“大大地削减了”的,许多人同意这位劳工党候选人乔治在得知休以特当选后所说的话:“如果纽约人民能进行公正的投票,我今晚定会被选为纽约市长……”两个月以后,乔治写信给他的一个朋友貌:“他们决心使我不能当选,并竭尽全力来击败我;如果投票是公平的,我无疑会当选的。”[49]
  劳工报刊赞扬这次选举的结果为一个伟大的胜利。《爱尔兰世界报》祝贺工人们为一个伟大的运动作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它预言将来有一天,劳工的第一次战斗将同朋克山战役(朋克山是控制波士顿城的高地,美国独立战争时,1775年6月17日美军在朋克山第一次击败英国正规军。——译者)一样著名。约翰·斯文登声称:“大部分由新兵组成的这支新政治力量,在当时的环境下发出有力的一击,实在是惊人的。它遇到的敌手是两党的庞大机器,即控制着全市的垄断资本,还有华尔街及其所意味的一切、左右人心的报纸、市政府、州政府和中央政府——这次竞选运动是美国有组织的劳工力量从未进行过的最强大的一次示威。”[50]
  商业报刊对巨大的劳工投票感到惊惶不安。但是纽约《世界报》清醒地评论道成亨利·乔治的六万七千选票表达了对两个政党的联合力量、华尔街和企业界、以及公众舆论界的大声疾呼的抗议这应该是一个警告,提醒社会倾听劳工的正当的和合理的要求——这一点远不是大多数公民至今所属意承认的……”[51]
  然而,只有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最好地认识到了这一运动的意义。他仔细观察了美国事态的发展,在选举后三星期写信给左尔格说:
  “亨利·乔治的鼓动当然暴露了许多骗人的勾当,我非常庆幸当时我没有在场。可是,尽管有这一切情形,那天倒是个划时代的日子……每一个新参加运动的国家所必须采取的最重要的第一个步骤,往往是使工人组织成独立的政党,不管是怎样组织起来的,只要它是一个真正的工人政党。这一步已经实现得比我们所能期待的迅速得多了,这是主要的一点。至于这个党的最初的纲领还很紊乱、还很不能令人满意,它打起了亨利·乔治的旗帜,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缺点,但也不过是暂时的缺点。群众一定有时间和机会来改进,只有在他们有了自己的运动的时候——不论什么形式,只要是他们自己的运动——才能有这样的机会,因为在这样的运动中,他们能由于自己的错误而有所进步,从自己的错误中取得教训。”[52]

其他各地的劳工政党


  纽约的市长竞选运动的最重要的后果之一,就是激发起全国的劳工走向独立的政治行动。(以其影响而言,它的后果是国际性的。恩格斯在1886年11月29日写道:“美国11月的选举在欧洲发生了很大的影响……运动这么明确地被强调为工人运动,而且发生得这么突然、这么强烈,简直把他们吓呆了。”(见《马克思恩格斯给美国人的信》,人民出版社1958年纽约版,第194页。)中央工会关于它打算支持劳工党候选人亨利·乔治的宣告,促使其他各地的劳工团体也提名独立的劳工候选人。提名乔治为候选人的克拉伦顿大厅代表大会收到了来自圣路易的劳工运动的一封电报,电文如下:“西部有组织的工人祝贺你们第一次的独立运动。你们的胜利就是我们的胜利。亨利·乔治和劳工党将是从大西洋到太平洋的所有被奴役的劳苦大众的战斗号角。”[53]
  独立政治行动的浪潮席卷了整个劳工运动。各州劳工候选人竞选国会的有:缅因州、康涅狄格州、纽约州、新泽西州、宾夕法尼亚州、俄亥俄州、肯塔基州、密歇根州、伊利诺伊州、威斯康星州、密苏里州、阿肯色州、堪萨斯州和华盛顿州;竞选州议会议员的有:缅因州、康涅狄格州、纽约州、新泽西州、宾夕法尼亚州、佐治亚州、田纳西州、印第安纳州、密歇根州、威斯康星州和科罗拉多州。劳工提出州长候选人名单的有:伊利诺伊州、康涅狄格州和威斯康星州;劳工提出市长候选人名单的城市有:腊特兰(佛蒙特州)、利恩和波士顿(马萨诸塞州)、南诺尔瓦克和瑙加塔克(康涅狄格州)、纽厄克(新泽西州)、纽约市、巴尔的摩(马里兰州)、恰塔努加(田纳西州)、基维斯特(佛罗里达州)、里奇曼(弗吉尼亚州)、布拉德福德(宾夕法尼亚州,尤里卡和旧金山(加利福尼亚州)、芝加哥和斯普临菲耳德(伊利诺伊州)、印第安纳波里斯(印第安纳州)、圣路易(密苏里州)、密尔沃基(威斯康星州)和德莫因(爱荷华州)这些地方劳工党的纲领大多数同纽约所采取的纲领相似,唯一的重要例外是:除纽约外,其他劳工党对乔治的理论都没有多大兴趣,在它们的要求中没有列入“单一税”。
  竞选的结果使老派政客们口呆目瞪。芝加哥劳工党人在全部九万二千选票中获得了二万五千票,选出了一名州参议员和七名州众议员。劳工党的国会候选人只差六十四票而落选。密尔沃基的人民党在说地获得一万三千票,选出了市长、一名州参议员、六名州众议员和一名国会议员。科罗拉多州利德维尔的劳工骑士会选出了一名州参议员和三名州众议员。新泽西州的纽厄克选出了一名州众议员。在弗吉尼亚州第六国会议员选区,劳工骑士会的一名候选人当选了。在德克萨斯州的福特窝斯和俄亥俄州的伊顿,大多数劳工候选人都当选了,其中以劳工骑士会会员起了主要的作用。劳工在马萨诸塞州的利恩、康涅狄格州的瑙加塔克和南诺尔瓦克、佛罗里达州的基维斯特以及弗吉尼亚州的里奇曼也都获得了胜利。而且在多地区,民主党及共和党不得不提出亲劳工的候选人,这两个老政党在其他地区不得不在选举中进行联合或合并,以击败劳工对政治权力的空前的挑战。[54]

芝加哥的政治行动


  芝加哥的战斗,仅次于纽约市的竞选运动,引起了各方最大的注意。正如我们已线看到的,秣市(干草市场)事件曾被利用来对芝加哥的劳工运动施行恐怖和威吓,它却促使劳工运动出现了空前未有的团结。保守的、激进的和“单纯的”工会主义者联合形成了一个大规模的抗议运动,特别是在政治舞台上表现了出来。
  1886年夏初,独立政治运动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一个临时委会在8月21日召集了会议。十一名代表代表着四十七个工会和劳工组织、四十一个劳工骑士会分会和一个叫做人民党俱乐部的组织,响应了号召,并且建立了“独立政治行动联合会”。随后在9月23日的会议上,联合会定名为“统一劳工党”,并在同一次会议上就清洗了所有不是真正代表劳工组织的人,以便排除“改良主义者”和“老党棍”[55]
  9月27日,统一劳工党重新开会,并且提出了州和区候选人名单,特别着重州立法机关中的位置。被提名为州参议员候选人之一的,是黑人理发师威廉·布鲁斯,他积极地把黑人理发师和侍者组织到劳工骑士会中来。芝加哥的劳工骑士会报纸评论道:“他是一个具有特别才智的人,作为被虐待的人民在州参议院的代表,他非常适合于忠实地履行今年秋季对他的付托。”[56](布鲁斯没有当选,但他在全部九万二千选票中获得了二万八千票。)
  统一劳工党的纲领包括了下列要求:击败“集中财富的权力”,八小时工作制,一切交通工具归政府所有,通过禁止契约劳工的立法,建立全国货币制度,赋税改革,没收不劳而获的土地赠与,把公共土地转给实际耕作者,废除私家警察,按周支付工资,雇主责任立法[57]
  芝加哥竞选运动的成就仅次于纽约劳工党所创立的记录。统一劳工党的郡司库候选人弗丝克·斯多贝在实投的九万二千选票中获得了惊人的数目——二万四千八百四十五票。实际上,该党选出了州立法机构的一名州参议员和六名州众议员。此外,他们推举了柯克区高等法院的四名法官和一名区法官,并以六十四票选出了一名国会众议员[58]
  劳工有充分理由对这一结果感到兴高彩烈。当时的一家劳工报纸评论道:“没有一个政党像统一劳工党一样,在这样年轻的时候,就获得了这样大量的选票,享有这样普遍的声誉。”[59]
  甚至那些死期将近的秣市(干草市场)事件殉难者也能够看到工人们的胜利。奥古斯特·施皮斯在狱中所写的自传里写道:“'劳工界的普遍活动、组织方面特别是思想方面的巨大进步,就是迫害我们的直接结果……在秋季获得二万五千多张选票的劳工政党也是(州检察官朱里雅)格林奈尔的‘革命宣传'的许多良好结果之一。”[60]
  1886年竞选运动的惊涛巨浪,使劳工运动发展到迫切要求独立政治行动的新的顶点。1885年:“有组织行业工会与劳工会联合会”曾否决了要求建立独立劳工党以支持工会主义者为候选人的议案。但是,在1886年选举以后,联合会一致通过了关于“政治行动”的决议,欢迎“纽约、密尔沃基、芝加哥和其他地方劳动人民所进行的令人注意的大规模的示威运动”,并在最后说:“兹决定,代表大会号召对劳动人民的独立政治运动给予最大的支持。[61]
  无疑地,已经团结起来和具有1886年经验的劳工将大踏步前进,获得更大的胜利。




[1] 1886年11月3日《哈珀斯周刊》(Harper‘s Weekly),第726页。

[2] 同上杂志,1885年10月25日及1885年1月1日和10日;1886年1月9日《抵制者报》。

[3] 1886年1月18日亨利·马什(F.Henry Marsh)给泡德利的信,《泡德利文件集》。

[4] 1886年6月13日及9月5日《约翰·斯文登报》1886年6月8日《纽约时报》。

[5] 1886年6月13日《约翰·斯文登报》。1886年5月2日及6月6日《太阳报》。

[6] 1886年9月20日《纽约太阳报》。

[7] 1886年6月13日《约翰·斯文登报》。

[8] 1886年6月27日及7月11日《约翰·斯文登报》;1886年5月15日《抵制者报》;前引冈波斯书第311页;《纽约劳工统计局第4次年报》,1886年纽约版,第666—675,748—782页。

[9] 《社会主义者》(Der Sozialist),引自伊利(Ely)著:《美国劳工运动》,第299页。

[10] 1886年6月13日《约翰·斯文登报》。

[11] 1886年7月10日《抵制者报》。

[12] 同上材料,1886年7月16日。

[13] 同上材料,1886年7月17日;1886年7月18日《约翰·斯文登报》。

[14] 1886年7月25日《约翰·斯文登报》;路易斯·泡斯特(Louis F. Post)及弗莱得·卢布舍(Fred C. Leubuscher)著:市选举中乔治和休伊特竞选战实况》(An Account of the George-Hewitt Campaign in the New York Municipal Election),1887年纽约版,第5—6页。

[15] 1886年8月20日《纽约时报》。

[16] 小亨利·乔治(Henry George Jr.)著:《亨利·乔治的生平》(the Life of Henry George),1900年纽约版,第338,345—341,449页;1884年4月30日《纽约时报》;《参议院劳工委员会报告》,第2卷,第76页;霍华德·劳偏斯·赫威茨 (Howard Lawrence Hurwitz)著:《1880—1900年西奥多·罗斯福与纽约州的劳工》[Theodore Roosevelt and Labor in New York State,1880—1900),1943年纽约版,第114—115页。

[17] 弗里德里希·恩格斯著:《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第12页(英译本美国版序言)。

[18] 前引希尔奎特书,第253—254页;1886年10月17日《纽约太阳报》。

[19] 1886年10月21日及28日《领导者》报(the Leader)。

[20] 1886年9月5日,12日,19日及26日《约翰·斯文登报》。

[21] 1886年9月24日《纽约先驱报》;1886年9月29日《纽约太阳报》;1886年9月25日《明星报》(the Star)。

[22] 1886年10月3日《约翰·斯文登报》。

[23] 转引自那坦·凡茵(Nathan Fine)著:《美国的劳工党和农民党》(Labor and Farmer Parties in the United States),1928年版,第44—45页。

[24] 1886年10月6日的《纽约世界报》。

[25] 1886年10月31日《约翰·斯文登报》;1886年10月11日的《纽约世界报》。

[26] 转引自前引冈波斯书,第1卷,第312页。

[27] 同上书,第316页;1886年10月6日《明星报》。

[28] 威廉·麦克道维尔(Wm. Q. Mc—Dowell)1886年10月7日给泡德利的信;《泡德利文件集》。

[29] 1886年10月30日及11月2日的《纽约世界报》:1886年11月3日《纽约电讯晚报》(Evening Telegram)。(参见《马克思恩格斯给美国人的信》,人民出版社1958年版,第193页)。

[30] 1886年10月25日《明星报》。

[31] 1886年10月16日,23日及30日《爱尔兰世界报》;1886年10月25日《晨报》(Morning 。Journal)。

[32] 1886年12月6日《纽约自由人报》;1886年10月16日《抵制者报》亚历山大·尼什尔逊(Alex J.Niselson)著:《亨利·乔治在1886年纽约市长选举中的竞选》(The Henry George Campaign New York City Mayorality Election,1886),哥伦比亚大学未出版的硕士论文,1950年2月,第435—437页。

[33] 1886年10月1日,8日及15日《纽约的日耳曼犹太语人民报》(Die New Yorker Yiddishe Volkszeitung)。

[34] 1886年8月15日及10月17日《约翰·斯文登报》。

[35] 1886年10月10日《约翰·斯文登报》。

[36] 1886年10月10日《纽约世界报》。

[37] 1886年10月4日《纽约世界报》;1886年10月11日及17日《晨报》;1887年1月2日《约翰·斯文登报》。1。月2日及9日《反映者》(Reflector)报抄件,兄亨利·乔治剪报册,第17卷,藏于纽约公共图书馆原稿部。

[38] 1886年10月2日《抵制者报》;1886年10月24日及31日《约翰·斯文登报》。

[39] 亨利·乔治1886年10月8日给加特肖(Gutschow)的信;1886年10月11日亨利·乔治给E R.泰勒 (E. R. Taylor)的信,《亨利·乔治文件集》公共图书馆。

[40] 古斯塔瓦斯·迈耶斯(Gustavus Myers)著:《汤曼尼大厅的历史》 (the History of Tammany Hall),1901年纽约版,第322页。

[41] 1886年10月17日《明星报》1886年10月30日《纽约世界报》。

[42] 1886年10月5日《每日画报》 (Daily Illustrated Graphic);1886年10月21日《明星报》1886年10月28日《纽约世界报》。

[43] 1886年10月14日《纽约邮报》 (New York Post);1886年10月15日及25日《纽约世界报》。

[44] 1886年10月31日《约翰·斯文登报》。

[45] 1886年10月27日《纽约太阳报》。

[46] 1886年10月6日《爱尔兰世界报》;1886年10月27日及30日《纽约世界报》;斯蒂芬·拜尔(Stephen Bell)著:《反叛者、教士及先知者》 (Rebel,Priest and Prophet),1937年版,第34页。

[47] 1886年10月8日《纽约日耳曼犹太语人民报》。

[48] 1886年10月31日。《纽约世界报》。

[49] 1886年11月4日《纽约先驱报》;前引泡斯特及卢布舍书,第169页;亨利·乔治1886年12月31日给加特肖的信,亨利·乔治文件集,纽约公共图书馆。

[50] 1886年11月6日《爱尔兰世界报》。

[51] 1886年11月4日《民族报》;1886年11月3日及4日《纽约世界报》。

[52] 《马克思恩格斯给美国人的信》,人民出版社1958年版,第192-193页。

[53] 1886年9月24日《纽约先驱报》。

[54] 1886年:11月7日《约翰·斯文登报》 詹姆斯·布朗(James G. Brown)1886年10月23日给泡德利的信,《泡德利文件集》。

[55] 尤金·斯台雷(Eugene Staley)著:《伊利诺伊州劳工联合会史》(History of the Illinois State Federation of Labor),1930年芝加哥版,第72—73页;爱德华·密特尔曼 (Edward B. Mittleman)著:《1877—1896年芝加哥劳工的政治活动》(Chicago Labor in Politics,1877—1896),载于《政治经济学杂志》(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第28卷,1920年5月版,第418—419页。

[56] 1886年10月2日《劳工骑士报》。

[57] 前引凡茵书,第54页。前引凡茵书,第54页。

[58] 1886年11月6日《劳工骑士报》。

[59] 1886年11月6日《劳工骑士报》;《芝加哥先驱报》编辑马丁·罗素 (Martin J.Russell)1886年11月9日给泡德利的信,《泡德利文件集》。

[60] 《奥古斯特·史派司的自叙传和他在法庭上的演讲、笔记、书信等》,1887年芝加哥版,第120—121页。

[61] 《有组织行业工会联合会1885年代表大会会员录》,第10页,第17—18页;《1886年劳联大会会录》,第16页。




上一篇 回目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