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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托邦的贫困

马勒夫斯基 译者:兆立

资料来源:十月评论1993年6月 第二十卷 第2期(总第165期)


相关链接:波兰和“社会正义的神话”(库伦)


  在本文后面择要刊载的文章的作者库伦,曾经是过去30年来波兰的最出名政治人物之一。他在1964年,因革命共产主义思想而受到监禁。出狱以后他即成为1980年学生和知识分子反抗运动的鼓舞者之一。
  1976年,他是工人保卫委员会的创立人之一,他的战略思想在独立工人运动的兴起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这个运动终于在1980年开花结果为团结工会。在1987-88年,他的著作又对制订所谓圆桌会议协议起了主要的影响作用。这个协定导致雅鲁泽尔斯基将军政权的终结。今天,他是波兰联合政府中负责劳工和社会保障的部长。在这个联合政府中,他的派别和天主教原教旨主义者都是小伙伴。
  令人惊异的是,他在我们所登载的这篇文章中表达了他对当前波兰现实的清晰了解——日增的社会不满,接受新秩序已经抛弃了社会收获的看法,以及承认新政权缺乏一个能够动员社会、得到它的支持而不仅是容忍的方案。
  面对着上升的社会不满和由争论所造成的分裂(最重大的分裂发生在支持议会民主的人与天主教原教旨主义者之间,后者寻求强加一个以宗教为基础、专制主义的道德秩序),波兰的新统治者正在寻求恢复元气。它所惯于指望的团结工会的支持,即使因1993年2月21日所签的社会协议而扩大,也不是一个长期的解决方法。虽然三边会议、共同管理和共同负责也许对工会领导人像是个解决方法,但是这些方法却得不到大多数工人的信任。
  这就是库伦评论社会价值的背景。本来以团结工会为中心的广大社会运动已经准备好一个社会方案,但是这个方案却被工会领导人当作是与官僚层谈判的祭坛上的牺牲品。三年的强迫朝向资本主义推进,被大多数支持和信任团结工会的人看成是对他们的权利和渴望的叛卖。就是这一批今天是屈从、冷漠但尚未公开仇视的人,库伦要围绕着他的资本主义的社会正义乌托邦动员起来。
  在进行这个工作中,库伦回忆起他过去的著作。他在1977年12月写道:“没人需要告知,无限制的自我致富权也许会使许多人贫穷。因此,要在社会实践中使每个人的安乐变成为崇高的价值,社会正义的原则是必不可少的”。
  虽然在那时候他以效率为口实,支持自由主义的控制工资原则,他又说:“作为分配社会产物的标准,这些建议是不公正的。”在那些日子中,他认为,“极权主义和在任何社会控制之外生产物资”,是现代世界的两个主要问题,所以他支持“通过广大意义的自我管理来解放劳动。”

  计划与自我管理


  其实,他当时提议在社会、经济和政治生活的各个领域发展自管运动。他解释这种运动应该“把国家计划和社会合作从国家机构中接收过来,而以独立、自管的方法来实行这个计划。这个计划,一方面把应该集中化的东西集中化,另方面却为社会集团、区域和最小的生产单位的独立性创造条件”。
  可是,选择资本主义的道路(库伦自觉地作出这个选择)静止了这位作者的慨慷意向。新自由主义的市场道路,不但停止了自觉的社会合作和福利国家,而且导致生产低落到如此地步,以致国家不再具有社会再分配的能力。
  库伦的劳动部一位下属解释说,他们简直没有能力为饥饿中的儿童提供食物[1]。更坏的是,社会福利的非集中化(库伦是非集中化的推动人之一)正使人民大众受苦,因为为了平衡地方预算,这些援助已被切断。
  因此,在他企图拾起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破断了的社会正义乌托邦的线索时,库伦既不建议解放劳动,又不建议社会控制生产,作为实现他的目的的手段,反而退缩到建议以可能减税的国家援助方式来共同处理贫穷的问题。
  然而,在波兰目前除了咒骂外、很少有其它声音的政治气候下,库伦文章的好处就是提出了主要的问题。而且,“社会正义”这个名词(这个被极端自由主义者呈现为斯大林主义者发明的名词)即使来自库伦,也是一种颠覆性的声音。




[1] 引自1993年2月20日第43期的(Wyborcza)报上关于全国各地学龄儿童营养不良的令人震惊报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