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尼基福罗夫《布尔什维克地下活动年代》

擅自作主



  在四月间,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刻赤委员会决定在五一节前夜组织一个群众大会。他们曾请我尽可能多带一些码头和船帮工人去参加。我委託安德莱和达尼洛邀请我们所有的青年都去参加群众大会。一部分青年则分配在巡逻队里——保卫群众大会不致遭受警察的突然袭击。

  群众大会的人数很多。光是码头工人就有一百多人。集会的人提出了很多问题。在群众大会上混进了社会革命党人;发生了争论。社会革命党人号召走上个人的恐怖手段,极口赞扬着他们的党及其纲领。可是他们要掌握群众大会却不成功。

  群众大会在拂晓时结束。警察知道了在郊外什么地方在开工人大会,但是在漆黑一团中他们很怕进入草原。警察就决定在城边等待着草众大会的参加者转回城来。但是我们的伙伴们却带领着大家绕道跑到相反那面的城边上去。三百多个参加者边唱着歌边从山上跑到大街上去。站岗的警察惊惶地吹着警笛。被骗的警察分队飞跑来栏截示威运动。但是他们却扑了个空:原来示威者已走进黑洞洞的胡同,他们都已平安地四散回家了。

  群众大会和夜间的歌唱示威运动在工人特别是在青年中发生了巨大的影响。大家把这空前的事件讨论了几天。许多年纪比较大的工人都倾心于青年们的群众大会,感受着内心的急变;显然,群众大会大大破坏了他们的保守主义。他们开始注意倾听政治谈话了。

  我们和一切船舶工人的联系大大加强了。我们决定逐渐培养码头工人和濬泥船船员们为争取缩短劳动日而斗争。我们的计划归结如下:船帮工人擅自主张把劳动日从十一点半钟缩婉到九点钟。

  在规定的那一天,当工人们对这件事有了准备,他们不在早上六点钟去上工,而改为七点钟;吃午饭停半点钟,晚上并不是五点半下工,却是四点半。在规定那天的前一天,在下工之前,在所有船舷和烟囱上都将用巨大的粉笔字写上:第二天什么时候上工和下工。我们召集了我们两个小组的伙伴,就把这个计划告诉他们。他们都很赞成这个计划。于是就选出五人委员会,而以安德莱为主席来领导这个运动。委员会中也有达尼洛在内。

  当我把要进行缩短劳动日的斗争计划报告给党委时,孟什维克并不支持我。他们说这是冒险,而不是斗争的方法,必须先教会工人“政治初步”,而后吸引他们参加运动。我回答委员会委员说,这个运动我们反正总是要举行的,有组织的行动战略具有很大的教育意义。有两个孟什维克工人——阿维夫和派维尔——支持我。在这以后委员会迫不得已方才同意了我们的计划,于是运动就开始了。

  我们加强了缩短劳动日的宣传。

  我们把我们的积极分子召集在草原上,再度对他们讲了一次关于缩短劳动日的斗争计划,并决定过两昼夜后就开始行动。

  准备争取九小时劳动日这件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在所有的船上都组织了宣传员小组。机器队参加工作特别积极。

  在规定的那一天下工以前,在船舷和烟囱上都出现了巨大的白字:“明天早上七点钟来上工”。

  管理当局对于这种书写好像当作闹着玩似的。水手长咒骂着,强迫水手们把写的擦掉。但所写的字早已给人们读过了。在工人中间进行着很兴奋的谈话。

  第二天早晨,我比规定的时间还早就到码头上去。工人们已经聚集在岸上,但在码头和船上这时除了管理人之外,却一个人也没有。在所有的船上都敲着钟,召唤工人们去上工,但是谁也没有去。

  达尼洛走近了我,很兴奋地说:

  “你瞧,谁也不去!结果多么好!有些人去了,但是大家就怒叱他们,他们就转回来了。”

  “那末谁去放汽笛呢?”我问。

  “对啦,这可没有想到!”

  “你马上对大家说明,等到汽笛一叫,就去上工。大家跑上‘泃斯基’号。”

  达尼洛跳上了岩石,为了使大家全都听得见,他就大声地喊胜着:

  “喂,大家听着!等到‘徇斯基’号上的汽笛一叫,我们就去上工!”

  所有船上的管理人都诧异地望着人群,他们摸不清是怎么回事。并不像是开华众大会,因为谁也没有作任何演讲,大家都好像在等待什么似地站着。当“洵斯基”号上的汽笛吼叫起来时,人群激动着,开始望船上跑去。接着小鎚敲着,锉刀铿着,链条发响着,绞盘轰鸣着。劳动日比平常要迟一点钟开始。

  在下工之前,在烟囱和船舷上重又出现了白字,但并不是用粉笔、却是用油漆写的:“在四点半钟下工” 。大家都正好在这时候雏开了自己的岗位。

  第二天又是同样情形:工人预先集合起来,但在山岸上等待着汽笛,汽笛叫后才去上工。

  码头上出现了宪兵。但他们正碰上大家在工作,所以没有发生任何冲突。宪兵们走了。晚上又是比平常下工得早。

  这种不平常方式的斗争,竟来得这样突然,简直叫管理人猝不及防。比较短的劳动日是工人们擅自决定的。但船长和机师也很是满意:因为他们的工作时问也是缩短了。

  我们就这样很顺利地进行着我们的第一个攻击。全体积极分子都很欢欣鼓舞。工人们也都很高兴。

  ……在濬泥船上已着手把电气设备进行大修,但是找不到专家。我就去向“洵斯基”号船长说,我可以给他效劳。

  “你难道熟悉这种工作吗?”

  “是的,我原是个电气匠,对于船上的一切电气设备我都会重新装置。”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我因为没有别的工作,所以就被雇作粗工。我可以给你提出电气设备的工作计划。”

  “原来这样!那就来试试看。”

  “但是工资多少呢?”我问。

  “工资吗?要看一看。我们到船舱里去……按照工资一览表——两卢布一天。怎么样,你同意吗?”

  “同意。”

  这样,我就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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