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意大利法西斯的崛起(意大利勃兴中之慕沙里尼)(1918.10) 五 共和国的真面目 在日内瓦,慕氏常常和文人政客们接触,这些人都很崇拜他的天资,志趣,和毅力。他做了许多论文,登在瑞士和意大利杂志上。有时演讲「社会主义和国际形势」,口才便给,腔调动人,不但博得劳工界的同情,就是当地的中产阶级和智识份子,也被他的言词所掀动;于是瑞士当道,开始注意他的行动,而加以暗中监察。他对于「世界民主政治」的意见,也许受了巴利图Pareto著作的影响。有一次在他最出风头的演说中表露意见:「平等主义和民治精神,不过人类最大之幻梦而已。假使这种理想成为事实,必定把人生的兴趣,繁荣,个性,统笼毁灭殆尽」。在这一时期中,他和尼采派Nietzsche苏利儿Sorel派的哲学家很接近;这两派学说,于他精神上的构造,有很大关系。 他在瑞士国时,有一位法国大社会党哲利斯Jaures到日内瓦演讲「关于耶教问题」;演讲厅黑压压挤满了一屋子听众,他也杂立在工人队中,竚候着大演说家出现。他的服饰旧败,神眸如电,蕴蓄着一股怒气,最容易惹人注目;人家以为他是无政府党,很怀疑的瞧着他。当哲利斯开始演讲时。慕氏表露着反对的神情,听众们大呼:「快些赶了他出去」!慕氏在嘈杂的呼声中提高了嗓子,巨雷似的叫着:「我也要演讲,我有陈述意见的自由」!大众怒极,想用乱拳把他打死,倒是心平气和的演说家哲利斯镇压着会场秩序,并且允许慕氏,待他演说已毕,尽有自由辩论的余地。不一会,哲氏演说终止,单点慕氏登台声述,全场鸦雀无声,听他究竟说些什么?他一个纵步跳上讲台,既不揣摩听众们厌恶的心理,也毫不顾虑到这位大演说家的立场;他用流畅而文雅的演说家态度,当着大众深刻的批评福音书Gospel和加利尼Galilean,他说罗马帝国雄伟的构造,都给这般人用「奴隶性底道德」推翻了;而北部国防的力量,也因之逐渐软弱。他又引证尼采和叔本华Schopenhauer种种学说,雄辩滔滔,一泄千里,最后的结论说:「什么是耶稣,仅仅用几句话和譬喻。至于释迦牟尼拿四十卷之佛经,经过了许多风险,和他的门徒不断的努力,两者的教义如何,不言而喻」。他用逻辑学演来,委宛动听,首先是哲氏拍掌拍得震天价响,倾倒他的谈吐,听众也不约而同的大声喝采。 但是瑞士警察生怕这位青年激烈派,妨害共和国治安,下令强迫出境。慕氏得到联邦当局严重的警告以后,逃往洛桑,写了一封信给他朋友魏思博士Dr. A. Wyss——驻日内瓦的社会党代表,信上说: 「我才从日内瓦报纸上得着一种消息,知道你预备呈请瑞士联邦国会,收回驱逐我出境的法令,——这个法令是警察总监提出的。我有一个很短的自传,不妨述一述作为你的参考材料。我十九岁就来到了瑞士,起初在洛桑做正当的职工;后来回到意国探访母亲,不久便和我的朋友唐拿听尼Danatini——一位政治犯,同住在法国边境,——阿利马西。Annemasse在这个地方,我们想创办一种「国际的社会主义评论」,可是没有吿成。在一九〇四年三月一日,我到日内瓦去,想在大学校登记,他们一定会告诉你,硬派我是无政府党,这是完全不确的。最近几年,我的著作和演说词,我出钱捐助纽约「平民」报,卢甘洛「劳工奋斗」报,和米兰的「前驱」报,从这些里头,老实说句话,警察们找不出一点无政府嫌疑的材料。在瑞士和意大利,都以为我是社会党,有一次在齐里西会议席上我所提出的议案,很含着革命性,然也不能断定为带有「无政府色彩」。我在日内瓦耽搁了四十天,这当中消磨大部分光阴于大学图书馆中,警察们想在功劳簿上多注上几笔,简直把我横拉直扯拉扯到罪罟里,这是他们的惯技;然而一切报告没一件是真的。我接到逐客令后,想把房门的钥匙退回去,想清检物件,想和我的律师讨论讨论,他们不由分说,刻不容缓的逼着就道。当局吿诉我的律师,说我已经回到阿利马西,这是他们怕律师哓哓置辩,故意用鬼话哄人;其实我是被迫乘车到乔酸,然后赶回意大利去。我这一番才认识了共和国的真面目,共和国保障自由的假招牌,索性丢在一旁;这一次的被逐,不但是共和国的羞辱,就是同样事实发生于君主国,也许是无意识的举动罢!现在我到了洛桑,希望不再受他们的压迫了;我想那位警察总监,想要自圆其说,只怕不大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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