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参考图书·阶级斗争文献 -> 一切权力归苏维埃！（1918—1919年德国革命文献汇编）
中文版序
1918—1919年德国革命是胜利了还是失败了？你的政治倾向，决定了你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对于自由国家的追随者——包括社会民主党人在内——而言，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德国从帝国转变为议会民主制之后，革命就结束了。对于更激进的左翼派别而言，议会民主制的建立——其代价是工人自我管理的覆灭——意味着输给了资产阶级。
1918年11月，威廉港和基尔的水兵举行起义，迫使德国皇帝威廉二世[1]退位，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具有世界—历史性的意义。位于欧洲腹地的德国是一个国土辽阔、国力强盛的先进工业国，拥有强大的工人运动，它被认为是世界革命的关键战场。在1918年3月召开的俄共（布）七大上，列宁指出：“……如果没有德国的革命，我们就会灭亡，——灭亡的地方也许不在彼得格勒，不在莫斯科，而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或更远的地方，我们也许不得不迁到那里去，……但不管怎样，无论发生什么可能设想的情况，如果德国革命不爆发，我们就会灭亡，这是绝对的真理。”[2]
然而，德国革命——至少是列宁和其他共产党人理解的那种德国革命——并没有到来。尽管如此，苏联还是成立了，并坚持了七十年。既然苏联是在革命尚未摆脱孤立的情况下成立的，那它是否注定要灭亡呢？这个问题依然有待讨论。但我们都很清楚，社会主义要战胜的那些社会条件——资本主义带来的不公与毁灭——仍在令我们深受其害。因此，我们同样清楚的是，我们仍然必须为了建立社会主义而奋斗。
只有头脑狭隘、不顾历史的人，才会把苏联的覆灭当作社会主义的终结。苏联并不是二十世纪出现的唯一一种社会主义模式。除了它之外，还出现了好些模式，规模有大有小，其中一些存活到了今天。另外，社会主义不会仅仅因为一次尝试的失败——当然，这次尝试是非常重要的——就丧失前途。资本主义最早是在十五世纪的意大利城邦出现的。过了四百年时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才统治了世界。翻天覆地的政治与经济变革，不会在一晚上就能完成。
所以，如果我们对社会主义未来抱着严肃的态度，我们就必须研究过去的斗争，这样才能理解工人运动的失败与成果。而1918—1919年德国革命便是这方面的一个重要课题。社会民主党是怎样搞垮工人苏维埃的？工人阶级群众为什么没能阻止工人政党与工会的堕落领袖？共产党人在1919年1月发动的斯巴达克斯起义为什么会失败？在此后的几年里，为什么共产主义者总是很难团结起来呢？德国工人阶级当中为什么会有相当多的人转向民族主义右派呢？
在最近几十年里，工业生产或许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好些产业被整个地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新的产业出现了，通讯和物流在全球化资本主义中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一些国家变成了以服务业为主的消费社会。然而，推动经济之轮运转的，依然是全球几十亿工人阶级的汗水与泪水。所谓“工人阶级的消失”就是个神话。而所谓“在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上，没有工人阶级的自我组织，也能战胜资本主义”的思想，同样是个神话。任何一个严肃的革命运动都必须研究历史上的有关事例。当行动的时机到来时，革命工人准备得越充分，战胜阶级敌人的可能性就越大。
加布里尔·库恩
2020年8月
[1] 原文误作“威廉一世”，故加以改正。——中译者注
[2] 弗·伊·列宁，《俄共（布）第七次（紧急）代表大会文献》，《列宁全集》中文第2版，第34卷，第12页。——中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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