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唯一的宗旨是走过雪地,
把脸扭向它们的巨大的北方
像磁针一样。有如在白色的银行里
办事员给白纸留下成行的鸟爪笔迹,
我们增加足迹在雪上。
广大的白色淹没了
一切空间的感觉。我们穿行过
静止的、闪烁的日子,时间浮悬的空白,
那是春天和秋天。夏天发掘出水,
水流过岩石,半个世界变成了
深底的船,隆隆响的浮冰,
和寄居有一些小鸟的冰山:
雪原啾啼的白颊鸟;格陵兰的麦鹟,
红脖子的潜水鸟;想想蝴蝶吧,
那硫磺云雾的黄色;吸食虎耳草的
蜜蜂的闪光;岩高兰,
复盆子,蔓越橘,鹿蹄草。
接着是冬天在冰冻的小屋里,
中心是足够暖的──可是把头
靠墙睡吧,冰就粘住我的头发!
憎恨斑鸠的大声呼吸,蔑视自由人
为洗浴而焦燥。只爱那为残食
而哀嚎、挖掘的狗。留心一下
它和母狗一齐(跑一短程)跑得多好。
因为,那和我们不同。
回来,回来,你警告!我们回来了,这就是
你们的城市、铁路、金钱、语言,语言,语言,
饮食、报纸、交易所、辩论、
电影、无线电,然后还有婚姻。
我睡不着。夜间我看到一个
清晰的声音说话像图画。
它的问话是白的裂隙──这冰可是
我们的愤怒所转化?阴冷而静止的
天空,这可是精神的饥饿?
继续穿过雪地的被催眠的行进,
珍贵的灭亡堕下的夜,这些
可仅仅是意志的广阔的迂回
和冰冷的心的逃避?如果这想法
在这里好似一种疯狂,好似雪的
寒冷复盖着夏天──那么,那北方
可是一种明显的、真正的疯狂?
一种坚定的单纯,绝对的,没有市镇,
而只有熊和鱼,一只发怒的眼,
一种新的单一的性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