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马克思逝世之际——1883年世界对他的评论》（1973）
马克思与俄国社会主义者
谢尔盖·舍维奇
《纽约人民报》1883年3月18日
如果我断言，除了德国人之外，把马克思主义关于资本和劳动的学说作为自己的基本指导思想的，首先也许就是俄国青年——富于智慧的俄国无产阶级，那么，我希望不要指责我有民族虚荣心和泛斯拉夫人的偏见。远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俄国社会主义的思想家和先烈尼·加·车尔尼雪夫斯基就已通晓马克思的第一部重要著作《政治经济学批判》。他应用马克思的批判方法，详细地阐述了至今仍属于社会主义著名文献的大纲。他在这个大纲中，剖析了由约翰·斯图亚特，穆勒这样的古典国民经济学代表人物提出的学说。〔4〕这位伟大而高尚的学者不愧为伟大的导师。马克思是西欧社会主义学说的代表，车尔尼雪夫斯基代表了黑暗的受奴役的东欧大陆。
我们的读者从最近这几年《人民报》上发表的各种文章中可以很好地了解，这位崇高的思想家播下的种子是怎样在俄国革命青年运动的心田中开花结果的，这一点我在这里就不必谈了。我只想顺便提一下当时马克思与社会主义政党之间思想上的活跃联系，这种联系证明，这位伟人的学说和思想是包罗万象的，而且的确是国际性的，也就是说，是全人类所共有的。十九世纪六十年代中期，沙皇对书刊检查法令的放松，使自由思想的著作有可能出版，至少在科学领域中是这样。于是，俄国的社会主义者立即完成了《资本论》的翻译工作。这样一部“危险”的著作能够出版只是（由于当时的环境）那个当事的检查官的关系，他自己承认对这本书一窍不通。他认为象这样一部难懂的书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当然，在这一点上他是完全错了。不仅俄国青年学生渴求这本书（他们和他们的德国弟兄们不同，关心社会问题胜过关心吃喝玩乐），而且许多自由思想的刊物也刊登这本书。它以一系列文章的形式发表在经常被禁止的《行动》[1]和《祖国纪事》[2]上，这些以评论名义出现的文章实际上对马克思主义学说作了系统和通俗的阐述，使它在各阶层的群众中得到传播。因此，可以毫无保留地肯定，马克思主义思想在俄国的普及甚至比德国还早。
那时，俄国革命者的队伍基本上处于分裂状态。当然，分裂主要是由于策略和倾向的不同造成的，其它地方也如此。但这种分裂常常妨碍运动的发展。这是无政府主义者和社会主义者之间的分裂，或者说是马克思主义者和巴枯宁主义者之间的分裂。运动愈发展，这些先驱者就愈懂得如何区别手段与原则。这些分歧的界限划得愈彻底，有见识的运动的领导人就愈加坚定地向马克思的思想靠拢，结果，最坚决的恐怖主义分子（这些人在斗争方法上确实比那些后来大声自称为“无政府主义者”的人更加“无政府主义”）成了马克思思想最信服的拥护者。下令暗杀亚历山大二世，〔5〕又给卡尔·马克思写了那封有名的信，表示完全赞同他的学说的，不正是同一个“执行委员会”干的吗？这种活生生的精神联系，既存在于马克思方面，也存在于“民粹主义者”方面。有些思想家坐在书桌旁声称要摧毁世界，但在街头踩到一个鞭炮就会吓得缩成一团。马克思不属于这一类思想家。严酷的社会斗争迫使俄国革命者采取的暴力行动并没有吓倒他；恰恰相反，他以极大的喜悦听到“民粹主义者”每一个新的坚决行动的消息。马克思欢迎这批人中的每一个人，好象他就是其中的一员。他晚年常说，他期望由俄国青年发动走向伟大的社会革命的第一步。
是的，在俄国，马克思也不是一个外人。他是“我们中间的一个”。在那里，在许多矮小的书房里，在散落于西伯利亚大草原中的许多村子里，在西伯利亚矿井中许多忧心如焚的人的心中，马克思逝世的消息被认为是一个严重的、无可弥补的损失。全人类都站在这位最伟大的思想家的墓前致哀。
[1] 俄国民主派的科学文艺月刊，1866—1888年在彼得堡出版，从1883年起转入自由派立场。——译注
[2] 俄国民主派的一家文学政治刊物，1820—1884年在彼得堡出版。——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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