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传记·回忆·评论 -> 马克思的女儿们——未发表的信札(1979)

1871年


26.
保尔·拉法格致卡尔·马克思[1]

〔大概1871年 1月15 日于波尔多〕



我亲爱的马克思先生:
  您大概比我们这里更详尽地了解勒芒的可耻失败。这里人们对特罗胥的愤怒情绪已经达到了顶点,今天人人都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愚蠢,谁都懂得炮轰巴黎[2]只是一种策略,为的是掩护巴黎周围的部队撤走。这样能使弗里德里希集结 18万多人攻打尚济。我对兰克谈起此事,说人们认为特罗胥是一个叛徒,他对我说特罗胥没有足够的魄力,起不了这样的作用,只是一头蠢驴而已。兰克还说巴黎绝大多数人,对特罗胥很反感,茹尔·法夫尔给甘必大写信说政府里所有的人都对特罗胥不满,并催促他突围,但他拒绝了,据说是因为他担心巴黎会陷入蛊惑人心的宣传之中。甘必大象处理例行公事那样回答法夫尔说,您的信就是您自己的判决。兰克大失所望并十分恼火,他认为只能希望巴黎的政府成员和外省的代表团一致联合起来,迫使特罗胥采取行动,而不能指望巴黎的政府成员有足够的魄力把特罗胥赶下台。杜伊勒利的布列塔尼惊慌失措有好几个原因:首先他们没有快速射击步枪,只有不带刺刀的老式步枪;他们的首领都是推选出来的,都是些无能之辈,士兵是很好的,但他们需要训练有素的军官来指挥。
  到目前为止,里昂事件[3]对大家似乎依然是个谜,但反动派的疯狂已超过了限度。一个被控告的人被交给两个国民自卫军的军官看管,他们在押解他去监狱的路上把他杀害了。只举一件事便能向您说明他们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甘必大在里昂的时候,国民自卫军的一个代表团来向他要求取下飘扬在市政府上的红旗。甘必大回答他们说他不能这样做,因为这会引起一场骚动。好啊!再好也没有,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的,我们将把骚动镇压下去!他们这么回答他。但甘必大立即把他们打发走了。
  国际波尔多支部最近以来有起色,为了教育协会会员,我给他们读了我翻译的比斯利杰出的作品[4],他们听得津津有味。这儿有几个人很能干、很热心,等将来他们受过教育之后,一定非常出色。我们这里有一位得志的小人,他是一个蒲鲁东主义者,蒲鲁东的密友,著有一大堆让人笑掉大牙的小册子。这个家伙象他的教师爷一样,张口闭口权利,正义,真理,道德等等,真是个累赘,因为他对什么问题都写过作品,我们不得不吞噬这些杂乱无章的东西。我们准备建立一所图书馆,毫无疑问,他将陈列蒲鲁东所有的作品。为了消毒,我将放上《哲学的贫困》。
  如果我们能够得到其它城市的别的支部的地址,我们便能打通联系,建立某种集中制,等巴黎解围之后这种集中制可以开展更广泛、更积极的活动,但可惜我只有巴斯特利卡和他的接替者普勒内在马赛的地址以及勒·多雷在布雷斯特的地址。我想依靠兰克,但他对我说他也办不到,因为他要搞到这些地址,唯一的途径是通过各警察分局局长。但那样,他们会以为要他们监视国际会员,这正是他要尽量避免的,他的想法是对的。因此请您向杜邦要一份他掌握的所有通信会员的名单,向罗班要一份他掌握的在巴黎的通信人名单,他肯定随身带来一份名单,无论如何他单凭记忆就应该记得好多人。请您关心一下这件事,并让燕妮给我一个回音。
  现在让我们谈谈家产问题。
  人家给我结清了帐目,劳拉和我,我们拥有10万法郎或4千英镑,这笔钱是我父亲在世时用来向我们提供年金的。这笔钱的一部分是根据在新奥尔良的产业,新奥尔良市的息票和美国的公债折算的;另一部分在法国,是根据产业抵押权和奥尔良铁路股票折算的。
  我跟我的公证人谈起抵押权问题时,他对我说可以找到机会把抵押权卖掉,代价是损失百分之三。您认为这样的变卖有没有好处?我们有这种打算是因为我们宁愿把钱存在法国以外的地方。恩格斯以前对我们说过,要是我们乐意,他可以设法把我们的钱存在英国,现在还行吗?如果还行,让他通知我们,我将把抵押权变卖掉,然后把钱给他寄去。
  我曾经对您谈起过我在鲜肉业和面包业贸易问题上[5]为波尔多支部所做的工作,在等了很长时间之后,支部才进行了调查,并把调查的结果作了归纳,现已见报,我随信寄上。
  小施纳普斯身强力壮,比以前更快活,更可爱了。我很想让您见见他,您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他已经开始撒谎,一天我们给他一些面包,告诉他不许喂狗,但他一转眼就把面包喂狗吃了,等我们问他面包哪儿去了,他回答说:“吃了,吃了”。
  我们收不到伦敦的任何报纸,英国的新闻自由被取缔了吗?还是不出报纸了?我们对此非常担忧,我们恳求您打听一下。
  问候大家。

握您的手 图尔一世





[1] 原文是法文。

[2] 1月5日巴黎被炮击。在此期间弗里德里希——卡尔亲王率领普鲁士第二方面军攻打勒芒的门户尚济(1月12日)。法国人组织混乱,人员不足,正如该信后面提到的杜伊勒利的插曲所描写的那样。由于干斯讷据点失守,勒芒的通道被打开了。勒布埃代克将军急急忙忙拼凑了一千人,即三个被动员入伍的营,他们大多是布列塔尼人,装备很差,毫无准备。特罗胥对军事形势一窍不通,他以为炮击巴黎预示着大规模的进攻,竟下令张贴一份布告,搞得人心惶惶,后来政府要求予以取消。从此人们不仅认为他是一头“蠢驴”,而且说他是有宗教幻象的人。

[3] 在这座城市,大资产阶级、激进派与工人运动之间的冲突由来已久,宣布成立共和国又引起新的骚动。9月28日巴枯宁和巴斯特利卡占领市政厅,但遭到失败,被赶了出来。巴赞投降时新的骚乱又发生了,11月3日和4日市政厅再次被占领,后又被收复。12月7日和12月20日,由于国民自卫军的将领阿尔努被指控叛变,遭到处决而再次发生骚乱。甘必大亲自参加阿尔努的葬礼,才恢复了秩序,但市政厅上的红旗仍在飘扬,直到3月2日。

[4] 指英国教授比斯利撰写的国际史,由拉法格译成法文。

[5] 波尔多支部关于这个问题向市议会草拟了一份长信,该信发表在1871年3月20 日的《波尔多论坛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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