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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会(工联)它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1]

1866年8月底



(a)它们的过去


  资本是一种集中的社会力量,而工人只拥有自己的劳动力。因此,劳资之间永远不可能在公平的条件下缔结协议,即使在物质生活数据和劳动数据的所有权同活的生产力相对抗的社会看来的公平条件下也不可能。工人的社会力量仅在于他们的数量。然而,数量上的优势被他们的分散状态所破坏。工人的分散状态之所以造成并继续存在,是由于他们之间的不可避免的竞争。
  工会的产生,最初是由于工人们自发地企图消除或至少削弱这种竞争,以便在协议中争取到哪怕是能使他们摆脱纯粹奴隶状态的一些条件。因此,工会的直接任务仅仅是适应日常的需要,力图阻止资本的不断进攻,一句话,仅仅是解决工资和劳动时间的问题。工会的这种活动不仅是合法的,而且是必要的。只要还存在现代生产方式,就不能没有这种活动。不仅如此,这种活动还应当通过各国工会的建立和联合而普遍地开展起来。另一方面,工会已经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工人阶级的组织中心,正如同中世纪的市政局和公社是资产阶级的组织中心一样。如果说工会对于进行劳资之间的游击式的斗争是必需的,那么它们作为消灭雇佣劳动制度本身和消灭资本权力的一种有组织的力量就更为重要了。

(b)它们的现在


  工会过多地与资本只是进行地方的直接的斗争,它们还没有充分意识到它们是反对雇佣奴隶制度本身的一种多么大的力量。因此它们几乎完全不过问一般的社会运动和政治运动。最近看来它们总算是意识到它们的伟大历史使命了。下面的例子可以证明这一点:它们参加了英国目前的政治运动[2] ,更多地理解了它们在美国的作用[3] ,以及不久以前在设菲尔德举行的盛大的工联代表会议上通过了如下的决议:
  「这次代表会议恰当地估计了国际协会在把各国工人联合为统一的兄弟般的联盟方面的活动,并郑重地建议出席这次会议的各个团体参加这个协会,认为它能真正促进全体劳动者的进步与繁荣。」[4]

(c)它们的未来


  不管工会的最初目的如何,现在它们必须学会作为工人阶级的组织中心而自觉地进行活动,把工人阶级的彻底解放作为自己的伟大任务。工会应当支持这方面的任何社会运动和政治运动。它们承认自己是并且以实际行动表现出自己是整个工人阶级的代表和为工人阶级利益而斗争的战士,因而有义务把没有组织起来的工人吸引到自己的队伍中来。它们应该特别关怀那些报酬最少的生产部门的工人的利益,例如农业工人,他们由于不利的条件而处于完全孤立无援的境地。工会应该向全世界证明,它们绝不是为了狭隘的利己主义的利益,而是为了千百万被压迫者的解放进行斗争。


选自《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版第16卷第219—221页




◆注释

[1] 本文选自《临时中央委员会就若干问题给代表的批示》。这个批示是马克思为国际工人协会大会的代表们们写的,这次代表大会于1866年9月3日—8日在日内瓦举行。全文共有11节,这里收录的是第六节。

[2] 这里所谈的是英国各工联于1865-1867年间广泛参加争取第二次选举法改革的一般民主运动。
  根据国际总委员会的倡议和在它的直接参加下,于1865年春在伦敦建立了改革同盟,这是领导工人争取第二次选举法改革的群众性运动的政治中心。总委员会的一些委员,主要是英国各工联的领袖,参加了同盟的领导机关--理事会和执行委员会。同盟所领导的改革运动的纲领和对待资产阶级政党的策略都是在马克思的直接影响下制订的,他竭力促使英国工人阶级实行不依赖资产阶级政党的、独立的政策。资产阶级仅仅要求把选举权扩大到某些住房的房主和房客,与此相反,改革同盟按马克思的主张提出国内所有男性成年居民都有普选权的要求。被国际重新提出的这个宪章派的口号,在英国工人阶级队伍中得到了广泛的反响,并且使同盟获得了前此对政治漠不关心的工联的支持。同盟在英国各大工业城市和各地方都有分支机构。但是由于参加改革同盟领导的、慑于群众运动的资产阶级激进派的动摇,由于工联机会主义领袖的妥协,同盟未能贯彻总委员会拟定的路线;英国资产阶级使运动发生了分裂,在1867年进行了一次残缺不全的改革,这次改革仅仅把选举权给了小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的上层,而工人阶级的基本群众仍然和原先一样处于政治上无权的地位。

[3] 在美国内战期间,美国工联积极支持了北部各州与奴隶主斗争;1864年春工联曾起来反对反动的海斯丁斯-福哲尔罢工法案。

[4] 1866年7月17日至21日英国工联在设菲尔德举行代表会议;出席会议的有代表20万个有组织的工人的138位代表。主要问题是与同盟歇业作斗争的问题,为这个问题曾专门开过几次会。代表会议号召各工联加入国际工人协会的决议发表于「1866年7月17日及其后四天于设菲尔德举行的联合王国工联代表会议的报导」1866年设菲尔德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