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马克思 - 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全十卷) -> 第十卷
17.
恩格斯致燕妮·马克思
巴黎
1849年7月25日于沃州沃韦
亲爱的马克思夫人:
您和马克思想必都会感到奇怪,我这么久没有给你们一点音信。原因在于:就在我从凯撒斯劳滕给马克思写信[1]的那一天,传来消息说,霍姆堡已被普鲁士人占领,因而同巴黎的联系被切断了。当时我不能再发信,就到维利希那里去了。在凯撒斯劳滕,我本来没有参加任何所谓的革命活动〔60〕;但是当普鲁士人到来时,我就情不自禁地参加了战斗〔61〕。维利希是唯一有些才干的军官,于是我就到他那里去,做了他的副官。我参加了四次战斗,其中有两次,特别是拉施塔特会战〔62〕,是相当重要的;我发现,备受赞扬的冲锋陷阵的勇敢是人们能够具备的最平常的品质。子弹飞鸣简直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在整个战役中,虽然有不少胆怯行为,但我并没有看到有多少人在战斗中畏缩不前。而更多的却是“蛮勇举动”。总之,我幸运地摆脱了各种危险;不管怎样,《新莱茵报》方面有一个人参加了战斗是件好事,因为所有的民主派无赖当时都在巴登和普法尔茨,而目前他们正在吹嘘他们所没有干过的英雄业绩。否则,又会有人叫嚷什么《新莱茵报》的先生们胆子太小,不敢参加战斗。可是,在所有的民主派先生当中,除了我和金克尔,没有一个人参加过战斗。金克尔加入我们的军团当了火枪手,他干得很出色;他在第一次参加战斗时头部被枪弹擦伤,并被俘。
在我们的军团掩护巴登的军队撤退以后,我们比其他所有部队都晚24小时进入瑞士,于昨天到达沃韦这里。〔63〕在战役中以及在进人瑞士的行军途中,我根本无法写信,甚至连一行也写不了。但是现在,我要赶陕报告一下情况,尤其是赶紧写信给您,因为我在巴登某处听说马克思已在巴黎被捕。我们看不到任何报纸,因而什么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真是假,我根本无法断定。您可以理解,我为此多么焦急不安,我急切地恳求您消除我的不安,把有关马克思的命运的确实情况告诉我。因为马克思被捕的这个传闻我还没有得到证实,所以我仍然希望它不是真的。不过,德朗克和沙佩尔都在监狱里,对此我几乎是深信不疑的。总之,如果马克思还是自由的,那就请您把这封信转交给他,并请他马上给我写信。如果他感到在巴黎不安全,那么他在瓦特州[2]这里将会是十分安全的。政府本身自称是红色的,是不断革命的拥护者。日内瓦的情形也是一样。曾在美因茨军团里担任过指挥官的那个特里尔人席利,目前就在那里。
如果我能从家里搞到一些钱,那我很有可能到洛桑或日内瓦去,然后再考虑以后怎么办。我们那个曾经勇敢地作过战的部队现在使我感到腻烦,我在这里简直无事可做。维利希在战斗中勇敢、沉着、机智,并且能迅速而准确地总览全局,但是在不作战时他却或多或少是一个无聊的意识形态家〔64〕,一个“真正的社会主义者”〔39〕。军团里能够谈得来的人大都分配到别的地方去了。
但愿我能确实知道马克思是自由的!我常常这样想,处在普鲁士的枪林弹雨中的我同在德国的其他人相比,特别是同在巴黎的马克思相比,危险还是小得多的。因此,请您立即使我摆脱这种不明真相的处境。
您的 恩格斯
来信寄瑞士沃韦德国流亡者弗·恩格斯收(如有可能,就用寄到蒂永维尔或梅斯的信封)。
燕妮·马克思,父姓冯·威斯特华伦收。
[1] 指恩格斯1849年6月中旬给马克思的信,这封信没有保存下来。——编者注
[2] 瓦特州(Waadlland)即沃州(Vaud)。——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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