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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马克思和弗·恩格斯

*《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卷手稿片断[195]



第一章《费尔巴哈。唯物主义观点和唯心主义观点的对立》的片断


[1]当然,我们不想花费精力去启发我们的聪明哲学家懂得:如果他们把哲学、神学、实体和其余一切废物消融在“自我意识”中,如果他们把“人”从这些词句的统治下——而人从来没有受过这些词句的奴役——解放出来,那么,“人”的“解放”并没有前进一步;[注:这里马克思加了边注:“哲学的和真正的解放。”“一般人。唯一者。个人。”“地质学的、水文学的等等条件。人体。需要和劳动。”——编者注]只有在现实的世界中并使用现实的手段才能实现真正的解放;没有蒸汽机和珍妮走锭精纺机就不能消灭奴隶制;没有改良的农业就不能消灭农奴制;当人们还不能使自己的吃喝住穿在质和量方面得到充分供应的时候,人们就根本不能获得解放。“解放”是一种历史活动,而不是思想活动,“解放”是由历史的关系,是由工业状况、商业状况、农业状况、交往关系的状况促成的……[注:本页手稿下端残缺,少了一行字。——编者注][2]其次还要根据它们的不同发展阶段,[消除]实体、主体、自我意识和纯批判等无稽之谈,正如同[消除]宗教的和神学的无稽之谈一样,而且在它们有了更充分的发展以后就再次消除这些无稽之谈。[注:这里马克思加了边注:“词句和现实的运动。词句对德国的意义。”——编者注]当然,在象德国这样一个只有很可怜的历史发展的国家里,这些思想发展,这些被捧上了天的、毫无作用的废物弥补了历史发展的不足,它们已经根深蒂固,必须同它们进行斗争。但这是具有地方性意义的斗争。[注:这里马克思加了边注:“语言是现实性的语言。”——编者注]

[29]同他们的“本质”完全不符合,——那么,根据上述论点,这是不可避免的不幸,应当平心静气地忍受这种不幸。可是这千百万无产者或共产主义者所想的完全不一样,而且这一点他们将在适当时候,在实践中,即通过革命使自己的“存在”同自己的“本质”协调一致的时候予以证明。因此,在这样的场合费尔巴哈从来不谈人类世界,而是每次都求救于外部自然界,而且是那个尚未置于人的统治之下的自然界。但是每当有了一项新的发明,每当工业前进一步,就有一块新的地盘从这个领域划出去,而能用来说明费尔巴哈这类论点的事例借以产生的基地,也就越来越小了。现在我们只来谈谈一个论点:鱼的“本质”是它的“存在”,即水。河鱼的“本质”是河水。但是,一旦这条河归工业支配,一旦它被染料和其他废料污染,河里有轮船行驶,一旦河水被引入只要把水排出去就能使鱼失去生存环境的水渠,这条河的水就不再是鱼的“本质”了,它已经成为不适合鱼生存的环境。把所有这类矛盾宣布为不可避免的反常现象,实质上,同圣麦克斯·施蒂纳对不满者的安抚之词没有区别,施蒂纳说,这种矛盾是他们自己的矛盾,这种恶劣环境是他们自己的恶劣环境,而且他们可以或者安于这种环境,或者忍住自己的不满,或者以幻想的方式去反抗这种环境。同样,这同圣布鲁诺的责难也没有区别,布鲁诺说,这些不幸情况的发生是由于那些遭到不幸的人陷入“实体”这堆粪便之中,他们没有达到“绝对自我意识”,也没有认清这些恶劣关系产生于自己精神的精神。

第三章 《圣麦克斯》的片断


……[注:这个片断前面的正文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3卷第217页(前两段)。——编者注][资产者……表示……所有者的统治……如今所有者多半成了资产阶级[这一行引文残缺不全。——编者注]]
  [……]“7月8日奥顿主教[注:指达来朗,他从1788年到1791年在奥顿当主教。——编者注]和巴莱尔所作的声明已经摧毁了关于每个人、单个人在立法中似乎有作用的假象;声明指出选民完全无能为力;代表的多数成了局势的主宰。”
  “奥顿主教和巴莱尔所作的声明”是前者在7月4日(不是8日)提出的提案,巴莱尔同提案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在7月8日同其他许多人一起支持过它。[196]提案在7月9日通过,因此十分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圣麦克斯说是7月8日。这个提案决没有“摧毁关于每个人、单个人似乎有作用的假象”等等,而是摧毁了交给代表们的委托书的约束力,也就是说,它没有摧毁“每个人单个人”的影响和“作用”,而是摧毁了177个封建的司法区和431个按等级划分的单位[197]的影响和“作用”;由于这个提案的通过,议会便失去了陈旧的封建的三级会议的性质。此外,当时所说的并不是人民代议制的正确理论,而是十分现实的迫切的问题。布洛利的军队长期威胁着巴黎,并且日益向它逼近,首都极为动荡不安;网球厅的集会和御临法院的会议[198]过后还不到两个星期;宫廷同一批贵族和僧侣阴谋反对国民议会;最后,在大多数省,由于那里还存在封建的关税,并且由于整个农业带有封建性质,到处发生饥荒而且感到资金严重不足。达来朗亲自宣布,在这个时刻必须有特别有效的议会,而贵族和其他反动派的委托书则使宫廷有可能以选民为借口宣布议会的决议无效。议会通过达来朗的提案后,就宣告自己是独立的,并夺取了它所需要的权力,当然,在政治领域中,这种事情只有在政治形式的范围内,并且只有在运用卢梭等人的现有理论时才能发生。(参看巴莱尔-德维约扎克出版的《黎明报》1789年第15和17号)国民议会迫不得已采取了这个步骤,因为拥护它的广大群众推它向前。可见,由于这一点,它决不会成为“脱离了脐带的、不讲情面的完全利己的议会”,相反,它第一个成为法国人民大众的真正的机构,否则它就会被人民大众打倒,就象后来“脱离了脐带的”、“完全利己的”代表被打倒一样。但是圣麦克斯通过自己的历史事务经纪人[注:暗指布·鲍威尔。——编者注]说这只是解决了一个理论问题;他竟把攻占巴士底狱前六天召开的制宪议会看作教父们对教条中的某个地方进行争论的宗教会议!不过,关于“每个人,单个人的作用”的问题只有在民主选出的代议机构中才会发生,而且在革命时期根据相同的经验原因,这个问题也象目前关于委托书的问题一样,只在国民公会中提出。制宪议会还在理论上解决了一个问题:统治阶级的代议机构和统治等级的代议机构之间的区别,资产阶级的这种政治统治受每个单个人的地位的制约,因而也受当时的生产关系的制约。代议机构是现代资产阶级社会的十分特殊的产物,很难把它同现代资产阶级社会分开,就象很难把单独的个人同现代资产阶级社会分开一样。
  如同圣麦克斯认为177个司法区和431个按等级划分的单位是“单个人”一样,他随后也把专制君主制及其car tel est notre plaisir[注:“因为这是我们的意愿”——法国国王敕令的结尾的格式。——编者注]看作与君主立宪制,与“怪影的统治”相对立的“单个人”的统治(第141页),而把贵族、行会的成员再一次看作与国家的公民相对立的“单个人”(第137页)。
  “革命的目的不是反对现存的东西,而是反对这个现存的东西,反对这个特定的状况。”(第145页)[199]
  可见,不是反对现存的土地所有制、税收制、到处阻碍交易的关税制和……


写于1845年11月和1846年初之间
第一次用原文载于1962年《社会历史国际评论》杂志第7卷第1部分
原文是德文



  注释:
  [195]本卷发表的《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卷手稿片断发现于1962年,并用原文载于《社会历史国际评论》杂志1962年第7卷第1部分。第三章的片断写在两页手稿上,本卷第一次予以发表。这个片断的上文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版第3卷第217页(前两段)。——第368页。
  [196]这里谈到的奥顿主教(达来朗)于1789年7月4日提出的提案,目的在于扩大国民议会的权限。根据这个提案,议会中的辩论不应限于每个等级的选民在三级会议召开时交给自己代表的所谓委托书(cahiers de dolèances)中所包含的问题;应当承认代表有权按照他们自己的意见决定任何问题。——第370页。
  [197]司法区(Bailliages)——革命前法国的司法区,这些区在三级会议的选举期间也是选区。
  按等级划分的单位(Divisions des ordres)——按贵族、僧侣和第三等级来划分的单位,每个司法区都划成这三个单位。文中提到的431这个数字,看来不确切,应当是531个按等级划分的单位。——第370页。
  [198]网球厅(Jeu-de-paume)——凡尔赛的一个球场。1789年6月20日第三等级的代表(他们在6月17日宣布自己为国民议会)在这个厅集会,并且庄严宣誓,不通过法国宪法决不解散。
  御临法院(Lit-de-justice)——有国王出席的最高法院(革命前法国的最高司法行政机关)的会议,它使得国王的命令必须注册才能具有法律效力。这里所说的是1789年6月23日的三级会议的一次会议,国王在会上宣布,第三等级于6月17日通过的决议无效,并要求代表们立即解散。但是代表们拒绝离开会场,继续进行辩论。——第371页。
  [199]引自麦克斯·施蒂纳《唯一者及其所有物》1845年莱比锡奥托·维干德出版公司版第145页。——第37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