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刘少奇 -> 《批判资料 中国赫鲁晓夫刘少奇反革命修正主义言论集》（合集，1967年） 108） 同北京地质勘探学院应届毕业生代表的讲话 （1957年5月17日） 你们毕业了。我跟你们地质部的副部长何长工同志谈过，地质工作，勘探、普查、石油、物理采矿，这些工作，是国家很要紧的工作，如果要建设我们的国家，就必须要有地质工作。我们以前的人，我们的祖宗，你们的父亲、祖父这些人，没有把中国的地质工作做好，不光是没有做好，根本还没有开始做。所以，我们现在要建设，就象瞎子一样，不知道那里有铁，那里有煤，那里有什么矿藏。瞎子就不能建设，要进行大规模建设，势必要加强地质工作。 几年来，地质工作发展很快，人也相当多，（听说你们这个学校就有八、九百人，还有三个地质学院，还有其他的地质系，在校学生有一万三千多，每年毕业学生很多，今年毕业的是两千九百人。）发展起来就有点乱，一下子搞多了，搞得不大好，有很多困难，这是很自然的，一下子发展这么多，那能没有困难呢？ 你们的工作是个什么工作呢？我打个比方，我们是打过游击的，从一九二七年算起，到一九四九年，打了二十二年，没有丢下过枪，包括毛主席、朱总司令在内。×××就是一九二七年在井冈山和毛主席一起打游击的，我是一九三一年才到瑞金打游击。我们这些老干部没有打过仗的很少，都是从根据地里来的。真正打仗应该是从国民革命算起。蒋介石打仗的时候，我们跟他一道，……那时候打游击很苦，正好跟你们以后过的生活一样，是野外生活，要行军，吃饭有很大的困难，穿衣有很大的困难，住房子有很大的困难。结婚，很多人想不起这个问题来，在红军时代没有什么人结婚，只有几个人结婚。打了十年，到了抗日战争时期，对结婚订了一个条例，叫做“二八五团”，“二五八团”。什么叫“二八五团”呢？就是年龄二十八岁以上，作了五年工作，团级干部，才准结婚，“二五八团”就是年龄二十五岁，作了八年工作，团级干部，才准结婚。此外，营长、连长、排长一律不准结婚。最近才放开，才准许连、排长结婚。这一下子放开，这些连、排长就到处找对象。你们大概也听到说，女学校的门口天天有军官在那里等，女学校发生灾难了，秩序不能维持。有人说，军官找女学生是在“加工订货”，送你读书，贴你钱，将来跟你结婚。问题多得很。我们是革命时期、战争时期的游击队，先锋队。中华人民共和国就是靠这些人打了几十年仗打出来的。不然，蒋介石怎么会倒，国民党怎么会消灭？中华人民共和国怎么会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不能建立，就不能搞建设。不搞工业建设，要你们地质学院干什么呢？就不要了。所以，没有这些人打游击，办地质学院，盖工厂，开油矿，这一套就没有了。革命时期，有很大一批人（主要是共产党员，还有非共产党员）经过长期的革命战争，打了几十年游击，打出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来。到了建设时期，过去打游击的人就不打了，敌人打完了，还要我们这些人去？建设时期打游击就轮到你们打了。建设时期要有人打游击。恐怕也需要有几十万人，打几十年。地质普查，不查几十年，就查不清楚。我说你们是建设时期的游击队，建设时期的侦察兵。打仗以前，要派人去侦察，不只派一个人去，要派一个队，一个连，一个营，跟敌人打一仗，试一试，把敌人搞清楚，看看敌人怎么样，有多少，可不可以打。……中国有六亿人口，过去打游击，就是毛主席、朱总司令这些人打，别人没有打，现在是要你们打，别人不打，你们高不高兴打这个游击？不是打一两年，恐怕要打几十年，才能把地质搞清楚。要过野外生活。凡是那个地方要搞什么建设，总是需要你们去，等那个地方的房子盖好了，你们又走了，把房子给人家了，、那个地方不建设，你们也要去普查，看到底有没有矿藏。不建设的地方你们要去跑，别人不去，建设的地方你们先去，又没有人，又没有东西，你们先搞了一些什么东西以后又交给人家，你们又走，走到另外一个地方去，还要过野外生活。将来全国的地质工作人员要有×万，你们×万人吃一点苦，使六亿人民享福，×万人太多了，恐怕不要搞那么多，人少一点，把时间拉长一点，搞几十年。最近时期急得很，恐怕以后就不这样搞了。要慢一点，只要把第二、第三个五年计划的资源勘探清楚，以后就可以慢一点，不必这样急。苏联有多少人？他们地方比我们大，他们四十万人，我们不要搞那样多，不要搞得太冒进，要想一想，看到底怎样搞好。你们愿不愿意做这件事情？祖国需要你们吃几十年苦，打几十年游击，象你们的前辈打游击一样。因此，就有很多限制，吃饭、穿衣、结婚、生孩子什么都要有限制，要吃一点苦，因为是野外生活嘛！但是我想，地质勘查总比我们那时打游击要好，至少没有敌人拿起枪赶你们了。有狼、有老虎不要紧，每个勘查队发几支枪给你们。我们那时候，敌人赶你，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好，刚刚要睡觉的时候，或者是刚刚吃饭的时候，敌人突然赶来了，你就要赶快走。你们应该下定决心当建设时期的游击队，侦察队，下定决心吃苦。自己吃了亏，别人享了福，这是少数人吃苦，多数人享福。你们苦一点，最后人民是了解你们的，知道你们的，人民会照顾你们的。过去打过游击的现在不是照顾吗？你也有照顾吧？（何长工插话：我有官僚主义。）官僚主义那还是有的，也要实事求是，真有官僚主义，才加个官僚主义帽子。怕的是政治上疲沓。现在有些过去打游击的人，你们不大喜欢，说这些人好是好，老老实实，就是有点顽固，有点官僚主义，摆老资格。官僚主义都会有的，你说我们打过游击的有官僚主义，那么，没有打过游击的有没有官僚主义？住在城里面的比上山打游击的官僚主义是多还是少呢？我以前进过中学，没有进过大学，我的文化水平不如你们高，你们是大学毕业，我还是中学毕业，你们比我高。我在中学时候的同学，有的进了大学，有的出了洋，我上山打游击，他们没有上山打游击，我有官僚主义，他们有没有官僚主义？我看官僚主义也不少。恐怕不只官僚主义，还有资本主义。为了祖国的建设，为了六亿人民将来的幸福，为了国家的工业化，你们地质工作人员要做几十年的野外工作，这是一个光荣的任务。但是野外工作就比较苦一点，物质生活、文化生活条件都比较差一点。 讲到政治生活，我看打游击的政治生活并不差。我们从前打游击，政治上疲沓的也有，也不只一个，但政治上进步的比较多。打游击的比不打游击的政治上更进步一些，我们从前是这样的，看你们这一代怎么样，恐怕也会是这样的。刚才讲，为了祖国的建设，为了六亿人民的幸福，为了国家的工业化，你们情愿吃一点亏，打几十年游击，过几十年野外生活，如果你们有这样一个决心，你们政治上就会进步，会比别人高明，这是个基本点。为了祖国人民的幸福生活自己愿意吃苦的人更进步一些呢，还是那些不愿意吃这个苦的人更进步一些呢？究竟那个高？“六亿人都不吃苦，单是叫我们几个人去吃苦，老子不干”！这样的人叫政治上进步？这不叫进步，这叫落后。假如你们挺起来说，“横直是要有人吃苦，不是我吃苦，就是你吃苦，就是他吃苦，总而言之六亿人民要搞建设，就要几十万人去吃苦，首先我去一个”！这样的人比较进步一些，采取这样的态度是进步的态度。我们从前打游击就是这样，比较起来还是打过游击的人进步一些。老干部是些什么人呢？绝大多数是农民。现在这些当军长的，当师长的，当团长的，当营长的，这些高级军官，中级军官，绝大多数是农民，中学毕业的很少，大学毕业的几乎没有，大多数是小学毕业的。我给这些军官讲过话，我说，你们是农民，中国象你们这样的农民多得很，中国有几亿农民。你们跟我们打了几十年游击，现在当了军长，当了师长，还对你们不起？你们还吃了亏？你们还不好？假如你们不跟我们打游击，你现在当什么军长，师长，你还不是在乡下种二辈子地，还不是一个贫农、中农？你们看，到底打游击政治上进步，还是不打游击政治上进步？几乎可以说，有点中学水平，又打了几十年游击，而且跟人家的关系处得比较好，不是调皮捣蛋跟人家不团结的，老老实实工作的，到现在都是政治上比较开展的。所以，说到野外去工作政治上会疲沓，我看不会的，我看只会锻炼你们，使你们在政治上更坚强，比在北京、上海的人好。 但是有一个条件；不要背包袱。如果认为自己是比别人进步的，一背了这个包袱，就会落后。毛主席说，“骄傲使人落后。”你们很可能骄傲起来，在野外工作上十年，吃了很多苦，一到城里就吹牛皮，说；“你们这样好，住洋房子，舒服得很，我在山上吃了很多苦，如何如何”，骄傲得很，各种要求就都提出来了。现在有些老干部也吹牛皮，说我过去打游击吃了多少苦，现在该享享福了。一背这个包袱，人在政治上就要落后。不吹牛的人政治上就比较好。既吃了苦，又不吹牛，你们在野外工作十多年、几十年，上山吃了苦，人民会知道你们的，会信任你们的，你们不讲，人民也会知道。你稍微说一下，我是做地质工作的，在野外工作多少年，别的不说，人家就会知道的。现在还有这样一些人，我们去讲也讲不通，他的确是有功劳，打了几十年游击，现在就是住招待所，不做工作，不满意，就是计较评级评不好，钱少了，没有安排好等等，一讲起来就是“老子把天下打下来”！我们也算是老资格了，我们拿他也没有办法。当然，他们还是有饭吃的，但是政治上不进步，官僚主义还是官僚主义，工作做不了还是做不了。所以，无论如何不能骄傲，不能背包袱，这样政治上就会进步。 怕做“地质匠”是不是怕科学水平落后？在北京地质研究所知道的多一些，在野外工作多少年，科学水平就会落后，是不是这样？我看不见得。我倒是赞成你们做一个时期的“地质匠”，不要鄙视“地质匠”，鄙视“地质匠”的观念是不好的，是个错误的观点，轻视“地质匠”就是轻视体力劳动者，轻视体力劳动者的观点是错误的观点。现在报纸上正在宣传不要轻视体力劳动，号召所有作脑力劳动的人，包括你们在内，不要使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分家，要使它结合起来。你们还是青年，二十几岁，刚刚长大，刚刚读完书，要你们去工作，就有这样一个怕做“地质匠”的观点，就轻视体力劳动，这对你们是不好的，这是使你们政治上落后的一个观点。把这个观点改过米好不好？你们今年要毕业了，你们找我淡，我就跟你们谈一些你们不大愿意听的话。我倒是希望你们毕业以后就去做“地质匠”，作三年五年体力劳动者，不要你们做体力劳动，倒是一个缺点。现在大学生很少，技术工作人员太少，所以你们一毕业马上有工作给你们，工作在那里等着你们，来不及叫你们先作两年工人，马上就要你们去担负技术任务，这是个好处，还是个缺点呢？我看是个缺点。最近不是初中生不能升高中，高中生不能升大学吗，很多人不愿意下乡，不愿意种地。我跟他们讲，下乡种地有好处。高中毕业了，无非是只有一部分人进大学，进不了大学的就下乡种地，进工厂做工。进大学学习五年就有前途，进工厂作工、下乡种地就没有前途？不见得。我说，一个人上了五年大学，毕业了，你下乡种五年地，至少是农村大学毕业，你就得了一个称号，叫劳动农民，种地的事情你就都会了。一个人进大学五年毕业，一个人下乡种五年地，成了劳动农民，到底那一个前途好？我说，你种了五年地，就有了这样几个条件：一，讲种地，你跟农民一样，凡是农民会做的你都会做，叫劳动好，二，讲文化，你是高中毕业，比一般农民的文化高，三，还可以再加上一条：政治上好，跟群众的关系好。所谓跟群众的关系好，就是农民大家喜欢你，不是讨厌你。要做到农民喜欢你，你就不能骄傲，要诚心诚意、忠心耿耿地帮助农民，不自高自大。有了这三条，你又会劳动，有文化，群众关系好，农民喜欢你，那么，合作社选干部的时候，。就会选到你，选你当生产队长，当合作社社长。种了五年地才能当生产队长和合作社社长，不种五年地，就当不了生产队长，也当不了合作社社长。一个合作社有几百户，跟工厂一样，很难搞，合作社社长当不了，选你当乡长也当不了。没有当过队长，就不能当社长，没有当过社长，就不能当乡长，没有当过乡长，就不能当县长。县长不能当，能不能当县委书记？也不能当的。种五年地，当两年生产队长，当两年合作社长，当两年乡长，就可以当县长。当了县长就跟当了团长一样，当了团长，当师长、军长就不那么困难了。我们这些人将来总是要死的，省政府的人也要死的，县政府的人也要死的，你们的部长也要死的，这是自然法则，现在还没有发明一条人不死的办法，将来恐怕也不会发明这样的办法。这些人死了怎么办？谁来呢？还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来？是什么样的人来？总是：第一，是工人、农民出身的劳动人民；第二，是有文化有本事的，第三，群众关系好，政治上好，群众喜欢的。这样的人最可能代替老一辈的人。现在全国有×万个合作社，一个合作社有几百户，等于一个大工厂，一个合作社有一两个高中毕业生，有十几个初中毕业生，又有很多高小毕业生，才会把合作社办好。一个合作社一个高中生，就要×万个高中生，而今年才有×万高中毕业生，十分之一还不到，恐怕这些人还不愿意下乡去种地，所以可能只有×万个合作社里面有高中生。高中生一下乡不能当社长，要种五年地才可以。一个干部的培养训练是相当不容易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就是这个意思。经过种地的锻炼，在合作社当了队长，当了社长、乡长，这样提上来的发展过程比大学毕业马上进科学院和当工程师要好一些，不晓得你们相信不相信。在工厂里当了五年或者十年工程师，就一定能当厂长？我说还不是。在科学院做了十年研究工作，可能找出点什么东西来，发现一些什么东西，研究出一点什么结果来，但是要他当厂长，当乡长，当县长，他是干不下去的，要他当队长，也当不了。在科学院搞十年，他就知道在显微镜里面搞点什么东西，钻到技术里面去了，钻到很小的狭窄的范围里面去了，政治上不那么开展的。 遇到各种复杂的情况和接触各种各样的人，怎么办？要学会如何对付，如何把他们团结起来，调皮的人如何整法，如何改造，有两个斗争；一个是向自然界作斗争，一个是向社会作斗争。有正确和错误的斗争，有进步和落后的斗争，以前还有阶级斗争，现在阶级斗争还没有完全完结，基本上完结不等于一切都完结，资产阶级思想，小资产阶级思想，帝国主义思想，现在还有很多，几亿小资产阶级，几亿农民、小手工业者刚刚组织合作社，思想上还是小资产阶级思想，还是个体经济思想，自私自利，集体思想很少。要把几亿农民改造好，教育好，把资产阶级教育好，成为社会主义者，成为共产主义者。你们中间恐怕也有很多人不是工人、农民的子弟，而是地主、资本家或职员或小资产阶级出身的，我们在一个学校里统计，地主、资本家家庭的子弟占百分之八十，真正工人农民出身的占百分之二十。在你们这些人的思想里面还有很多地主、资本家、小资产阶级思想，你们要警惕！当然，不是把你们当做地主、资本家来整，不是为了那个目的，而是为了一个目的：要改造世界，向自然界作斗争，向社会作斗争。要改造社会，改造自然界，首先就要改造自己。你们有改造自己的任务。所有的人，包括我们在内，都有改造自己的任务。我们党中央现在正在整风，整风是干什么呢？就是改造共产党，改造共产党的干部。刚才不是说有官僚主义吗？共产党整风就是要改造官僚主义，整顿自己的作风。把共产党干部整好一点为了什么目的呢？为了再去改造人家。其他的人也改造好了，大家团结起来，齐心一意来改造自然界，搞地质勘探这些事。不然，你这样办，他那样办，你这样想，他那样想，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办法，大家不齐心，团结不起来，不是团结一切积极力、量，动员一切积极因素来建设社会主义，团结不好，胸自然界作斗争就做不好。要打仗，首先要把自己的军队训练好，自己的军队没有训练好，就不能打仗。要向自然界开战，就要人去开，人就是所有的工人、农民，包括知识分子。而知识分子是很重要的一批人。中国的知识分子不多，只有×万，而且中国的知识分子，在你们这一代以前，都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因为他们都是受的资产阶级的教育，我就是读的资产阶级的书，因此，就要改造，不改造，总是别别扭扭的，队伍就没有组织好，就不能很好地向自然界开战。要把人家改造好，首先共产党要改造好。你们也有这个问题，你们要改造自己，改造好自己才能改造人家，改造自然界。所以要把跟你们一道工作的人团结起来，不把他们团结起来，你们的工作就做不好。我向一些中学生讲过，我们将来恐怕要提出这样一个规定；凡是做党、政、工、团工作的领导干部，必须要当过几年工人或者当过几年农民才准当。当县长，当乡长，不种几年地怎么好当？当县委书记，当青年团书记，当工会主席，没有做过几年工，怎么好当？现在大学生少，现在地质学校在校的学生有×万，再等几年就多了。现在你们毕业以后，不能要你们当几年“地质匠”，你们一毕业，马上就派工作，将来那有这样的事情，毕业以后就没有事情做。正定的学生不是毕业了没有工作派吗？他们就示威，要到北京请愿，告状，说地质部有官僚主义。地质部的官僚主义恐怕是有的，正定的地质干部学校也确实有官僚主义，但不是因为官僚主义才不派工作，没有官僚主义也不派工作的。将来不只是地质学校毕业的不能派工作，中等技术学校毕业的不能派工作，大学毕业了也不是马上派工作，要等一下。等一下还是有饭吃，有房子住，可以不可以呢？这就不得了？大学总是要这样办下去的，大学生总会多起来的，而且也应该多一点。将来大学生多了，就不一定象现在这样了。现在是不管他的工作好不好，横直只有他，求也就是求他，他就是调皮捣蛋也得求他，将来大学毕业生多了，就不必求了，好好工作就求，不好好工作就调下来，因为还有人嘛！将来大学毕业生多了怎么办呢？可以规定这样一个办法：每一个大学生毕业以后，要做几年工。地质学校毕业的，就当几年“地质匠”。机械系毕业的，就当几年机械匠，当几年工人，农业学校毕业的，就当几年农民。无非是当工人，当农民。我们国家还有别的人没有呢？地主没有了，资本家没有了，小生产者也没有了，个体经济没有了，就只有三种人；一种是工人，一种是农民，一种是知识分子。这三种人中，知识分子是干什么的呢？知识分子是替工人、农民这两种人服务的。不替工人、农民服务，知识分子千什么？还替地主服务，替资本家服务，替剥削阶级服务？从前知识分子是替帝国主义、地主、资本家服务的。是替剥削者服务的，现在知识分子过去服务的那种物质基础消灭了，就要替工人、农民服务。从前知识分子是附在资产阶级、地主阶级那个皮上，为他们服务，现在那个皮没有了，就要反一下，从那个皮上拿下来，附在工人、农民这个皮上去，为社会主义服务，为新社会服务。 所以，你们不要轻视体力劳动，要经过一个时期的体力劳动。在研究机关，在学校里面，很少接近工人、农民，这是一个缺点，这在政治上是有损失的。所以，使在学校当助教的和在研究机关当研究员的也能够接触一下工人、农民，到乡下、工厂住个把两个月，很有必要，这样能培养他们。你们是在野外工作，就是和工人一道，而且大多数野外工作跟农民有关系。你们跟工人、农民在一道，你们在政治上就会比较开展。 你们要同工人、农民搞好，有个条件，就是要帮助他们，对他们有好处。你们是知识分子，读了书，文化程度比他们高，技术知识有一点，你们要对工人、农民有帮助，他们才会喜欢你们。还有，要跟工人、农民搞好，就要跟他们一道生活，一道劳动。你们现在毕业了，马上就要下去搞技术工作，不能叫你们作几年工，当几年“地质匠”，你们也应该抽出时间，找一点机会，同工人一道操作，学会那种操作，跟农民一道种种地。这对你们会有好处的，会使你们懂得工人、农民的工作情况怎样，生活情况怎样。这样，他们就愿意跟你谈话，感觉到你没有架子。你要跟他们一起操作，一起种地，开始就要学一下，要向工人，农民学，要参加一部分体力劳动。上级有规定很好，没有规定你们就自己想办法主动去做，找机会去做，这对于你们将来的发展，对于你们同工人、农民的关系有好处。将来大学生多了，就要提倡所有的大学生毕业以后都去跟工人、农民一道，参加一个时期的体力劳动，现在学生少，没有办法都去这样做，将来准备这样做。苏联也是这样，高中毕业后要作两年工才能考大学。苏联现在的高中毕业生只有百分之七升大学，有百分之九十三不能升大学，因为苏联正在实行高中的义务教育了。 大学毕业生种几年地，作几年工，不是浪费吗？是不是对他们的发展前途有妨碍？我看没有什么妨碍，没有什么浪费。学机械的做几年机器匠，对他将来作工程师不但不会有妨碍，而且有帮助。农业大学毕业的，当几年农民，对农业科学的发展和他作农学家也不但没有妨碍，而且有帮助。以后当军官的必须当几年兵，没有当过兵的不准当军官，当几年兵并不妨碍当军官。学文学的，学写小说的，学新闻的，学当编辑的，大学毕业后也要种几年地，作几年工。这并不妨碍他写文章，写小说，而且对他写文章，写小说有帮助。现在有些记者、作家就当不好，他写工人、农民就写不清楚。一个记者没有当过农民，没有当过工人，他报道工人、农民就牛头不对马嘴。写的小说也是这样，没有当过兵，没有在军队里面生活过，工作过，也没有种过地，没有作过工，他写出来的兵就不象兵的样子，写官就不象官的样子，写敌人也不象敌人的样子。我们现在有不少这样的文学家、戏剧家。当文学家的，种几年地，是妨碍了他还是帮助了他？是帮助了他。你们将来要作地质研究所的研究生，不要大学刚毕业就去，先去当几年“地质匠”，到野外搞几年，做几年实际工作，然后再调回来到研究机关，或者当助教，这样比较好。你们考虑考虑，不是我这么一讲就这么办，这个事不归我办，归他们办的，我是这样讲，百家争鸣，我也算一家！ 你们做地质工作的，劳动一下比较好。你们现在还年轻，先去做三年工，做五年工，很有必要。你们现在大学毕业了，学了很多知识，但是你们到底有多少知识？对这一点要有个正确的估计。你们从前在中学的时候想，大学毕业可了不起了，你们是不是这样想的？现在大学毕业了，有什么了不起？我是没有进过大学，但是我也看见过大学毕业生，我看他们也差不多，也是那样。现在不是反对教条主义吗？教条主义确实有，你们在学校里面就是学那么一些教条。你不学教条又学什么？不学那些教条怎么到野外工作？所以，你们现在是一知半解的，知识不完全。可以说你们的知识很多，你们读了很多书，世界上地质学方面的先进的办法你们知道了，在这方面讲，你们似乎知识很多，你看，从古以来所有关于地质方面的知识，你们学过了，那不是知识很多吗？但这是一方面，这是片面讲，另一方面，我看你们也没有什么知识，就是说，实际的知识，真正的知识，你们还没有接触到。毛主席讲；有些知识分手摆知识分子架子，实际上，知识分子是最没有知识的，他北工人、农民的知识不是多一点，而是少一点，他既不会杀猪，又不会犁田。你们应该了解这一点。你们学了一些东西，但还应该叫半知识分子。有人讲；你说我们没有知识，为什么叫我们知识分子？你说不叫知识分子叫什么呢？你又不是工人，又不是农民，又不能叫地主，又不能叫资本家，叫什么呢？只好叫知识分子。但知识分子又没有知识，有这样一个矛盾。所以，在学校学了那么一些东西，只能叫半知识分子，不叫完全知识分子。你们要叫一个完全的知识分子，还要你们以后在工作中去取得知识。主要的知识是你们以后在工作中间取得的。如果你们以后在工作中间善于学习，可能在政治上，业务上比较更好，如果不善于学习，你们大家在学校里是一样的，到后来可能差别很大，有些人在政治上、业务上都比较好，另一些人比较差一些，这是完全可能的，这也是自然法则。你们在大学只学了四年，加上中学、小学的十一、二年，那些知识是普通的知识，以后工作就有四、五十年的功夫，主要的知识是在工作中学习来的。因此，你们的学习没有完结，你们还没有毕业。一方面你们毕业了，给了文凭，另一方面，你们没有毕业，还要继续学习。必须继续学习。你们现在所有的知识是不多的，很可能没有进过大学的人在工作中学得比你们进过大学的人好一些。我有经验，我是没有进过大学的，我的同学有进过大学的，他们现在并不比我高明，跟我差不多，恐怕还差一点。进过大学的比没有进过大学的不一定高明。要了解自己的长处，也要了解自己的弱点，这样才比较全面。以为自己大学毕业了，历史上关于地质方面的知识大体上我都学了，因此我的知识多得很，那就是一种片面性，不完全。当然，也不是说你们一点知识也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学。如果说你们学的是教条，那么，还没有在实际工作中证实那些教条对不对，你们要真正了解过去学的是对的，或者是不对的，那个知识才是你们的知识。教科书上的知识是别人的知识，是前人的知识，不是你们的知识，你们是耳朵听了，眼睛看了，只有以后你们掌握了那个规律性，你们才会自己也有知识。所以，必须经过实践。知识到底是从那里来的呢？知识是从实践中来的，没有经过实践，没有亲身体验，就不会掌握知识。举个例子；讲骑脚踏车容易，可是自己不会骑，讲游泳容易，可是自己不会游泳。会讲，那不是你自己的知识，科学知识一定要自己接触，自己实践过才能成为自己的知识。工人、农民的知识也不完全，他只会做，不会讲。你们看那些玩杂技的，他玩得很好，但是杂技里面的力学他就讲不清楚，那种杂技里面的力学公式要很高深的数学家才能算出来，他自己只会做，讲不出来，不能系统化，他的知识也是不完全的。只有又会讲，又会做，才是完全的知识。希望你们成为这样的知识分子；又会讲，又会做，不吝惜自己的体力劳动，自己动手，用自己的知识去充实你们已经学过的东西。现在你们的知识还不够，很可能你们在实际工作中工作六，七年，上十年，才能掌握了你们现在所学的东西。至于新的发明，不会那么多的。科学研究机关发明一个新东西，摘一个新规律，要研究很久，作很多研究工作，作很多实验，要花很多劳动，才可以研究成功。研究出来了也容易学，看几本杂志，一年听一次报告就行了。全世界地质方面的新发明真正讲起来并没有好多，所以，几年听一次报告就差不多了。譬如原子能，研究了很久，但研究出来以后，那些道理一讲就讲通了。所以，不要担心你们在野外工作对科学研究机关的东西就学不到，而且发明不只是在科学机关里面，在实际工作中间有很多发明。所以，你们在工作中间也有研究工作，要出一些研究题目，自己考虑一些研究的问题。要实验，有的在工作中间可以实验，有的要在实验室实验。 向科学进军的问题。向科学进军，这个口号我看是不错的。但是向科学进军有一个问题，就是不要妨碍工作，不能把工作丢开，不做好工作，去向科学进军。一定要把工作摆在第一位，在业余时间向科学进军。如果有特殊需要，特别重要的，有把握，要离开工作作一个时期研究工作，那要经过批准才可以。最近有很多人说要向科学进军，工作就不做了，耽惧工作，妨碍工作，这就不好了。最近共产党整风，提出整风同工作两不悮，你们向科学进军，我也赞成，但是要向科学进军同工作两不误，耽误了工作不好。有些人向科学进军，实际上他不是向科学进军，是向博士、副博士进军，这就有点庸俗了。他不是为了六亿人民，他的集体观念、政治观念很薄弱，他对个人利益很强调，他要的是个人的名誉地位。名誉就是博士、副博士；物质利益就是当了博士、副博士钱就多了。不让他考副博士，没有名，利也少，因此就闹情绪，这样的人好不好呢？我看这样的人不是有理想的人。如果把名利当做理想，那么，这种理想可以说是资产阶级的庸俗观点，不是高尚的。我赞成青年人有高尚的理想，这种理想就是为了六亿人民的幸福，宁肯自己吃点亏，当建设时期的游击队、侦察队，作建设时期的开路先锋，不怕吃苦，准备在野外工作几十年。 你们在工作里面很复杂，要碰到各种人，有工人，有农民，还有官僚主义，碰到怎么办？我看比较好办。你们要主动团结工人，同他们交朋友，跟他们谈心，特别是你们要参加他们的体力劳动，吃饭，穿衣各方面不要把自己搞特殊，跟工人一样。这样，他们就会觉得你们这些大学毕业生没有架子。工人最怕你们看不起他，而确实你们也有点看不起他。你们不是怕当“地质匠”吗？这就是个看不起体力劳动者的观点，这个观点就使你们同他们隔离起来了。你们看不起体力劳动，这就在你们同体力劳动者中间隔了一道墙。现在，中央已经发出指示，要所有共产党的各级领导干部，包括中央委员在内，凡是能够劳动的，都参加一部分体力劳动，要打破这一道墙。现在下乡的干部，要同农民同吃、同睡、同劳动，叫做“三同”，这次青年团代表大会提出了“五同”：同吃、同住、同劳动、同学习，同娱乐。知识分子历来是看不起体力劳动的，这是几百年以来的观点，在你们的脑子里也有这个观点，这个观点是错误的。这种观点，在你们同工人、农民接触的时候，会不知不觉地表现出来，就跟我们不知不觉地表现出大汉族主义和大国主义一样。汉人一跑到少数民族地区，就看不起少数民族，看不起蒙古人，藏人，苗人，嫌人家脏，这是知识分子的一种盲目的自高自大的观点，你们切忌不要有这种观点，首先去就要同工人、农民一道同吃，同睡，同劳动。不一定长期如此，只要你们不避回这一点，工人、农民就会觉得你们这些大学生跟他们一样，觉得你们跟别的大学生和工程技术人员不一样。我们要使所有的知识分子都转变过来。你们刚毕业，年纪很经，体力很壮，要不怕吃点亏，要劳动一下，比如挑一点土。开始不要一下子挑多了，先挑五十斤，以后再慢慢加，六十斤，七十斤，八十斤，最后到一百斤。总而言之要有劳动的习惯，劳动的本事，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动手，不要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们的国家是什么人的国家？是社会主义国家，是劳动人民的国家，劳动人民国家的知识分子的习气不应该那样是眉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所以，你们同工人，农民的关系要搞好，有一个问题，就是去掉那种看不起体力劳动的观点，同时你们要参加一点体力劳动。当然，还有其他问题。你们跟工人，农民发生关系的时候，要帮助人家，不要占人家的便宜。比如我跟你们发生关系，我叫你们给我作一点什么事，你们就做，你们叫我给你们做一点什么事，我就不干，这不就是我占了你们的便宜，你们吃了我的亏吗？要跟人家把关系搞好，要互相有利，不是互利，只是一利，关系就不会搞好。所以，你们跟工人、农民发生关系的时候，不要怕自己吃亏，要对人家有好处，对人家有帮助，对人家有利，关系才会搞好，如果你们跟人家发生关系的时候，使人家吃亏，你们占便宜，关系就搞不好，过了一个时候，人家就会讲你靠不住。你们现在刚进入生活，刚去的时候，还没有取得人家的信任，工人不信任你，农民不信任你，上级也不信任你，因为人家不知遣你，不了解你，共产党也不了解你。你们开始进入生活，开始进入工作，要表现好，跟各方面发生关系的时候，要吗人家觉得你这个人不是自私自利的，不是占人家的便宜的，而是想帮助别人的。在同人家发生关系的时候，怎样对人家有好处，有帮助呢？那就要自己吃一点亏，多花一点时间。吃亏当然是吃一点小亏，亏吃得太大了也不行。你们在跟人家发生关系的时候要吃一点小亏。你吃一次亏，人家不感觉怎样，第二次吃亏人家也不感觉怎样，你们不要急于要人家信任你们；你们初进入生活，这样做一两次，人家不会有什么印象的，作一两年人家也不会有多少印象的，作一两年人家只是有个初步的印象，要作十年，八年，十几年，二十年，这样作下去，最后就会得到这么一个结论的：某某人确实是个好人，他是诚实的，他是帮助别人的，他是不占人家的便宜的，他是可靠的，是可以信任的。得到这样一个结论我看就很好，我看你们应该得到这样的结论。假如你们相反，占了人家的小便宜，开始一次、两次，人家也许不感觉，小意思，小节，一次、两次，人家不感觉怎么样，一年、两年，人家也不感觉怎样，十年、八年都是这样，最后就会得到这样一个结论；某某人只晓得占人家的便宜，自己不肯吃亏，又不肯帮助别人，自私自利，是不可信任的。得到这样一个结论，你们看好不好？等得到这样一个结论的时候，这个结论如果是合乎事实的，因为人家不是简单的给你作这样一个结论，而是看了七，八年，上十年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人家是有所根据的，如果你们给了人家这么一个印象，那你们就是吃了大亏。因此，你们跟人家发生关系的时候不怕吃小亏，将来会占大便宜，现在怕吃小亏，占小便宜，将来要吃大亏，你们看是不是这样？占小便宜的人最后要吃大亏，不怕吃小亏的人将来占大便宜。你们写信给我，要我给你们讲话，鼓舞你们，我这个话就是鼓舞你们的。现在给你们作结论还太早，现在也不会给你们作结论。到十年，二十年以后，会给你们作结论的。不一定是文字上的结论，、当然文字上的鉴定也有，可是在舆论上，在大家的看法上，人家自然会有个结论的，你这个人怎么样，人家比较看得清楚。 这里有一个坚持真理的问题。为了坚持真理，势必要对各种错误意见表示态度。对各种错误不敢表示态度，模棱两可，是不好的。什么是真理，有时候你们搞得清楚，有时候你们还搞不大清楚，所以，开始要谨慎一点。 遇见官僚主义怎么办？官僚主义是有，有的时候很严重。但是在我们这个国家，官僚主义是可以有办法对付它的。最近共产党整风，实行民主，就是要对付官僚主义。但是希望把官僚主义一下肃清也不行，肃清了又有，再肃清再有。到将来你们负责的时候是不是有官僚主义呀？你们负责就没有官僚主义呀？你们当勘察队长就没有官僚主义？我看也不见得，不敢保险，肯定会有的，也许比我们少一些，也许多一点。所以，同官僚主义的斗争是长期的，官僚主义不是一下子可以肃清的。要经常进行反官僚主义的斗争。反掉了又有，又反。不过总是越搞越少，官僚主义是可以越搞越少的。但是一个时候多起来也是可能的。多起来就来个大反。这几年官僚主义多了一点，最近整风就是大反官僚主义，把官僚主义反得少一点。再过几年又多了，又大反。但是反掉了又有。所以，肃清官僚主义的道路是曲折的前进，不是直线的。少一点多一点，少一点多一点，但总是越搞越少，不是越搞越多。 刚才讲，你们这一代负责以后也有官僚主义，也要反对官僚主义，因此，克服官僚主义，反对官僚主义的方式值得研究。你们设身处地想一下，当你们当了勘察队长以后，你们有官僚主义，人家反对你们的官僚主义，你们希望怎么反？一个大民主，一个小民主，你们是希望人家用大民主反你们的官僚主义呢，还是希望人家用小民主反你们的官僚主义呢？我说你们是希望用小民主，希望最好不要开斗争会，要先跟我讲一讲，我好改，不要先不讲，突然在一个大会上骂我是官僚主义，撤我的职，我受不了。你们是不是有这样的问题？假如将来你们希望人家用小民主来反你们的官僚主义，那么，现在你们反人家的官僚主义怎么反法呀？也是用这个办法，搞小民主，不搞大民主。同官僚主义进行斗争，一般地不用大民主的办法。有些特别顽固、极端恶劣的官僚主义，用小民主没有办法，他横直不改，用一下大民主也可以。……主要办法是小民主，就是团结一一批评一一团结，但是也可以搞一点补充办法，小民主办不了的时候，大民主也可以。但是你们要知道，凡是大民主，总是有所损失的，罢几天工就损失几天。匈牙利搞了几个礼拜大民主，要几年才能恢复，波兰也搞了几个礼拜的全国性的大民主，听说全国的生产减少了百分之五十。你们看，大民主损失多大！所以，如果能用小民主的方法解决问题，就用小民主，这是主要的办法，大民主是补充的办法，在必要的时候采用，一般不采用。官僚主义很恶劣，甚至违法乱纪，那是少数，不是多数。 现在谈一谈你们的生活问题。你们是在野外工作，我想讲一讲你们在野外工作中的生活问题。刚才讲了，你们是打游击，游击生活比较困难，你们应该有这样的思想准备，并且你们出去要向所有的人讲游击生活比较困难，应该在思想上有所准备。我今天把地质部的同志找来谈了一下，地质部上面的领导机关应该尽量地把你们野外工作的生活搞好一点，使你们吃的、穿的、住的、家属生活等等，在可能的条件下和可能的范围内，尽可能解决。但是不会完全解决的，总是有很多困难的。因此，你们要准备吃这个苦头。我们从前打游击的时候有这么一些装备：一个搪瓷碗。没有这个东西不行，它可以打水，也可以吃饭，有时还可以煮饭。一双筷子。没有筷子不行。筷子是容易找的，但是几万人跑到一个地方就找不到几万双筷子，所以筷子也要随时带在身上。还有一条洗脸手巾。野外生活要有野外生活的装备，要把必需的一些东西随身带着，行军的时候背起来。有的时候还要带点粮食，带点干粮，我带过十斤干粮，我们打游击行军的时候每个人背三天的粮食就很多了。你们应该很好地研究一下，在野外工作的时候自己应该带些什么，要后方供给一些什么，有些什么工作，要准备一些什么。只要在可能条件下能做得到的，不致于使国家花更多的钱，就应该做到，不致于妨碍你们的工作，不妨碍你们的健康，使你们能够进行工作。生活困难是一定的，但是要减少一点。我们在打游击的时候是有所研究，有所规定的。后方每天要不断有东西送来，没有东西送来就不行。我看应该组织一些兵站。我们从前在军队里头也有兵站，队伍到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设兵站，把东西运在兵站，再到兵站去领。兵站是临时设的，今天摆到这里，明天摆到那里。我们那个时候，军队自己有供给机关，你们的那些普查队自己也应该有供给机关。这是我的一点意见，是不是可以这样办，大家可以研究一下。我们过去打游击的时候有几十万人，研究了几十年才搞好，你们将来也是几十万人，恐怕也要研究几十年。自己要组织供给机关，组织兵站，不要完全依靠商业部。商业部有个问题，它要经济核算，它要算账的，要算赚钱还是蚀本，它每年要向国家交利润，规定了的。但是商业部做你们的生意就蚀本，蚀的很大，把东西运到野外山上去它要赔很多钱。假使你们在山上的粮食、物资、吃的、穿的、用的都要商业部供应，那商业部就赔不起。所以，依靠商业部是有困难的。这个问题要研究一下，这是个体制问题。我说，这个责任不要商业部负，地质都要把兵站组织起来，只要商业部把货物运到兵站，运到了你们的供给点，然后勘察队自己组织人到兵站运，不要算账，不管赚钱也好，蚀本也好，蚀一倍也好，蚀两倍也好，都不管，能运到就行。每个人一天吃多少粮食，吃多少菜，吃多少什么东西，要有规定，有定额，不能太多。有时候天下雨了，东西运不去，那就饿两天。我们过去打游击的时候，饿两天是常有的事。恐怕要有这么一种制度，一方面可以使你们的供给能够保证，另一方面又使商业部少负一点责任，不要让商业部蚀这个本。不然，商业部背了你们这样一个几十万人的大包袱，它别的方面都赚钱，就是贴你们，这也是一个矛盾。 你们的工资问题。现在北京一个十八级的科员一个月八十块钱，柴达木盆地的一个十八级的地质勘察队的干部一个月多少钱呢？是二百八十块钱。一个十八级的科员只要一调到柴达木盆地，他的工资就由一个月八十块加到了一个月二百八十块，加得很多。但是柴达木盆地拿到那么多钱就放在袋子里面，没有东西买，因为商业部运不去东西，柴达木盆地的货物价钱再高，商业部也不愿意往那里运，它一运就贴本，因此在柴达木盆地发的钱就用不完。一个月二百八，十个月二千八，一年是三千三百六，假如他在柴达木盆地买东西，一年花掉一千三百六，还剩下两千。在柴达木盆地工作一年，就剩两千块钱，然后跑回北京，拿这两千块钱一买东西，那可发财了。他回到北京什么东西也买，不讲价钱的，大批的买，地质工作人员就有这种情况。现在发生这种情况：有的工人就想办法跑到柴达木盆地做工，只要在柴达木盆地做几年工，他就发财了。我看这个制度不好，不合理，这个制度应该改一下。柴达木盆地发那么多钱给他，他横直没有东西买，不能解决他的困难。应该一方面改善柴达木盆地的地质工作人员的供给情况，多送点东西去，使他们的困难少一点，另一方面，钱不要给那么多。地质工作人员在那里吃了苦头，要多补偿他们一点，但是不要补那么多。这是个供给制度的问题，你们去想一想，我看现在这种制度要改，现在的办法不合理。现在北京的薪水和柴达木盆地的薪水相差三倍多，有的人就作这个投机生意，吃这个差额，在那个地方少吃一点，节省一点，然后回到这里来赚三、四倍的利润，就等于有人作上海和北京的物价差额的投机生意一样。这是一个矛盾，那里太苦了，地质工作人员的困难不能解决，到北京又太好了。应该想办法把这个供给问题解决一下。 在野外生活，不只是物质生活困难一点，文化生活也差一点。戏也少看了，电影也少看了，杂志也少了，报纸也少了。差一点就差一点，报纸我看过了一个月以后再看也差不多。你们在山上看那么多报纸干什么？看当天的报纸干什么？报纸在一个月以后再看，杂志在三个月以后再看，对你们没有什么影响，没有多大关系。就拿整风来说吧，现在北京、上海整风整得热闹得很，但是山上根本不动，以后再整也可以，等半年以后，一年以后再整完全可以。 房子问题。在野外生活是没有房子的，有一些也是临时房子，有一些就住在农民家里头。跟农民住在一起，有个跟农民群众的关系问题，有个群众纪律问题。有的地方，农民不喜欢这些地质勘探人员，讨厌他们，他们到农民吃水的池子里面去洗澡，农民就用石头打他们。还有的地方，他们在水里面洗澡，女人不敢过，男人和小孩子就拿石头打。还有的地质勘察队的人在那个地方找农民的姑娘结婚，有的是人家不大愿意，有的是已经结了婚了又去找人家，农民就不高兴。总而言之，跟农民有很多矛盾。地质勘察队住的地方对农民有个好处，就是农民可以卖给他们东西，赚他们的钱，但是对农民也有妨碍，就是住了人家的房子，吃了人家的东西。还有一个时期生活太好了，地质勘察队在那里吃鱼，吃肉，吃米饭，吹牛，农民看了眼红，他们那样苦，你们那样好。所以，你们应该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地质部应该讨论一下地质勘察队跟农民群众的关系应该如何搞好，要有从前红军时候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那样的东西。从前红军时候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中间就有这样的内容：“说话和气”，“洗澡避女人”，“屙屎找茅厕”。大概从前红军也有洗澡的时候人家打石头的。乡下人很封建，你洗澡的时候不避开人家，就妨碍人家，人家来都不敢来。驻了军队，到处去屙屎，农民很不高兴。现在农民倒是高兴你们去拉屎，可以搞肥料，但是你也不能到处去拉，要找茅厕，要自己挖茅厕。跟群众的关系中还有很多问题，你们要总结经验，调查跟农民有那些矛盾。过去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是在总结经验的基础上订的，现在你们也要去总结经验，看发生了一些什么问题，把各种问题总结一下，然后加以研究，订出几条来。地质部可以订，你们每一个队都要订，总之要整顿纪律，跟农民群众搞好关系。 结婚问题。野外生活，结婚是比较困难的。不结婚困难，结了婚更困难。这个困难大概是难以克服的，你们应该忍受一些。过去我们打游击几十年，很多人忍受了不结婚的困难。“二八五团”、“二五八团”，规定是规定了，是不是二十八岁以上、团以上的都结了婚呢？不是，三十几岁、四十几岁结婚的多得很。×××打几十年游击就没有结婚，到陕甘宁边区四十几岁了才结婚。以×××为例，现在要求你们作×××好不好呀？××同志也是在陕甘宁边区结婚的。这些高级干部、元帅都是这样，你们青年也可以吧？不行吗？没有人说话，这个决心难下。有什么办法呢？你们就是搞这个事情的，就是有这个困难。当然，这几年没有什么“二八五团’之类的限制了，可以根据婚姻法自由结婚，但是结了婚以后，困难比不结婚的还多，结了婚才麻烦哩。你们没结过婚的不知道，以为结婚很好，实际上，结了婚的知道，不结婚比结婚好。这些困难问题应该努力解决，国家和你们自己都想办法，困难是能够解决的。现在有人说“地上的天河’，说结了婚以后，跟牛郎织女一样，一年只能见一次面，生了小孩子也见不到面。我们说现在比牛郎织女好，牛郎织女一年只能见一次面，而且只有一天，你们一见就是多少天嘛。要忍受一点困难，有困难要想办法克服。只要组织起来，办法是很多的。刚才讲柴达木盆地一个人一个月二百八十块钱，我想可以拿出一点钱来建筑一些家属宿舍，自己盖房子。一年几千块钱，拿出一千块钱就可以盖很好的房子，就是说，把几个月省下的钱拿出来就可以盖很好的房子。我想，没有结婚的可以自己盖房子，所有权归你，你可以自己住，你可以出租，你可以出卖，你调工作的时候把房子卖给国家，你盖房子的时候出了多少钱，国家买你的房子的时候也给你多少钱，你出了三百块钱，国家就给你三百块钱，你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可以拿这三百块钱再买一间房子。我看所有青年人，没有结婚的，或者是刚刚结婚没有小孩子的，都可以自己拿钱，自己盖房子。我在工厂里面找一些青年工人谈过，现在，这些人的生活最好，一个青年工人刚刚学完一年徒就是二级工人或者三级工人，一个月拿六、七十块钱，一个纱厂的女工只学半年以后，一个月就拿五、六十块钱，一个小伙子或者一个小姑娘，又没有结婚，一个月拿六、七十块钱，舒服得很，钱花不完。我说，现在你们的生活最好，你们将来的生活水平不会提高，会一天一天降低。你现在是一个月六、七十块钱，再过十年或者二十年，你要还做这个工作的话，还要加一点工资，但是不会加得很多，加到八十块，九十块，最多一百块，但是你现在是一个人过活，到将来你结了婚生了两个小孩子，三个小孩子，四、五个小孩子，到那时候，你的生活水平是会提高呢，还是会降低呢？是越搞越好呢，还是越搞越困难呢？我说是越搞越困难。你们要了解这一点。你们现在大多数还没有结婚，你们一出去参加工作，至少一个月有五、六十块钱，过几年还要加，你们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至于吃差额，那是不应该吃的，那是国家犯了错误，规定错了，你们吃我们犯错误的好处。地质部有官僚主义，劳动部犯了错误，你们就讨了便宜。这一点将来要改。我跟那些青年工人和纱厂的女工说，你们的钱不要花掉，存起来，现在不存，将来困难了，你们请政府和工会救济是不行的。我也跟他们讲过，你们的家属宿舍要自己盖，自己出钱，将来你们结婚自己有房子，国家没有。你们有这么多钱，很多问题你们自己可以解决，你们要自己解决自己的困难，特别是家属没有房子住的困难。你们盖起房子来，可以自己住，可以出租，等于把钱存在银行拿利息，你们不要了就卖给国家。象这样的问题你们自己是不是可以解决，不要什么事情自己都不想办法，就是向国家要。什么事都要国家解决，国家就办不及，解决不了。国家也办，你们自己也办，困难就比较少一些。你们没有条件当然不能要你们办，有条件的，甚至有充分条件的，特别是你们有那么多钱，完全有必要自己拿一笔钱把家属宿舍盖起来。要跟他们讲清楚，你们这些年青人，现在没有结婚的，将来结婚的时候国家没有房子给你们，使他们没有：看望。要告诉他，你们以后结婚要自己盖房子，如果你们自己不盖房子，你们以后结婚的时候没有房子，你们不要抱怨。我看不只是地质工作者，所有工厂的工人都应该这样。现在工人家属都是住国家的房子，国家收房租，但收的很低，国家每年还要赔本。这样，大家就不愿意自己盖房子了。住国家的房子那么便宜，何必自己盖呢？因此必须增加房租。要增加工人的房租，就要增加厂长的房租，要增加厂长的房租，就要增加部长的房租，要增加部长的房租，就要增加我们的房租。房租是可以加的，而且应该加，应该利用房租，收回一点维护费，修理费，水电费，还要有点折旧。折旧可以不要太多，比如这个房子可以住三十年，可以作为六十年来折旧，少收一点。但应该有一部分折旧，不折旧，房子住烂了怎么办？应该靠折旧来盖新房子。所以，盖房子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自己出钱盖，一个是国家加房租，用折旧费来盖。我最近研究了一下房子问题，因为很多人都要把家属接到城里面来，所以，房子紧张得很，有的人闹事就是闹这个问题。教职员要盖房子，商业部的店员也要盖房子，机关要盖房子，学校的学生要盖集体宿舍……。学校里面的集体宿舍是应该盖的，现在工厂的集体宿舍多，不是少，现在的问题是家属宿舍紧张。你们想一想，大家都把家属接到城里来，所有的机关工作人员都把家属接来，所有的教职员都把家属接来，所有工厂的工人都把家属接来，所有的店员都把家属接来，那要盖多少房子，城里面要增加多少人口。城市人口增加了，就要增加服务行业，要增加剃头的，增加店员，……增加了服务行业，又要增加人，又要把家属接来，又要盖房子，还有小孩子进学校等等，那北京要增加多少人口，国家那里有那么多钱来盖那么多房子！国家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至少在二十年、三十年之内不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二十年、三十年以后，我们死了，你们办事，你们怎么办？你们还是不能解决。所以，不能用这种办法，不能大家把家属都接来，家属住在乡下的，不要把家属接到城里来，每年可以放假回去一下。家属来住一下，住个把月，这种房子是可以盖的，可以盖一点旅馆。所有的人统统把家属接来办不到，也不合理。城里的生活水平高得多，你把家属接到城来，自己的钱就不够了。所以，家属宿舍问题不能完全解决，要解决就要自己盖房子。现在住的房子要加房租，把房租加到适当的程度。你们自己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你们年轻人存一点钱盖房子也许不好意思，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这是生活，生活就是这样。要自己盖几间房子，替自己解决困难，也替别人解决困难。拿钱盖了房子，钱并没有丢掉，有好处，等于把钱存到银行一样。如果你们的钱现在用不完，要存起来，将来你们会有困难的。你们要了解，要生活，这一件事不容易，不努力奋斗就不能生活，就生活不好，就不能克服生活上的困难，要生活不奋斗是不行的，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为了生活，就要奋斗，这是必须的。生活中有很多困难，特别是结了婚，有了家属，要生孩子，有很多问题。你们在野外生活有很多困难，不在野外的，在别的地方的，也有很多困难，在北京也有很多困难。生活是很不容易的，国家也有困难。现在我们提倡节制生育，要少生一点小孩子。我们现在有六亿人口，一年增加的人口超过××万，一年增加这么多人，国家有很多困难解决不了。一年增加××万小孩子，要给饭吃，要给衣穿，要给房子住，长大了还要上小学，还要升学，升不了学还要闹事，事情是很不好办的。所以，要想办法少生一点小孩子，特别是在目前，不只是目前，将来人也不能增加太多……。 地方帮助你们的问题。地质勘察队是野外生活，各地方应该想办法帮助你们，支持你们。你们觉得帮助不够，可以提出来。但是他们也有困难，你们也应该支持他们。比如你们的房子，他们应该帮助你们找房子，帮助你们修房子，但是你们也不要要求太过分，他们在困难条件下给你们修了点房子，也就差不多了。 生病问题。你们自己有医务所，你们的医务所要搞好一点。医生，现在都是专业医生，看内科的不能看外科，看外科的不能看内科，恐怕要跟医科大学商量一下，搞一点万金油医生，内外科连在一起，内科医生开刀也行。从前我们在红军就是这样的，那时候的条件比现在差得多，卫生员只训练六个月，而且不识字，高小毕业的学五个月就当卫生员了。你们现在有真正的医生，而且是大学毕业的，这比起过去来就很好了。还可以再好一点。我看可以替你们训练一点大学毕业生的万金油医生。我是这样提，是不是这样办，还要商量。从前我们在华中打游击的时候，我们新四军就有这样的医生，有一个外科医生，我生了内科的病也是他给看，军队里边外科医生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内科医生不大能解决问题。红军时代都是内科医生兼外科医生，外科医生兼内科医生。以后还应该训练一些这样的医生，农村里面很需要这样的医生，净是专业医生解决不了问题。农村里面的医生就不要分那么多外科、内科、眼科、小儿科、耳鼻喉科。中国很需要一些什么病都能看的医生，地质勘察队里面也需要一部分这样的医生。总的说，就是苦一点，你们干不干？那就愉快地干，高高兴兴地干。苦一点，困难一点，人家会知道的。你们不要喊；“啊呀，我们苦了，你们还不知道”。你们困难一个时期，可以提一提，但是不要提得太多。现在也有人替你们呼吁，有不少民主人士写过文章，你们的一些地质勘察队也给我们写过信。我说，你们这些地质勘察队在野外打游击，搞几十年，有很多困难，一下子又解决不了，你们是苦一点。但是你们吃了苦是有好处的。刚才说到政治上疲沓，吃过苦就不会在政治上疲沓，只要你们不背包袱，吃苦对你们是个锻炼。春秋时候，晋文公在没有作国王的时候，是“艰难困苦备尝之矣”，他跑了很多地方，有时候没有饭吃，饿肚子，吃了很多苦，懂的事就多，后来他当了霸主。吃苦当然不好，但又是好。毛主席讲过，是好事，又是坏事，坏事里面有好事，好事里面也有坏事，不要片面地看问题。你们现在毕了业就到科学研究机关去，当然是好，但就只是好没有坏，我看不见得，它有一方面的好处，也有一方面的坏处，好事里面有坏事，坏事里面有好处，要这样看。我相信，你们现在还年轻，你们能够这样做，我想你们是可以做好的。科学研究也是这样，在实际工作中间可以发现许多问题，可以有进步，将来是不是可以把这些同志调换一下！我看也可以，作了几年野外工作就调回来，把现在当教员、当助教的调到野外去搞一下。现在你们毕业的人不多，没有办法，将来毕业的人多了，要考虑所有的学生毕业之后都要先到野外工作一个时期，这对你们有很大的好处。是不是就这样？你们还有什么呀？ 热情是需要的，但是很多事情仅仅靠热情是不够的，要冷静地想一想。有的时期需要热情，有的时期需要冷静。你们刚刚开始走向生活，热情很高，这是好的。怕的就是开始热情很高，碰了几个钉子又不高了。高的时候也不要太高，慢慢来，时间长得很，要有几十年。你们刚刚走向生活，现在还是青年团员，我也当过青年团员，一个人要有所成就，是要几十年的，一个人的成熟时期要经过几十年，要各方面都有锻炼，各方面都有体验，才能达到成熟的程度。总而言之，不能性急。热情是需要的，太高了也要出毛病的。希望你们保持这种饱满的热情，不要太过分。精神要饱满，身体要好，要好好学习。你们毕业了，但你们的学习并没有完结，现在还在开始，你们刚刚离开学校，只是打了一点自己去学习的底子，创造了一种继续学习的条件。这个底子可能还不一定完全打好，你们现在看外国文还不一定看得懂。所以，希望你们以后继续学习。还是毛主席的那儿句话：“工作好，身体好，学习好”。要长期地保持一种饱满的精神，不要一时热情很高，碰了几个钉子就碰得头破血流，碰得很厉害。要保留一点热情，一次拿出百分之八十来，保留百分之二十，行有余力，慢慢来，时间长得很。有的时候需要突击，需要赶时间。特别是在战争时期，这种突击是常有的。敌人打来了，就要打仗。但是打完仗以后还要休息一下，睡两天觉，才能继续打。你们现在不是打仗，但是也会有时候突击和赶时间的，不见得多，但是会有。希望你们能够量力而行，不要把身体搞坏了，不要使自己在不应该受挫折的地方去受挫折。有些挫折是不可避免的，那也会受一点挫折。比方刚才讲的坚持真理，坚持真理就要受打击，那个坚持错误的人他就不喜欢你坚持真理，他就要整你，整你你就挨一下整，受一下打击嘛，这是个锻炼。有的时候挨整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你本来是错误的，整一下有好处，你不错，你是真理，也挨了整，有没有呢？有的。要受得起这种挫折，不要怕，生活中间、工作中间遇见什么挫折不要紧，受挫折有好处，挨了整有好处，可以帮助你成熟。一个人就是没有挨整，一帆风顺长大，那并不好。 好吧，就这么办，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