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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里布克奈西特和卢森堡的信札和演说词之后

刘仁静

(1922年1月15日)


说明〕本文刊载于《先驱》创刊号,1922年1月15日,署名:记者。


  本刊此次趁里布克奈西特和卢森堡二人殉难的三周年纪念,将他们的人格思想介绍于国人,上面所译的二篇文,即是代表他们主张的著作,三篇信是表现他们人格的书信。我们读完了这几篇不觉有几种感想:

  我们的第一个感想就是真正的革命家至少他必具有两个条件:深渊的学识和奋斗的精神。二者缺一不可。只有深渊的学识,他不过成为一部百科全书,供人家书架上的摆饰罢了,他不配称为革命家。只有奋斗的精神他也只配盲动和反动,同样的不配做革命事业。必兼有二者,辅以坚强的意志,才可言革命。我们看里布克奈西特和卢森堡的书信,虽然寥寥数言,何等的富于奋斗的精神。“你底生命应该是勤劳奋斗辛苦的生命,不是安闲过快活日子的生命。但正在这里,就有你的快乐了”“我的生命直到今日,不论旁的,总可说是快乐的了。当我奋斗得最亡命,我的痛苦最酷烈的时候,也就是我平生最快乐的时候”“我是如平常一样的安静和快乐,我就是这样孤零零的躺着,静养在冬的黑壳里!在他的黑暗,烦闷束缚里——不过我的心依然鼓动着一种不可知道的不可理解的内部的欢喜,好像在融融日光下,走过牧场的一样。”我们看这两位革命家在狱中和战场中,仍不失其奋斗的精神,这威武不能屈的人格岂是唱高调的无政府主义者、空谈家,所能及其万一的吗?

  第二感想就是现在一般讲革命的人,要抄近路的实在太多了。政治支配经济,一万人一打人的学说……在中国现在的论坛上最算时髦。他们不从事劳动运动,他们不着手组织劳动者、教育劳动者、引导劳动者向政治的斗争,都天天在那里做那少数握得政权的迷梦。他们想一万人或一打人取得了政权之后,便可为所欲为的建设社会主义的国家了。其实一件事业专靠领袖是极危险的事,因为他们极容易堕落。即令他们不堕落,他们无民众的根基,立刻就会被反动势力打倒了。许多人都误解俄国的革命为少数人执政(不论赞成或反对他们的)其实俄国革命何曾是列宁和托罗次基的功劳?他们不过是站在民众前面,听民众的指挥罢了。英国自由主义者Brailsfond完全认俄国革命是农民的革命,农民握有最大实权。布尔札维克政府的存在不过因为农民从许多政府,——克仑斯基政府……中挑出来能够维持他们利益的一个政府罢了。这话虽然是一偏之见,但因此也可见俄国革命的民界的根基的雄厚,虽然环绕着他们的帝国主义的敌国与他们血战数年,终不能屈服他一点。即以俄国共产党而论,他们是受了十几年的训练。他们是在工厂中久与劳动者为伍,断非与民界隔离,只讲攫取政权的人,所以他们有今日的成功。所以卢森堡在共产党中演说亦说“社会主义由法律建设是没有的一回事,并且他也不能由法律建设——虽然最为人们所欢迎的政府,他也不能建设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必定是要靠很多的人民和无产阶级建设,要靠整个劳动者。”主张一万人一打人支配政府,完全忽视民间运动的人们!你们不赶快醒醒听一听这位女革命家底教训么?

  这两层我以为头关重要,故特别提出如此。



感谢 先知在1917 整理及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