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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列斯尼亚区工人代表会议上的讲话[159]

(1918年12月14日)



  同志们,让我来谈一谈今天预定要讲的几个问题。第一个是国际形势问题,第二个是对小资产阶级民主党派的态度问题。
  我想简单地谈一下国际形势。你们知道,英、法、美帝国主义现已宣布向俄罗斯苏维埃共和国大举进攻。这些国家的帝国主义者正在本国工人中间进行反对俄国的宣传,污蔑布尔什维克依靠少数、欺侮多数;由于法国和英国大多数出版机关掌握在资产阶级手里,反苏维埃政府的谎言在那里就畅行无阻地迅速流传开来。正因为如此,对所谓布尔什维克在俄国依靠少数人这种荒唐可笑的神话根本用不着理睬,这种神话根本不值一驳,它在每一个了解我国情形的人看来非常荒唐。但是,看一下英国、法国和美国的报纸(附带说一下,我们这里只能收到资产阶级的报纸)就会知道,那里的资产阶级至今还在传播这种神话。
  在我国,只有那些不劳而获、剥削别人的剥削者,才被剥夺了选举权以及参加和影响国内政治生活的权利。这种人在全体居民中为数极少。城市里究竟有多少人在剥削雇佣劳动,你们是可以想象的。现在土地私有制已经消灭,地主的田产已被剥夺,那些早在斯托雷平年代就对农民进行掠夺的独立农庄主的土地已被没收,因此农村中剥削别人劳动的人也寥寥无几。但是,苏维埃政权并没有说要剥夺他们的选举权。苏维埃政权说:凡是愿意停止剥削的人,我们都承认他有参加管理的权利。你要当工人吗?我们欢迎之至。你要当剥削者吗?那我们不但不会用你选你,而且不会用别人的劳动来养活你。
  从我国宪法的这个基本原则就可以看出,苏维埃政权依靠的是劳动者,给他们以安排国家生活的权利,苏维埃政权依靠的是全国的绝大多数人。每次苏维埃代表大会(一共开过六次)都向我们表明,工人、农民和红军士兵的代表,即不靠别人劳动而靠自己劳动过活的大多数人的代表,是苏维埃政权的日益巩固的基础。苏维埃第一次代表大会是在1917年6月召开的,当时俄国还是资产阶级共和国,还在进行帝国主义战争。当时克伦斯基驱使军队进攻,使几百万人在战斗中丧生。在这次代表大会上,共产党员,即布尔什维克,只占13%,也就是1/7。在创立了工农政权的苏维埃第二次代表大会上,布尔什维克已经占51%,也就是1/2。而在今年7月举行的第五次代表大会上,布尔什维克已经占66%。当时左派社会革命党人看到布尔什维主义成长发展得很快,就铤而走险。结果彻底分裂了。分裂以后,产生了三个不同的政党,最后一个政党——民粹派共产党转到了布尔什维克方面来;许多象柯列加耶夫这样的著名活动家,也转到布尔什维克党方面来了。
  在苏维埃第六次代表大会上,布尔什维克占了97%,就是说,几乎全国工农代表都是布尔什维克。这说明,广大劳动人民现在是多么紧密地团结在苏维埃政权周围,而资产阶级所谓布尔什维克依靠的是少数人这种谎言和断语又是多么荒唐可笑。资产阶级这样造谣是为了债款——过去沙皇政府欠了他们170亿,这笔债我们已宣布废除,拒绝偿付(我们无意替以前的执政者还债,我们承认是有这样一笔债,不过我们说:那好,你们欠了这笔债,就自己去还吧),现在协约国想把它推到我们身上,还想让地主沙皇政权复辟。我们知道它们在阿尔汉格尔斯克、萨马拉和西伯利亚都干了些什么。那里就连在布列斯特和约签订以后成了我们的敌人、认为我们对德国革命的指望会落空的孟什维克和右派社会革命党人,也深信他们自己会被赶走,深信地主和私有制会在英国和捷克斯洛伐克的军队帮助下复辟。
  在英国和法国,尽管报纸竭力掩盖真相,但是真相还是透露出来了。工人们感觉到了并且明白了,俄国革命是他们工人的革命,是社会主义革命。现在我们看到,甚至在法国和英国,工人运动也提出了这样的口号:“军队从俄国滚出去!”、“谁同俄国作战,谁就是罪犯!”。不久以前在伦敦的艾伯特大厅举行了社会党人大会,尽管英国政府竭力封锁真实情况,但我们还是得知,会上提出了“军队从俄国滚出去!”的要求,所有工人领袖都指出英国政府的政策是掠夺和暴力的政策。还有消息说,过去在苏格兰当教师的马克林,曾在英国一些主要工业区号召工人举行罢工,指出这场战争是掠夺性的战争。当时他就被捕入狱。最近他再次被捕入狱。但在欧洲革命运动爆发后,马克林被释放了,并被提名为英国北部和苏格兰最大的城市之一格拉斯哥的议员候选人。这说明,英国工人运动已提出革命的要求,愈来愈强大了。英国政府不得不把它最厉害的敌人——自称为英国布尔什维克的马克林释放了。
  在工人一直受到沙文主义思想的侵袭、人们认为进行战争完全是为了保卫祖国的法国,革命情绪在增长。你们知道,现在,在战胜德国人以后,英国和法国向德国人提出的条件比布列斯特和约的条件还要苛刻百倍。现在欧洲的革命正在变为现实。协约国曾经吹嘘要使德国摆脱德皇和军国主义的羁绊,现在却堕落成为尼古拉一世时代俄国军队扮演的那种角色。当时俄国是一个黑暗的国家,尼古拉一世驱使俄国军队去镇压匈牙利革命。这是60多年前在旧农奴制度下发生的事情。现在,自由的英国和其他国家变成了刽子手,以为自己有权力扼杀革命,压制真理;但是这个真理一定会在法国和英国冲破重重障碍,工人们一定会懂得:他们受骗了,他们被拖入战争并不是为了法国或英国的解放,而是为了掠夺别的国家。现在有消息说,在法国,在一直主张保卫祖国的社会党[160]中,也有人热烈同情苏维埃共和国,反对武装干涉俄国。
  另一方面,英法帝国主义以进攻俄国相威胁,并且支持克拉斯诺夫和杜托夫之流,支持恢复俄国的君主制度,想要欺骗自由的人民。我们知道,帝国主义者在军事方面比我们强大。这一点我们早已知道,早已指出。我们号召大家支援红军,以捍卫自己,回击掠夺者和强盗。但如果有人说,“既然英法帝国主义比我们强大,我们的事业也就没有希望了”,那我们要回答他们:“回想一下布列斯特和约吧。那时整个俄国资产阶级不是叫嚷布尔什维克把俄国出卖给了德国人吗?人们不是叫嚷布尔什维克寄希望于德国革命就是把希望寄托在幻影幻想上面吗?”结果怎样呢?本来德帝国主义比我们强大得多,完全有可能掠夺俄国,因为我们没有军队,而旧军队又不能作战,也不会作战;因为人们被战争弄得疲惫不堪,无力作战。凡是了解当时情况的人都知道,那时我们根本没有自卫能力,就是说,俄国的全部政权可能落到以德皇为首的强盗手里。结果怎样呢?几个月以后,德国人就在俄国陷入了困境,遭到了有力的回击,而德国士兵深受我们宣传的影响,以致现在,正如彼得格勒北方公社[161]主席季诺维也夫告诉我的,当德国代表们从俄国逃走的时候,德国领事说:“的确,现在很难肯定是谁得分多些:是我们呢还是你们。”他看到,强过我们很多倍的德国士兵染上了布尔什维主义传染病。现在德国闹起了革命,那里在为苏维埃政权而斗争。布列斯特和约的缔结曾被说成是布尔什维克的完全垮台,实际上和约不过是一种过渡。现在我们已在俄国站稳脚跟,开始建立红军,德国军队染上了布尔什维主义,他们表面的胜利原来不过是德帝国主义朝着完全崩溃迈出的一步,不过是向世界革命的扩大和发展过渡的阶段。
  在布列斯特和约时期,我们是孤立的。当时整个欧洲都认为俄国革命是一种特殊现象,认为我们这场“亚细亚式的革命”所以开始得这样迅速,一举推翻了沙皇,是因为俄国是个落后国家;这场革命所以这样迅速地过渡到剥夺财产,过渡到社会主义革命,是由于俄国落后;但是他们忘记了俄国革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俄国没有别的出路。战争在全国各地造成破坏和饥饿,它使人民和军队疲惫不堪,使他们认识到自己长期受骗,认识到革命是俄国的唯一出路。
  过去有人对德国人说,必须抗御俄国人的入侵。现在这种说法愈来愈清楚是骗人。就是在俄国已经成为社会主义国家之后,德国的资本家和将军们还在率领军队进攻俄国。正是这一点使得最无知的德国士兵也懂得:在四年的战争中他们一直受骗,他们被赶上战场是为了让德国资本家能够掠夺俄国。引起德帝国主义崩溃、引起德国革命的因素现在正每日每时地加速法国、英国和其他国家革命的到来。过去我们是孤立的,现在不孤立了。现在,柏林、奥地利、匈牙利都发生了革命,甚至在瑞士、荷兰和丹麦这些不知战争为何物的自由国家里,革命运动也在前进,工人们已经要求组织苏维埃。现在事实表明,别的出路是没有的。革命在全世界日益成熟。在这方面我们是先驱,我们的任务是捍卫这个革命,直到我们的同盟者赶上来,这些同盟者就是欧洲各国的工人。这些国家的政府愈是冒险,工人就愈靠近我们。
  当德国人在布列斯特和约时期主宰一切的时候,他们离覆灭只有一步。现在,法国和英国强迫德国接受的媾和条件比当初德国强迫我们接受的还要苛刻得多、糟糕得多,这样它们就走到了深渊的边缘。不管它们怎样造谣,现在它们离覆灭只有几步了。它们害怕覆灭,它们的话愈来愈清楚是骗人,因此我们说:不管这些帝国主义者在报纸上怎样造谣,我们的事业是巩固的,是比他们的事业更巩固的,因为我们的事业依靠的是全世界工人群众的觉悟;这种觉悟是战争血洗全球达四年之久的产物。在这场战争中各国旧政府是无法找到出路的。它们现在说,它们反对世界布尔什维主义。工人们知道俄国发生的事情,知道那里在镇压向外国雇佣兵求援的地主和资本家。现在的情况大家都很清楚,全世界的工人也了解。尽管帝国主义者极其野蛮、极其凶恶,我们仍然勇敢地同他们斗,我们知道,他们在俄国每前进一步,就是向覆灭靠近一步,他们只会得到德国军队那样的结局:德国军队从乌克兰运走的不是粮食,而是俄国的布尔什维主义。
  在俄国,政权是劳动人民的,一旦政权不在他们手里,无论是谁都永远医治不好这场严酷的流血战争造成的创伤。让政权留在从前的资本家手里,就等于把战争的重担全部压在劳动阶级身上,让劳动阶级付出这场战争的全部代价。
  现在,英国、美国和日本之间正在进行分赃斗争。现在一切都分光了。威尔逊是世界上最民主的共和国的总统。他又怎么样呢?在这个国家里,人们只要说一句呼吁和平的话,就会被一帮沙文主义者枪杀在街头。有一个神父,他从来不是革命者,只是因为鼓吹和平,就被拖到街头,打得遍体血污。在盛行最野蛮的恐怖手段的地方,那里的军队现在都被用来扼杀革命,用作镇压所谓德国革命的威慑力量。德国开始革命还不久,才过了一个月,要立宪会议还是要苏维埃政权已经成为那里最尖锐的问题。那里全体资产阶级拥护立宪会议,所有充当德皇奴仆、不敢发动革命战争的社会党人也拥护立宪会议。整个德国分成两个阵营。现在社会党人拥护立宪会议,而坐了三年牢的李卜克内西则和罗莎·卢森堡一起领导着《红旗报》[162]。昨天莫斯科收到一份《红旗报》,是经过了许多困难曲折才得到的。从上面的许多文章可以看到,所有这些革命领袖都谈到资产阶级怎样欺骗人民。德国的意志操在资本家手里。资本家只出自己的报纸,而《红旗报》指出,只有工人群众才有权使用人民的财产。虽然德国革命才发生一个月,但现在全国已经分成两个阵营。所有变节的社会党人都叫嚷他们拥护立宪会议,真正的正直的社会党人则说:“我们全都拥护工人和士兵的政权。”他们不说“拥护农民”,而说“拥护工人和士兵”,说“拥护小农”,这是因为德国有很大一部分农民也雇佣工人。那里苏维埃政权已经成为一种管理形式。
  苏维埃政权是世界性的政权。它正在取代旧的资产阶级国家。不仅君主国是资产阶级掠夺人民的一种形式,而且共和国也是这样一种形式,如果共和国让资本家继续占有工厂、银行、印刷所的话。布尔什维克说得对,世界革命正在发展。革命在不同的国家里是按照不同的方式发展的。革命的发展总是长期的,艰苦的。蹩脚的社会党人才认为资本家会立即放弃自己的权利。不会的,世上还没有过这样好心肠的资本家。社会主义只有同资本主义作斗争才能发展。世界上还没有一个不经过斗争就自动下台的统治阶级。资本家知道布尔什维主义是怎么一回事。从前他们说:“由于俄国愚昧落后,人们才要那套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把戏。他们在俄国追求一种虚幻的、幽灵般的东西。”现在这些资本家老爷亲眼看到,这个革命是一场燃遍世界的大火,只有劳动者的政权才能取得胜利。我们现在已在建立贫苦农民委员会。而在德国,大多数人不是雇农就是小农。德国的大农往往也是一种地主。
  昨天瑞士政府把我国驻瑞士的代表驱逐出境,其中的原因我们是知道的。我们知道,法国和英国帝国主义者是怕我们的代表每天给我们发送有关伦敦群众大会的电讯,因为在这些群众大会上,英国工人宣布:“英国军队从俄国滚出去!”我们的代表还报道有关法国的消息。据说,帝国主义者已向俄国各驻外代表提出了最后通牒。他们把苏维埃政权驻瑞典的代表也驱逐出境了,这些代表就要返回俄国。不过他们高兴得太早了。这是一个没有什么价值的胜利。这种做法得不到什么结果。不管“盟国”怎样掩盖真相,怎样欺骗人民,怎样竭力摆脱苏维埃俄国的代表,人民终究会了解全部真相的。
  因此我们向大家说:要竭尽全力回击“盟国”,支持红军!在我们还没有红军的时候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但现在我们看到,红军正日益壮大并且不断获得胜利。我国军队的对手是英国军队。而我们的军队只有一些昨天才从工人阶级中选拔出来的军官,他们昨天才初次受到军事训练。当我们俘虏敌军的时候,我们常常发现,这些俘虏读了译成英文的我国宪法以后都说:“我们受骗了。苏维埃俄国并不象我们原来想的那样。苏维埃政权是劳动者的政权。”我们说:“对啦,同志们,我们不仅是为苏维埃俄国作战,而且是为全世界工人和劳动者的政权斗争。”只要我们抵挡住帝国主义的进攻,德国革命就会巩固起来,所有其他国家的革命也会巩固起来。因此,这场世界革命,不管欧洲把它叫作什么,反正是发展起来了,而世界帝国主义一定会灭亡。我们的处境不管多么困难,都使我们深信,我们为正义的事业斗争并不是孤立的,我们还有同盟者——各国的工人。
  同志们,这是我对我们所处的国际形势的一些看法,现在我还想简单地谈谈其他问题。我想谈谈小资产阶级政党。这些政党自认为是社会主义者。但它们并不是社会主义者。我们很清楚,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象银行、储金局、互助会这样的机构都美其名曰“自助”,但这一切毫无意义,实际上自助是假,掠夺是真。你看吧,这些政党好象拥护人民,但当俄国工人阶级反击克拉斯诺夫(他曾被我军俘虏,但可惜又放掉了,因为彼得格勒人太仁慈了)的时候,这些孟什维克和右派社会革命党人先生却站到资产阶级方面去了。这些小资产阶级政党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拥护资本家呢还是拥护工人。这些政党是由那些一心盼着有朝一日能大发其财的人组成的。他们经常看到他们周围大多数小业主——这都是一些劳动人民——生活很苦。于是这些在全世界到处都有的小资产阶级政党开始动摇。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历来都是如此,我国现在也是这个情况。布列斯特和约时期是我国革命最困难的时期,当时我们没有军队,我们必须签订和约,但我们说,我们一分钟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社会主义工作,——就在这个困难时期到来的时候他们都离开我们了。他们忘记了俄国是在为社会主义革命承担最大的牺牲,跑到立宪会议派那边去了。萨马拉、西伯利亚都出现了立宪会议派。现在他们都被赶了出来,都领会到了:或者是地主政权,或者是布尔什维克政权。没有中间道路可走。或者是被压迫者的政权,或者是压迫者的政权。所有贫苦农民只会跟我们走,而且也只有在亲眼看到我们对旧制度不讲客气、一切都是为了造福人民的时候,才会跟我们走。只有这样的苏维埃政权,人民才会不顾艰难困苦,忍饥挨饿,在一年的时间里一直给以支持。工人和农民知道,不管战争如何艰苦,工农政府一定会用一切力量来反对剥削者资本家,使全部战争重担不是压在工人肩上,而是压在这些老爷肩上。所以工农政权一年多以来一直受到人民的支持。
  现在,德国革命到来以后,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也开始转变了。他们中间的优秀人物本来就向往社会主义。可是他们过去认为,布尔什维克在追求一种虚幻的、神话中的东西。现在他们深信:布尔什维克所期待的不是幻想出来的东西,而是真正的现实;这场世界革命已经开始,并在全世界发展着。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中间的优秀分子开始后悔他们犯了错误,开始懂得苏维埃政权不仅是俄国的工人政权,而且是世界性的工人政权,任何立宪会议都是无济于事的。
  英国、法国和美国都知道,现在,当世界革命爆发的时候,它们没有外部敌人。敌人是在每个国家的内部。现在发生了新的转折:孟什维克和右派社会革命党人已经开始动摇,他们中间的优秀分子倾向于布尔什维克,并看到不管他们怎样发誓忠于立宪会议,终究是站在白匪方面的。现在,在全世界,问题都是这样摆着的:或者是苏维埃政权,或者是掠夺者的政权,这些掠夺者在这场战争中使1000万人丧生、2000万人残废,今天仍在继续掠夺其他国家。
  同志们,这就是引起小资产阶级民主派动摇的问题。我们知道,这些政党向来是动摇的,而且会永远动摇下去。大多数人是根据实际生活得出自己的信念的,他们不相信书本和空话。我们对中农说:你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没有理由去得罪中农,如果哪个地方苏维埃打击中农,伤害中农,就要把这个苏维埃撤掉,因为它不懂得该怎样行事。中间的、小资产阶级的民主派将会永远动摇下去。既然他们象钟摆一样摆到我们这边来了,就应该支持他们。我们说:“如果你们要破坏我们的工作,我们决不欢迎。如果你们帮助我们,我们接受。”孟什维克有各种不同的派别,有一派叫“积极派”(行动派),这是一个拉丁名称,隐藏在这一名称下面的,是一些主张“不能光批评,还应该用行动帮助”的人。我们说:我们要同捷克斯洛伐克军作战,谁帮助这些人,我们就对他不留情。但如果有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们就应该欢迎他们,宽恕他们。站在工人和资本家之间的中间分子将会永远动摇下去。他们原以为苏维埃政权很快会垮台。但事实证明不是这样。欧洲帝国主义打不垮我们的政权。现在革命在世界范围内发展着。所以我们说,那些过去动摇、现在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人,到我们这边来吧。我们不会抛弃你们的。我们首先应该注意的是:不管这些人以前是什么样人,不管他们是不是动摇过,只要对我们是真心诚意的,就要让他们到我们这边来。我们现在已经相当强大,谁都不怕。我们能把所有的人消化掉,他们却消化不了我们。要记住,这些政党的动摇是不可避免的。今天钟摆摆过去,明天它又摆过来。我们应当始终是无产阶级政党,工人和被压迫者的党。但是现在我们管理着整个俄国,只有靠别人劳动为生的人才是我们的敌人。其余的人都不是我们的敌人。他们只是动摇分子。而动摇分子还不是敌人。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这就是粮食问题。你们都知道,我们的粮食情况在秋季曾略有好转,现在又变糟了。人民又在挨饿,到春天情况会更坏。现在我们的铁路运输很糟,加之现在又为运送回国的俘虏而负担过重。目前从德国跑回来的有200万人。这200万人受尽了苦难和折磨。他们比谁都饿得厉害。这些人不成人样,只剩一张皮,骨瘦如柴。内战使我们的运输遭到更大的破坏。我们没有机车,没有车辆。粮食情况愈来愈严重。鉴于这种情况,人民委员会认为:既然我们现在有了军队并且由每个团的党支部建立了纪律,既然大部分军官是工人出身而不是“纨.F子弟”,既然这些军官懂得工人阶级应该提供管理国家的人才和红色军官,那么,社会主义军队将是真正社会主义的,它的军官成分将因红色军官的参加而焕然一新。我们知道,现在已经发生了转变。军队有了,军队中建立了新的纪律。这个纪律是靠支部、工人和政治委员来维持的,他们成千上万地走上前线,向工人和农民解释为什么要打仗。所以我军才发生了转变,所以这种转变才这样显着。英国报纸说,现在他们在俄国遇到了劲敌。
  我们很清楚,我们的粮食机构很糟糕。其中混进了一批一贯招摇撞骗、贪污盗窃的人。我们知道,铁路员工中间,凡在工作中挑重担的人都站在苏维埃政权一边。而上层分子则抱着旧制度不放,他们不是消极怠工,就是敷衍塞责。同志们,你们知道,这场战争是革命战争。为了这场战争,应该把人民的一切力量都动员起来。全国应当变成一个革命兵营。大家都来支援战争!支援战争不仅表现在大家都上前线,而且表现在由那个领导大家求解放并支持苏维埃政权的阶级来管理,因为唯独它才有这种权利。我们知道,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工人阶级长期以来不但没有可能管理国家,而且没有可能学习文化,我们知道,要他们一下子把什么都学会是很困难的。工人阶级在最困难最危险的军事方面总算实现了这个转变。觉悟的工人也应该帮助我们在粮食和铁路方面实现这样的转变。要使每一个铁路员工和每一个粮食工作者都把自己看作是坚守岗位的士兵。他应该记住,他是在同饥饿作战。他应该丢掉旧的拖拉作风。我们最近决定建立工人粮食检查机关[163]。我们认为,要使铁路机构发生转变,要把它变成一支特殊意义上的红军,就要有工人参加。要号召自己人参加。要开办训练班,教他们,让他们当政治委员。只有培养出自己的工作人员,才能够使粮食方面的旧官僚的军队变为工人领导下的一支特殊意义的红色社会主义军队;这支军队进行工作不是遭到强迫,而是出于自愿,就象红色军官在前线战斗知道自己是为社会主义共和国而牺牲一样。


载于1950年《列宁全集》俄文第4版第28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37卷第370—383页



  注释:

  [159]这是列宁在莫斯科普列斯尼亚区工人代表会议上就国际形势和对小资产阶级民主派的态度问题发表的讲话。这个会议是俄共(布)普列斯尼亚区委会和普列斯尼亚区工人和红军代表苏维埃联合召开的,于1918年12月14—16日在阿列克谢耶夫民众文化馆举行。出席会议的有各工业企业和红军部队的代表约1400名。——364。
  [160]法国社会党(工人国际法国支部)是由1902年建立的法国社会党(饶勒斯派)和1901年建立的法兰西社会党(盖得派)合并而成的,1905年成立。在统一的社会党内,改良派居于领导地位。第一次世界大战一开始,该党领导就转向社会沙文主义立场,公开支持帝国主义战争,参加资产阶级政府。该党党内有以让·龙格为首的同社会沙文主义分子妥协的中派,也有站在国际主义立场上的革命派。
  1920年12月,在图尔召开的党代表大会上,革命派取得了多数地位。代表大会通过了该党参加共产国际的决议,并创立了法国共产党。改良派和中派退党,另行建立一个独立的党,仍用法国社会党这一名称。——367。
  [161]北方公社是苏俄北部和西北部各省的行政联合体,下辖彼得格勒省、诺夫哥罗德省、普斯科夫省、奥洛涅茨省、阿尔汉格尔斯克省、沃洛格达省、北德维纳省和切列波韦茨省。1918年4月成立,1919年2月撤销。——368。
  [162]《红旗报》(《Die Rote Fahne》)是斯巴达克联盟的中央机关报,后来是德国共产党的中央机关报,由卡·李卜克内西和罗·卢森堡创办,1918年11月9日起在柏林出版。该报多次遭到德国当局的迫害。1933年被德国法西斯政权查禁后继续秘密出版。1935年迁到布拉格出版;从1936年10月至1939年秋在布鲁塞尔出版。——370。
  [163]指粮食人民委员部下面设立工人粮食检查机关一事。《关于建立工人粮食检查机关的条例》于1918年12月5日经人民委员会通过,12月7日公布于《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消息报》。——3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