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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俄工兵农代表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文献[118]
(1918年1月中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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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委员会工作报告
(1月11日〔24日〕)
同志们!俄国苏维埃政权和苏维埃政府成立已经2个月零15天了。我应该代表人民委员会向你们报告它在这段时期的工作。
2个月零15天,这比以前那个统治过全国,或者说统治过剥削者和资本家的工人政权——1871年巴黎公社时期的巴黎工人政权存在的时间只多5天。
我们应当首先回顾一下那个工人政权,追溯一下过去的历史,把它同10月25日成立的苏维埃政权作一比较。把以前的无产阶级专政同现在的比较一下,我们立刻就可以看到:尽管在战争和经济破坏的环境中情况空前复杂,国际工人运动还是有了巨大的进步,俄国苏维埃政权所处的环境也有利得多了。
第一次创立了公社这种苏维埃政权萌芽的巴黎工人,仅仅支持了2个月零10天,就被法国的立宪民主党人、孟什维克和右派社会革命党人卡列金分子枪杀了。法国工人不得不为成立工人政府的第一次尝试付出空前未有的重大牺牲,而对成立这个政府的意义和目的,当时法国绝大部分农民是不了解的。
我们的情况有利得多,因为俄国的士兵、工人和农民创立了已向全世界宣告他们的斗争形式的机构——苏维埃政府。正是这一点,首先是这一点使俄国工人和农民的处境不同于巴黎的无产阶级政权。巴黎的无产阶级没有这样的机构,没有为全国所了解,而我们却立即能依靠苏维埃政权,因而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苏维埃政权能得到绝大多数群众的同情,受到他们最热烈、最衷心的拥护,因而苏维埃政权是不可战胜的。
有人对苏维埃政权抱着怀疑的态度,为了同资本家和帝国主义者妥协,往往有意无意地出卖和背叛苏维埃政权,他们喋喋不休地说,单是无产阶级一个阶级的政权是不能在俄国支持下去的。仿佛有哪个布尔什维克及其拥护者忘记了(哪怕只是一分钟):在俄国,一个政权要能长期存在下去,就要有能力把工人阶级、大多数农民、一切被剥削劳动阶级团结成一支彼此密切联系的反对地主和资产阶级的力量。
我们从来也不怀疑,只有象我们党纲中所说的工人同贫苦农民这些半无产者的联盟,才能包括俄国人口的大多数,才能保证政权有可靠的支持。10月25日以后,我们一下子——在几个星期之内就克服了种种困难,把政权建立在这种稳固的联盟的基础之上了。
是的,同志们,旧的社会革命党在农民还没有弄清他们当中谁是社会主义的真正拥护者的时候,提出过土地平均使用的口号,但它不想知道,这个任务究竟由谁来完成,是否要联合资产阶级来完成。当时我们就说过,这是一种欺骗。这部分人现在发觉自己没有群众,是一个空架子,在当时他们却以为可以联合资产阶级来实现土地平均使用;最大的欺骗就在这里。当俄国革命在人民生活最重大的关头表明了劳动群众同资产阶级合作的经验的时候,当战争一直摧残着人民,使千百万群众遭到活活饿死的命运,而战争的恶果已实际表明了妥协的经验的时候,当苏维埃本身经受了妥协的教训,经历和饱尝了妥协的痛苦的时候,就看得很清楚:那些想把劳动者农民联合到全世界伟大的社会主义工人运动方面来的人们的学说中,有着健康的、富有生命力的、伟大的社会主义种子。
这个问题在实践中明确地一提到农民面前,就发生了一个情况:到了要实际实现社会主义的时候,农民已有可能看清两条基本政治路线——同资产阶级结成联盟还是同劳动群众结成联盟,正如农民苏维埃和农民代表大会现在所表明的那样,没有人对这一情况表示怀疑;这时农民明白了,代表农民的真正愿望和真正利益的政党,是左派社会革命党。当我们同这个政党订立我们的政府联盟的时候,一开始就使这个联盟建筑在最明显而清楚的原则上。如果俄国农民愿意同将要实行银行国有化和建立工人监督制的工人结成联盟来实现土地社会化,那他们是我们忠实的合作者,是我们最忠实和最宝贵的同盟者。同志们,没有一个社会主义者会不承认这样一个明显的真理:在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有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漫长的、比较困难的过渡时期;这个时期的形式,在很多方面将取决于占优势的是小私有制还是大私有制,是小农业还是大农业。不言而喻,爱斯兰这样一个人人识字和全国都是大农业的小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和俄国这样一个小资产阶级占优势的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情况不可能是相同的。我们应该估计到这一点。
每一个觉悟的社会主义者都说,不能强迫农民接受社会主义,而只能靠榜样的力量,靠农民群众对日常实际生活的认识。农民群众认为怎样向社会主义过渡才合适呢?这就是现在实际生活摆在俄国农民面前的问题。农民群众自身能怎样来支持社会主义的无产阶级并开始向社会主义过渡呢?其实,农民已经开始向社会主义过渡了,我们对他们是完全信任的。
我们同左派社会革命党人结成的联盟,是建筑在坚固的基础上的,这个联盟不是一天一天地在巩固,而是每时每刻地在巩固。最初我们在人民委员会内还担心派别斗争会妨碍工作,但根据两个月共事的经验,我应该肯定地说,我们在大多数问题上都能作出意见一致的决定。
我们知道,只要实际经验向农民表明例如城乡间应该如何进行交换,农民自己就会根据切身的经验,从下面来建立自己的联系。另一方面,国内战争的经验向农民代表清楚地指出,除了无产阶级专政和对剥削者统治的无情镇压,再没有别的道路可以通向社会主义。(鼓掌)
同志们!在这次大会或中央执行委员会会议上,每当我们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总会听到会上右派的喊声:“独裁者!”。的确,“当我们是社会主义者的时候”,大家都承认过无产阶级专政。他们甚至在自己的党纲上也写上了无产阶级专政,他们也曾憎恨过下面这种流行的偏见:似乎可以说服居民,向他们证明,不应该剥削劳动群众,这是有罪的和可耻的,似乎一旦把居民说服了,世界上就会出现天堂。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这种空想的偏见在理论上早已被粉碎了,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在实践中把它粉碎。
不能这样设想社会主义,不能认为社会主义者先生们会将现成的社会主义用盘子托着奉献给我们,这是不会有的事。在历史上,还没有一个阶级斗争的问题,不是用暴力来解决的。如果暴力是被剥削劳动群众用来对付剥削者的,那么我们拥护这种暴力!(掌声雷动)有些人有意无意地站在资产阶级方面,或者被资产阶级吓坏了,被资产阶级的统治压垮了,以致于他们现在一看见这种空前尖锐的阶级斗争,就张皇失措,痛哭流涕,忘记了自己的一切前提,向我们提出了无法做到的要求,要我们社会主义者取得完全的胜利,但不许同剥削者进行斗争,不许镇压剥削者的反抗,这些人的哀号丝毫不会使我们感到不安。
早在1917年夏天,剥削者老爷们就已经知道:这是“最后的斗争”问题;如果苏维埃取得政权,他们就会失去资产阶级的最后支柱,失去资产阶级镇压劳动群众的主要基础。
因此,十月革命展开了这场有系统的坚持不懈的斗争,要使剥削者停止自己的反抗,使他们不得不承认(即使对他们中间最开明的人来说也很难):剥削阶级的统治是再也不会有了,今后发号施令的是大老粗,他们必须听他的,不管感到多么不愉快,也只好如此。
这里会遇到许多困难,遭到许多牺牲,犯许多错误,这是一项历史上没有见过、书本上也读不到的新事业。事情很明显,这是历史上最伟大最困难的过渡,采用别的方法根本不能完成这个伟大的过渡。俄国成立了苏维埃政权的这个事实表明,最富有革命经验的就是革命群众自身,当千百万人都来援助数十个党员时,他们自己实际上就在掐住他们的剥削者的咽喉。
因此,国内战争目前在俄国占了主要地位。有人提出“打倒国内战争”的口号来反对我们。我从所谓的立宪会议的右派代表们那里听到过这个口号。打倒国内战争……这是什么意思呢?是指同谁进行的国内战争呢?是指同耗资数百万来收买游民和官吏的科尔尼洛夫、克伦斯基、里亚布申斯基之流进行的国内战争吗?是指同那些接受这种收买的——不管他们是自觉的还是不自觉的——怠工者进行的国内战争吗?毫无疑问,在后一种人中间,有些人思想不开展,不自觉地接受了这种收买,因为他们根本不能设想,可以而且应该彻底摧毁过去的资产阶级制度,并且在它的废墟上开始建立崭新的社会主义社会。毫无疑义,这种人是有的。但是,这难道能改变情况吗?
因此,有产阶级的代表们孤注一掷,在他们看来这是最后的斗争,只要能摧毁苏维埃政权,他们便会不惜采取任何罪恶手段。全部社会主义史,尤其是非常富有革命斗争精神的法国的全部社会主义史,难道没有告诉我们:在劳动群众自己夺取政权的时候,在问题涉及保护统治阶级自己钱袋的时候,统治阶级便会进行空前的罪恶活动和屠杀。当这些人向我们谈国内战争的时候,我们置之一笑,当这些人在青年学生中间散布他们的口号的时候,我们向他们说:你们在欺骗他们!
阶级斗争采取它的最后的形式不是偶然的,因为被剥削阶级夺取政权的一切手段,目的就是要彻底消灭自己的阶级敌人——资产阶级,要在俄国这块土地上不仅消灭官吏,而且消灭地主,正象俄国农民在某些省份做过的那样。
有人对我们说,人民委员会遇到官吏和地主的怠工,证明人们不愿意走向社会主义。他们似乎不明白,这帮资本家和骗子,游民和怠工者,是一批被资产阶级收买来反抗劳动人民政权的匪徒。当然,谁认为可以一下子从资本主义跳到社会主义,谁认为可以使大多数居民相信,经过立宪会议可以达到社会主义,谁如果相信这种资产阶级民主的神话,那就让他安然自得地去继续相信吧,可是,当实际生活粉碎这种神话的时候,希望他不要责怪实际生活。
谁懂得了什么是阶级斗争,懂得了官吏们所组织的怠工意味着什么,谁就会知道,我们不能一下子跳到社会主义。现在还遗留着资产者、资本家,他们希望恢复自己的统治,并且在保护自己的钱袋;现在还遗留着游民,他们是一批被收买的人,完全被资本主义所压倒,不能提高到无产阶级斗争的思想水平;现在还遗留着这样一些职员和官吏,他们以为保护旧制度符合社会的利益。除了这些阶层的彻底崩溃,除了俄国和欧洲资产阶级的完全覆灭以外,怎么能设想社会主义的胜利呢?我们难道认为里亚布申斯基之流的老爷们不懂得自己的阶级利益吗?正是他们收买怠工者,叫他们不做工。难道他们是单独行动的吗?他们购买有价证券,难道不是同法、英、美资本家们一起行动的吗?不过,现在我们倒要看看,买这些有价证券还能不能给他们很大帮助。难道他们现在所得到的堆积如山的有价证券不会变成一文不值的毫无用处的废纸吗?
因此,同志们,当人们咒骂和责怪我们实行恐怖、专政和进行国内战争的时候,——虽然我们还远没有实行真正的恐怖,因为我们的力量比他们强大,我们有苏维埃,我们只要将银行收为国有,没收产业,就足以使他们就范,——对有关国内战争的一切指责我们回答说:是的,我们公开宣布了任何政府所不能宣布的事情。世界上第一个能够公开谈论国内战争的政府,就是工农兵群众的政府。是的,我们已经开始并且正在进行反对剥削者的战争。我们愈是直截了当地说出这一点,这个战争就结束得愈快,一切被剥削劳动群众就会愈迅速地了解我们,了解苏维埃政权正在完成一项真正与全体劳动者有切身关系的事业。
同志们,我并不认为我们在这个斗争中很快就能得到胜利,可是我们已经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在两个月中,我们获得了很多东西。我们经历了克伦斯基进攻苏维埃政权的尝试,并看到了这次尝试的彻底破产。我们经历了乌克兰克伦斯基分子组织政权的活动,那里的斗争现在还没有结束,但是每一个留心这个斗争的人,每一个只要听过几次苏维埃政权代表实事求是的报告的人,都清楚地知道乌克兰拉达中的资产阶级分子的末日快要到了。(鼓掌)乌克兰人民共和国苏维埃政权将战胜乌克兰资产阶级拉达,这是丝毫不容怀疑的。
现在谈谈同卡列金的斗争。如果要说卡列金有什么反对苏维埃政权的社会基础,那么,那里的一切实际上都是以剥削劳动者、以资产阶级专政为基础的。农民代表大会清楚地表明,卡列金的事业是毫无希望的,它遭到劳动群众的反对。苏维埃政权的经验,以行动进行的宣传,以苏维埃组织为实例进行的宣传,正在发挥作用;现在卡列金在顿河区的内部支柱的崩溃,与其说是起因于外部,还不如说是起因于内部。
因此,考察了俄国国内战争前线的状况以后,我们可以满怀信心地说:苏维埃政权的彻底胜利是完全有保障的。同志们,这个苏维埃政权所以能够取得胜利,是因为苏维埃政权一开始就贯彻社会主义历来的训条,彻底地坚决地依靠群众,认为自己的任务是唤醒社会上最受压迫最受摧残的阶层,让他们投入生气勃勃的生活,起来创立社会主义。因此,旧军队,即对士兵实行严酷教练和严刑拷打的军队已经成为过去。这种军队已经被废除,已经彻底摧毁了。(鼓掌)军队的完全民主化已经实现了。
现在让我向大家谈一件我遇到的事情。有一次,我在芬兰铁路的火车上听到几个芬兰人和一位老太太谈话。我不能参加这次谈话,因为我不懂芬兰话。但是有一位芬兰人向我说:“您知道这位老太太讲出一件多么新奇的事情吗?她说,现在不用怕带枪的人了。有一次我在森林中碰到一个带枪的人,他没有夺去我的干柴,还帮我找了一些。”
我听了这番话,就想:让数百份报纸,——不管它们叫作社会党的报纸、准社会党的报纸、还是什么别的报纸,——让数百个喧嚣的喉咙骂我们是“独裁者”、“暴力者”等等吧。我们知道,在人民群众中,现在响起了另一种声音。他们心中说:现在不用怕带枪的人了,因为他们保护劳动者,并且会无情地镇压剥削者的统治。(鼓掌)这就是人民的感受。那些没受过教育的普通人讲述赤卫队正竭尽全力反对剥削者,这就是在宣传,而这种宣传所以不可战胜,原因也就在这里。这种宣传会传遍千百万群众,会扎实地建立一支19世纪法国公社就开始创建的(不过创建时间很短,因为公社被资产阶级消灭了)、一切社会主义者所向往的社会主义的红军——全民的武装。这种宣传会造就许多新的赤卫队干部,以便能训练劳动群众去进行武装斗争。
有人议论俄国,说它不能作战,因为它不会有军官,但是我们不应忘记,正是那些资产阶级军官在观察了同克伦斯基和卡列金作战的工人以后讲过的一番话。他们说:“是的,这些赤卫队在技术上差劲透了,但是这些人如果能够稍微学一学,那么,他们就会有一支不可战胜的军队。”因为参加军队的人虽然没有受过刻板的正规训练,但他们有争取被剥削者解放的思想作为指南,这在世界斗争史上是第一次。一旦我们所开始的工作最后完成,俄罗斯苏维埃共和国将是不可战胜的。(鼓掌)
同志们!苏维埃政权在社会主义军队方面所采用的办法,在对待统治阶级的另一种更精巧更复杂的工具——资产阶级法庭方面也采用了。自称维持秩序的资产阶级法庭,实际上是一种盲目的、被用来无情镇压被剥削者以保护富人利益的精巧工具。苏维埃政权遵照历次无产阶级革命的遗训,立即废除了旧法庭。让别人去叫喊,说我们不进行改良而一下子就废除了旧法庭吧。我们这样做,为创造真正的人民法庭扫清了道路,并且主要不是用高压的力量,而是用群众的实例,用劳动者的威信,不拘形式地把法庭这一剥削的工具改造成了按照社会主义社会坚定的原则施行教育的工具。毫无疑问,我们是不能一下子就得到这样的社会的。
这就是苏维埃政权在世界历次极伟大的人民革命的全部经验所指明的道路上向前迈进时采取的一些主要步骤。在以往的革命中,劳动群众没有一次不在这条道路上采取步骤,以求创立新的国家政权。可惜,他们总是开了个头,而没有能将事业进行到底,没有能创立新型的国家政权。我们创立了新型的国家政权,我们已经有了社会主义的苏维埃共和国。
我并不抱幻想,我知道我们才开始进入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时期,我们还没有达到社会主义。但如果你们说我们的国家是社会主义的苏维埃共和国,那你们是正确的,正如人们把西欧许多资产阶级共和国称为民主共和国是正确的一样,尽管谁都知道,没有一个最民主的共和国是完全民主的。它们只提供一点点民主制,在小事情上削减剥削者一些权利,可是那里的劳动群众仍然和各处一样受到压迫。虽然如此,但我们还是说,资产阶级的制度既有旧的君主制,也有立宪共和制。
我们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样。我们甚至远没有结束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我们从来没有幻想过,不靠国际无产阶级的帮助就能结束这个过渡时期。我们从来没有在这方面产生过错觉,我们知道,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这条道路,是多么艰难,但是我们必须说,我们的苏维埃共和国是社会主义的共和国,因为我们已经走上了这条道路,而这些话决不是空话。
我们开始实行了许多摧毁资本家统治的措施。我们知道,我们的政权应该用一个原则把一切机关的活动联合起来,这个原则我们可以用一句话来表达,这就是:“俄国宣布为社会主义苏维埃共和国。”(鼓掌)这是一个以我们应该做的和已经开始做的一切为依据的真理;这是我们一切活动的最好的统一,是这种活动纲领的宣布,是对各国被剥削劳动者的号召。这些被剥削劳动者或者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社会主义,或者,更糟的是,把社会主义理解为切尔诺夫—策列铁里式的资产阶级改良的混合物,而这种混合物,我们在十个月的革命时期内已经尝试过和体验过,并且证实,这是伪造品,而不是社会主义。
因此,“自由的”英国和法国采取了一切手段,在我国革命的十个月内,布尔什维克和左派社会革命党人的报纸一张也不许入境。他们不能不这样做,因为他们看到,各国都有大量的工人和农民本能地理解了俄国工人所做的一切。因为在每一个会议上,人们都以雷鸣般的掌声来欢迎俄国革命的消息和苏维埃政权的口号。各地的被剥削劳动群众已经同自己政党的上层分子发生矛盾了。这种上层分子的旧式的社会主义,还没有象我们俄国的齐赫泽和策列铁里那样被埋葬,但是它在世界各国已经被击毙,它已经死了。
现在同这种资产阶级旧制度相对立的,已经有新的国家——苏维埃共和国,正在摧毁资产阶级旧壁障的被剥削劳动阶级的共和国。新的国家形式已经建立起来了,在这个国家里,人们已经有可能去镇压剥削者,有可能去镇压这些因旧日的钱袋和旧有的知识而显得强有力的极少数人的反抗。他们——教授、教师、工程师将自己的知识变为剥削劳动者的工具,他们说,我要以自己的知识为资产阶级效劳,不然我就不工作。但他们的政权已经为工农革命所摧毁,一个同他们相对立的国家产生了,在这个国家内,群众自己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代表。
只有现在我们才可以说,我们真正有了这样的政权组织,这种组织清楚地表明,我们正在向完全取消任何政权、任何国家过渡。这一点,只有到没有任何剥削痕迹的时候,即只有到社会主义社会才有可能。
现在我简单地讲一讲俄国社会主义苏维埃政府开始在实行的那些措施。为了在俄国土地上不仅消灭地主,而且要根本铲除资产阶级的统治,铲除资本压迫千百万劳动群众的可能性,苏维埃政府采取的第一批措施之一,便是过渡到银行国有化。银行,这是现代资本主义经济的大中心。它们汇集空前的财富,又在幅员辽阔的整个国家内进行分配,它们是全部资本主义生活的神经。这是一些精巧而复杂的机构,是经过几个世纪才形成的。苏维埃政权的第一批打击,就是针对这些机构的,它起初在国家银行中遇到了拼命的反抗。但是这种反抗没有能阻止苏维埃政权的活动。在组织国家银行方面,我们已经完成了主要的事情;这方面的基本成果已经掌握在工农手里。我们在实行这些基本措施以后(这些措施还需要长期加以完善),就腾出手去搞私人银行了。
我们当时并没有按照妥协派可能提出的建议去做:首先等待立宪会议,也许接着制定一个法案,并把它提交给立宪会议,这样就把我们的意图告诉资产者老爷们,使他们能够找到一条退路,逃避这件不愉快的事情;也许吸引他们参加合作,那时你们就能制定国法,——这就会是“国家的法令”了。
这是取消社会主义。我们当时做得很简单:我们不怕引起“有学问的”人的非难,更正确地说,是贩卖一星半点知识的没有学问的资产阶级拥护者的非难;我们说,我们有武装起来的工人和农民。他们应当在今天早上占领一切私人银行。(鼓掌)在他们这样做了以后,在权力已经握在我们手里以后,只有在这以后,我们才讨论应该采取什么措施。早上占领了银行,晚上中央执行委员会就通过决议:“宣布银行为国有财产。”银行业就这样实现了国家化、社会化,转交到了苏维埃政权手中。
在我们的队伍中,没有一个人认为:银行这种在资本主义经营制度内经过几个世纪发展起来的如此奇妙和精巧的机构,可以在几天内被打破或改造好。我们从来没有这样断言过。当学者们或冒牌的学者们摇头晃脑地预言未来的时候,我们说:随便你们怎样去预言未来吧!我们只知道一条无产阶级革命的道路:占领敌人的阵地,从经验中,从自己的错误中学会执掌政权。我们决不低估我们道路上的困难,可是基本的事情,我们已经完成了。资本主义财富的来源在财富分配方面已被摧毁。在这以后,取消公债,推翻金融压迫,都变得轻而易举。在实行工人监督以后,没收工厂也变得十分容易。有人责备我们,说由于实行工人监督,我们将生产分割成许多单个的车间,我们批驳了这种胡说。我们在实行工人监督的时候就知道,要工人监督普及到整个俄国,须经过不少的时间,但我们想表明,我们只承认一条道路——从下面来进行改造的道路,以便工人自己从下面来创立经济条件的新基础。创立这样的新基础,需要不少的时间。
我们已经从实行工人监督进而建立了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只有这个措施以及近几天就要实行的银行和铁路的国有化,才使我们有可能着手建设新的社会主义经济。我们深知我们事业的艰巨,但是我们断定,只有信赖劳动群众的经验和本能,切实担负起这个任务的人,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者。劳动群众会犯很多错误,但是基本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他们知道,他们向苏维埃政权求助时,苏维埃政权只会支持他们反对剥削者。任何一种减轻他们劳动的措施,都会得到苏维埃政权的全力支持。苏维埃政权并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及时完成,它经常会遇到困难的任务。工农群众常常派代表团到政府里来询问,比如说,对于某块土地,他们应该怎样处置。当我看到他们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我自己也常常感到困难。我就对他们说:你们就是政权,你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需要什么就拿什么,我们支持你们,然而你们要关心生产,要使生产成为有益的生产。当你们着手去做有益的工作的时候,你们会犯错误,不过,你们一定能学会工作。工人已经开始学习,他们已经开始同怠工者进行斗争。有学问的人筑起了一道围墙,阻止劳动者前进。这道围墙一定会被清除。
毫无疑问,战争腐蚀着前线和后方的人们,付给为战争而工作的人以高过任何标准的薪金,诱惑着一切逃避战争的人,诱惑着只想“捞一把”就溜走的游民或二流子。这些分子,这些从资本主义旧制度遗留下来的最坏的分子,带来了旧制度的一切恶习。我们应当将他们抛开赶走,而将一切优秀的无产阶级分子吸收到工厂企业中来,使他们成为未来社会主义俄国的核心。实行这个措施是不容易的,它总会引起许多纠纷、摩擦和冲突。我们人民委员会和我个人,都曾遭到他们的抱怨和威胁,但我们处之泰然,因为我们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可以求助的裁判人。这个裁判人就是工兵代表苏维埃。(鼓掌)这个裁判人的话是无可抗辩的,我们永远信赖他。
资本主义有意要分化工人,以便使工人阶级中一小撮上层分子同资产阶级结合起来。同这些上层分子发生冲突,是必不可免的。不经过斗争,我们不能达到社会主义。我们已作好了斗争的准备,我们开始了斗争,并且我们要在叫作苏维埃的这个机构的帮助下把斗争进行到底。如果我们将发生的各种纠纷交给工兵代表苏维埃这个法庭去仲裁,那么,任何问题都很容易解决。因为不论特权工人集团多么有力,但把他们放到全体工人的代表机关面前的时候,那么这种法庭的裁决,我再重复一遍,对于他们将是无可抗辩的。这种整治方法,现在还刚刚开始实行,工人和农民,还没有充分地相信自己的力量;由于历代的传统影响,他们非常习惯于等待上面的命令。他们还没有完全领会到:无产阶级现在已经是一个统治阶级;在他们的队伍中,还有一些被吓倒了和压垮了的人,竟认为自己应该进资产阶级的卑劣的学校。这种非常卑劣的资产阶级偏见保留得最为长久,但是现在它正在破除,而且一定会彻底破除。我们相信,随着苏维埃政权一步步前进,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完全摆脱所谓普通工人和农民不能管理国家的这种资产阶级的旧偏见。只要动手管理,就能够管理并学会管理!(鼓掌)
我们在组织方面的任务,就是要从人民群众中选拔出领导者和组织者。这一项巨大的工作,现在已经提到日程上来了。如果没有苏维埃政权,没有这种能够选拔人才的过滤器,那么,要想完成这个任务是不可能的。
我们不仅有关于监督的国家法令,甚至还有更宝贵的东西,这就是无产阶级试图同工厂主同盟订立合同,以保证工人能够管理整个工业部门。制革工人同全俄皮革业工厂主协会已经开始拟订这种合同,并且差不多就要签订了[119];我认为,这种合同有特别重大的意义。这种合同表明,工人已逐渐在认识到自己的力量。
同志们!我的报告,并没有谈到特别迫切和特别困难的问题——和平问题和粮食问题,因为这些问题已列为议程上的特别项目,将要进行专门的讨论。
我作这个简短的报告,目的是要说明我个人和整个人民委员会对于我们所经历了的这两个半月历史的总看法,说明在俄国革命的这个新时期,阶级力量的对比关系是怎样形成的,新的国家政权是怎样形成的,这个政权面临着哪些社会任务。
俄国走上了实现社会主义的正确道路——实行银行国有化,把全部土地交给劳动群众。我们知道得很清楚,我们面临着多么大的困难,但是,同过去的革命比较,我们深信一定会取得巨大的成就,我们所走的道路一定能保证完全的胜利。
将同我们一起前进的,还有被掠夺战争分开的那些较先进国家的群众。这些国家的工人,受过较长时期的民主化的教育。有人向我们描绘我们事业的困难;有人对我们说,社会主义只有在世界范围内才能取得胜利。我们认为,这些议论只是说明资产阶级及其有意无意的拥护者毫无希望地企图曲解一个无可辩驳的真理。当然,在一个国家内取得社会主义的最终胜利是不可能的。支持苏维埃政权的我国工农队伍,是世界大军的一个支队,这支世界大军现在被世界大战分散了,但它正在力求联合起来。关于我国革命的每一条新闻,每一段报告,每一个人名,都赢得无产阶级雷鸣般的同情的掌声,因为他们知道,俄国正在实现他们的共同事业——无产阶级起义的事业,国际社会主义革命的事业。某个国家的某个地方实际行动起来的活榜样的作用,比任何宣言和任何会议都要大,正是这点使各国劳动群众感到振奋。
1905年的十月罢工——革命胜利的第一步,一下子就传播到了西欧,并在当时,1905年,就引起了奥地利的工人运动,我们当时已在实践中看到,革命的实例、一国工人的行动有多大的价值,而现在我们看到,世界各国的社会主义革命,不是一天一天地,而是每时每刻地在成熟起来。
如果我们犯些错误,有些失算,如果在我们的道路上发生些摩擦,那么,这对他们并不重要,对他们重要的是我们的实例,正是这个实例在把他们团结起来。他们说:我们会不顾一切,共同前进,取得胜利。(鼓掌)
社会主义的伟大奠基人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几十年中考察了工人运动的发展和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的成长,清楚地看到:从资本主义过渡到社会主义,需要经过长久的阵痛,经过长时期的无产阶级专政,摧毁一切旧东西,无情地消灭资本主义的各种形式,需要有全世界工人的合作,全世界的工人则应当联合自己的一切力量来保证彻底的胜利。他们并且说过,在19世纪末,“将由法国人开始,而由德国人完成”[注: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第427页。——编者注],其所以由法国人开始,是因为法国人在几十年的革命中养成了发起革命行动的奋不顾身的首创精神,从而使他们成了社会主义革命的先锋队。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国际社会主义力量的另一种结合。我们说,比较容易开始革命运动的,并不是那些能够比较容易地进行掠夺和有力量收买本国工人上层分子的剥削国家。西欧这些所谓社会主义的、几乎都加入了内阁的切尔诺夫—策列铁里式的政党,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也没有巩固的基础。我们看到了意大利的实例,我们在最近几天看到了奥地利工人反对帝国主义者强盗们的英勇斗争。[120]就假定强盗们能够暂时阻碍运动的开展吧,但是要想完全制止这个运动是不可能的,这个运动是不可战胜的。
苏维埃共和国这个榜样将长期地摆在他们面前。我们的社会主义苏维埃共和国将作为国际社会主义的火炬,作为各国劳动群众的范例而稳固地屹立着。在那边是冲突、战争、流血、千百万人的牺牲、资本的剥削,在这边是真正的和平政策和社会主义的苏维埃共和国。
现在的形势与马克思和恩格斯所预料的不同了,它把国际社会主义革命先锋队的光荣使命交给了我们——俄国的被剥削劳动阶级;我们现在清楚地看到革命的发展会多么远大;俄国人开始了,德国人、法国人、英国人将去完成,社会主义定将胜利。(鼓掌)
2
关于人民委员会工作报告的总结发言
(1月12日〔25日〕)
今天听了来自右面的反对我的报告的发言人的讲话之后,我感到惊奇的是,他们到现在非但什么也没有学到,反而把一切被他们徒然叫作“马克思主义”的东西都忘了。一个反对我的发言人说,我们拥护过民主专政,我们承认过民主政权。这种说法是如此的荒唐、毫无意义,简直是把几个词瞎凑在一起。这同铁制的雪之类的话并无二致。(笑声)民主是资产阶级国家的一种形式,这种形式受到一切背弃真正的社会主义的叛徒们的拥护,他们目前领导着正式的社会主义,并且断言,民主是同无产阶级专政相矛盾的。在革命还没有超出资产阶级制度的框框时,我们赞成民主,但是,我们在整个革命进程中刚一发现社会主义的闪光,就站到坚决捍卫无产阶级专政的立场上来了。
奇怪的是,那些理解不了或不愿理解规定“民主”和“无产阶级专政”这两个词的含意的简单真理的人,竟敢在人数众多的大会上大谈其过了时的废话,反对者先生们的全部发言充满了这种滥调。民主是一种形式上的议会制,而实际上则是资产阶级对劳动人民的连续不断的无情嘲弄和不堪忍受的残酷压迫。反对这种提法的人绝不是真正的工人阶级代表,而只能是些可怜的套中人。他们始终远远地站在生活之外,沉睡不醒,在枕头下面小心地摆着一本旧的、谁也不需要的翻烂了的小书,这本书是他们传播正式的社会主义的指南和教科书。然而,千百万创造者的智慧却会创造出一种比最伟大的天才预见还要高明得多的东西。真正的即革命的社会主义并不只是在今天,而是从战争初期就分裂出来了。没有一个地方,没有一个国家在社会主义学说上没有发生这种意义重大的分裂,没有产生这种裂痕。这太好了,真正的社会主义终于分裂出来了!
有人责备我们,说我们反对“社会主义者”,对此我们只能回答说,在议会制时代,议会制的这些拥护者同社会主义已经再也没有一点共同之处了,他们腐朽了,过时了,落后了,最后转到资产阶级方面去了。那些在由国际掠夺者的帝国主义野心引起的战争中高喊“保卫祖国”的“社会主义者”,不是社会主义者,而是资产阶级的仆从和食客。
那些大谈其民主专政的人,他们不过是在大发谬论,既没有经济知识,又不懂政治。
一个反对者在这里说,巴黎公社可以引以自豪的是,巴黎工人在起义期间没有采取暴力,没有干过专横的事情。但是毫无疑问,公社所以失败,正是由于它在必要时没有充分使用武力,虽然它因第一次真正实现了无产阶级专政的思想而在历史上永垂不朽。
在简略地谈到同资产阶级、地主和资本家的代表进行斗争时,演讲人在热烈的掌声中坚决地说:不论他们怎么说,革命人民的意志终究会迫使资产阶级不是投降,就是灭亡。
列宁同志在对比无政府主义和布尔什维克的观点时说,现在,在彻底摧毁资产阶级制度的时代,关于无政府主义的概念终于有了符合实际生活的全貌。但是,为了推翻资产阶级制度的压迫,需要有劳动阶级的坚实的革命政权即革命国家的政权。共产主义的实质就在这里。现在,当群众自己掌握了武器,并开始对剥削者进行无情的斗争的时候,当实行了与议会制政权根本不同的新的人民政权的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已经不是那种在传统上和形式上过了时的旧国家,而是一种以下层群众的创造力量为基础的新东西。有些无政府主义者怀着恐惧的心情谈论苏维埃,还摆脱不了陈腐观点的影响,与此同时,另一个新的无政府主义流派却明确地站在苏维埃方面,因为他们看到苏维埃富有生命力,能够获得群众的同情和发挥群众的创造力。
演讲人对“反对者”说,你们的过错和无知就在于你们不会向革命学习。早在4月4日,我就在这个大厅里断定说,苏维埃是民主制的最高形式[注:见《列宁全集》第2版第29卷第113—118页——编者注]。要么苏维埃灭亡,那么革命也必定灭亡,要么苏维埃生存下去,那么在社会主义制度走向全面繁荣而资本主义走向崩溃的时候,再谈论什么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就只能令人发笑。布尔什维克在1905年曾谈论过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但是现在,苏维埃已经掌握了政权,工人、士兵和农民正处在空前的艰难困苦和灾难丛生的战争环境中,处在崩溃的气氛中和受到饿死的威胁,他们说:我们要夺取全部政权,要亲自动手建设新的生活,——在这个时候就根本不能再谈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关于这个道理,早在去年4月,布尔什维克就已经在各种代表大会、会议和代表会议上的决议中谈过了。
有人说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干成,说我们始终无所作为,说苏维埃政权的统治没有带来任何成果,对这些人我们只能说:请你们深入到劳动人民中去,深入到群众中去看一看吧,那里正如火如荼地开展着创造性的组织工作,那里正沸腾着不断更新的、由于革命而焕然一新的生活。农民在农村获得土地,工人夺取工厂,到处涌现出各种各样的组织。
苏维埃政权正在争取结束战争,我们相信,苏维埃政权一定能够早于克伦斯基政府的代表们所许诺的日期结束战争。因为废除条约和取消债务已成为结束战争的革命因素。战争会由于国际革命运动而结束。
最后,演讲人扼要地谈到了反革命怠工者,说这是一支被资产阶级收买的队伍,资产阶级为了使反动势力获胜而向那些进行怠工、宣布反对苏维埃政权的官吏大加犒赏。在怠工者看来,人民挥动工农的巨斧猛砍资产阶级这种现象,仿佛是真正的世界末日,万物的彻底毁灭。如果说我们有什么过错的话,那就是我们过去对那些做出骇人听闻的出卖行为的资产阶级帝国主义制度的代表们过于人道,过于善良。
前几天,《新生活报》的一些撰稿人来见我,说他们是代表银行职员来的,这些银行职员愿意到职工作,不再怠工并完全服从苏维埃政权。我回答他们说:早就该这样[注:见本卷第307页。——编者注]。不过,在这里不妨说一下,如果他们以为我们在这些谈判中会放弃一点我们的革命立场,那么他们就大错而特错了。
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象今天在我们俄国这样一个分成许多单独的国家而又由许多大大小小的民族组成的大国里所发生的事情:所有的县和区域都展开了巨大的组织工作,组织基层群众,开展直接的群众工作,进行创造性的建设活动,这一切都受到帝国主义形形色色的资产阶级代表的阻挠。他们,这些工人和农民,开始了按其巨大的任务来说是史无前例的工作,并且同苏维埃一起将彻底摧毁资本主义的剥削制度,资产阶级的压迫最后一定会永远被推翻。
3
关于取消苏维埃法律中所有涉及立宪会议的内容的法令草案[121]
(1月18日〔31日〕)
法令
在苏维埃政权的许多法律、法令和决定中,都有涉及立宪会议及其立法性质的内容。
所有这些内容,在中央执行委员会解散立宪会议和全俄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批准这一步骤以后,就自行失效和废除。
因此,全俄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决定:在苏维埃政权的法令和法律的所有新版本中,涉及原定召开的立宪会议的任何内容一概取消。
4
代表大会闭幕词
(1月18日〔31日〕)
同志们,在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闭幕之前,必须完全公正地肯定这次代表大会在国际革命史上、在人类历史上所起的历史作用。我们有无可辩驳的理由说,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开辟了世界历史的新时代,现在,在世界革命的条件下,这次代表大会的整个意义开始越来越为人们所领会。这次代表大会巩固了十月革命建立起来的新的国家政权组织,为全世界、为各国劳动人民画出了未来的社会主义建设的路标。
在我们俄国,在内政方面,社会主义苏维埃共和国即俄国境内各民族的自由共和国联邦的新的国家制度,现在已得到最终的确认。现在所有的人,我相信甚至连我们的敌人也都看出来了,苏维埃政权这一新制度并不是虚构的东西,也不是党派的手段,而是生活本身发展的结果,是自发形成的世界革命的结果。请大家回忆一下,一切伟大的革命总是力求彻底摧毁旧的资本主义制度,不仅力求获得政治权利,而且力求从统治阶级、劳动人民的一切剥削者和压迫者手中夺得国家管理权本身,以求永远消灭一切剥削和压迫。历次伟大的革命就是力图摧毁这种旧的剥削者的国家机构,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有能够彻底做到。俄国由于自己的经济政治状况的特点,现在第一个做到了国家管理权转归劳动人民自己。现在我们将在已经清除了历史垃圾的道路上建设光辉灿烂的社会主义社会大厦。一种史无前例的新型的国家政权正在形成,革命的意志要求这种政权把一切剥削、暴力和奴役从地球上彻底清除。
现在我们来考察一下,管理国家的新的社会主义原则在我们的对内政策方面取得了什么成果。同志们,你们都记得,就在不久以前资产阶级报刊还不停地大喊大叫,说我们正在毁灭俄罗斯国家,说我们不会管理,因此所有民族如芬兰、乌克兰等都在脱离我们。资产阶级报刊幸灾乐祸得忘乎所以,几乎每天都报道关于这种“脱离”的消息。同志们,我们比他们了解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其根源就在于劳动群众不信任克伦斯基之流老爷们的妥协的帝国主义政府。我们没有说什么,因为我们坚信,我们的正义原则、我们自己的管理将能比语言更好地向全体劳动人民证明我们的真正目的和愿望。
我们是正确的。我们现在看到,我们的思想在芬兰、乌克兰已经取得胜利,在顿河区也正在取得胜利,它正在激发劳动人民的阶级意识,把他们组织成一个坚强的联盟。我们没有用外交家,也没有采取帝国主义者所采用的老一套方法来进行活动,却取得了极其伟大的成绩:革命胜利了,取得了胜利的人民同我们结成了一个强大的革命联邦。我们掌握着政权,我们不是根据残酷的古罗马法来分离一切劳动人民,而是根据他们的切身利益和阶级意识紧密地把他们联合起来。我们的联盟、我们的新国家要比暴力政权巩固,因为暴力政权用欺骗和武力把全体劳动人民结合进帝国主义者所需要的人为形成的国家里。例如,芬兰的工人和农民刚一把政权夺到手中,就向我们表示他们对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忠诚,并向我们祝贺,从他们的贺词中可以看出他们沿着“国际”指出的道路同我们一道前进的不可动摇的决心。[122]这就是我们联邦的基础,所以我深信,由自由民族组成的各种单独的联邦将会愈来愈紧密地聚集在革命的俄罗斯的周围。这种联邦既不靠欺骗又不靠武力,而将完全自愿地发展起来,因此它是不可摧毁的。这种联邦之所以不可摧毁,其最好的保证就是我们在这里创造的那些法律和国家制度。你们刚刚听取了土地社会化法令[123]。难道这个法令不是一种保证吗?它保证工农现在团结得亲密无间,保证我们能依靠这种团结克服通往社会主义的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不容讳言,这些障碍是很大的。资产阶级会使出一切手段,不惜孤注一掷来破坏我们的团结。会有骗子、挑拨者、叛徒,也可能会有不觉悟的人,但是今后我们什么也不用怕了,因为我们建立了自己的新的国家政权,因为我们掌握了自己管理国家的大权。我们将用我们的全部力量来打击各种反革命活动。然而巩固新制度的主要基础则是我们为了社会主义将要实行的那些组织措施。在这方面我们还有大量工作要做。同志们,请回忆一下,把各民族拖入战争的世界帝国主义者强盗彻底破坏了世界的整个经济生活。他们留给我们的沉重负担就是恢复被他们破坏了的一切。
当然,劳动人民没有管理的经验,但是这一点吓不倒我们。现在展现在胜利了的无产阶级面前的,是已经变成全民财产的土地,无产阶级一定能够根据社会主义原则组织新的生产和消费。过去,人类的全部智慧、人类的全部天才所进行的创造,只是为了让一部分人独享技术和文化的一切成果,而使另一部分人连最必需的东西——教育和发展也被剥夺了。然而现在一切技术奇迹、一切文化成果都将成为全民的财产,从今以后,人类的智慧和天才永远不会变成暴力手段,变成剥削手段。这些我们是知道的,因此,为了实现这一最伟大的历史任务,难道还不值得去工作,还不值得献出全部力量吗?劳动者一定能完成这一宏伟的历史任务,因为在他们身上蕴藏着革命、复兴和革新的尚未苏醒的伟大力量。
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孤立无援的了。近几天来,不仅在乌克兰和顿河区,不仅在我们的卡列金分子和克伦斯基分子统治的地方,而且在西欧也都发生了意义重大的事件。关于德国革命形势的电讯,你们都已经看到了。革命势力的烈焰在整个腐朽的世界旧制度上越烧越旺。由于我们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其他国家也在实行这种尝试,这已经不是脱离实际的理论,也不是书呆子的幻想。因为,我再重复一遍,劳动人民要摆脱这次血腥的大厮杀,没有别的出路。现在这种尝试已在变成国际革命的巩固的成果。[注:1918年1月20日(2月2日)《真理报》第15号所发表的闭幕词,还有以下一段:“你们都记得,帝国主义者和资产阶级的仆从们曾对我们大喊大叫说:‘你们由于自己的政策而失去了英美法这些同盟国’,他们叫嚷什么‘我们使俄国孤立无援……’是的,同志们,我们失去了英美法的资本家,但是我们却得到了英法德的工人、士兵和农民。就让他们去说我们现在没有同盟国吧。”——俄文版编者注]我们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苏维埃代表大会是在世界革命日益壮大的标志下闭幕的,各国劳动人民汇合成一个全人类的大国家,共同努力建设新的社会主义的大厦已经为期不远了。这种建设的道路是通过苏维埃的,苏维埃是正在开始的世界革命的一种形式。(热烈鼓掌)
我向你们致敬,我号召你们建设这幢新的大厦。你们回到地方上以后,要竭尽全力做好组织工作和巩固我们最伟大的胜利。
(代表们起立,热烈鼓掌向列宁同志致敬)
载于1918年1月12、13、14、20日《中央执行委员会消息报》第8、9、10、15号和1918年1月13日(26日)、14日(27日)、1月20日(2月2日)《真理报》第9、10、15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35卷第259—290页
关于取消苏维埃法律中所有涉及立宪会议的内容的法令草案载于1931年《列宁文集》俄文版第18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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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18] 这是关于全俄工兵农代表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的一组文献。全俄工兵农代表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于1918年1月10—18日(23—31日)在彼得格勒举行。大会起初是工兵代表苏维埃代表大会,有1046名代表。1月13日(26日),代表大会和全俄农民代表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合并,加上陆续到会的其他方面的代表,大会结束时共有有表决权的代表1647名(其中有布尔什维克860多名),有发言权的代表219名。 在代表大会上,雅·米·斯维尔德洛夫作了关于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工作的报告,列宁作了关于人民委员会工作的报告。在讨论这两个报告时,孟什维克、右派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国际主义者发言反对苏维埃政权的内外政策。列宁在关于人民委员会工作报告的总结发言中,专门批判了他们的立场。大会所通过的决议完全赞同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和人民委员会的政策,并对它们表示完全信任。 代表大会以多数票批准了列宁起草的《被剥削劳动人民权利宣言》,并赞同人民委员会在和平问题上的政策,授予它处理这个问题的最广泛的权力。 代表大会听取了民族事务人民委员斯大林关于苏维埃共和国的联邦制度的基础和关于苏维埃政权的民族政策的报告,通过了关于俄罗斯共和国联邦机关的决议并宣布俄国为俄罗斯社会主义联邦苏维埃共和国(俄罗斯联邦)。代表大会赞同苏维埃政权的民族政策。 代表大会批准了根据土地法令制定的土地社会化基本法。代表大会赞同解散立宪会议,并把苏维埃政府的名称由“工农临时政府”改为“俄罗斯苏维埃共和国工农政府”。 大会选出了由322人组成的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其中正式委员305人,候补委员17人。——262。
[119] 指全俄制革工人工会和企业主的谈判。这一谈判是1917年12月开始的,主要问题是按照民主原则改组在十月革命以前成立的制革业总委员会,增加其中的工人代表。1918年初,根据多次谈判的结果,制革业总委员会和各地区委员会都进行了改组,工人在委员会中得到了三分之二席位。1918年4月6日向各地苏维埃发出了列宁签署的关于制革业总委员会的地方机关必须民主化和制革业总委员会和各地区委员会的指示必须严格执行的电报。——277。
[120] 指1917年8月在意大利都灵爆发的工人反战总罢工和1918年1月奥地利工人在布列斯特和平谈判期间举行的要求缔结全面和约和改善粮食状况的罢工。——279。
[121] 全俄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审议了关于取消苏维埃法律中涉及立宪会议的内容的问题后,通过了以本草案最末一段为内容的决定。手稿中第1、2两段和第3段开头部分均被删掉。——285。
[122] 指发表在1918年1月17日(30日)《真理报》第13号(晚上版)上的《芬兰革命政府致俄罗斯共和国人民委员会书》。 芬兰革命是1918年1月在芬兰南部工业地区爆发的。1918年1月27日夜,芬兰赤卫队占领了芬兰首都赫尔辛福斯,资产阶级的斯温胡武德政府被推翻。1月28日,工人们建立了芬兰革命政府——人民代表委员会。参加革命政府的有库·曼纳、奥·库西宁、尤·西罗拉等人。国家政权的基础是由工人选出的工人组织议会。革命政府的最主要的措施是:将一部分工商企业和大庄园收归国有;把芬兰银行收归政府管理,并建立对私营银行的监督;建立工人对企业的监督;将土地无偿地交给佃农。芬兰这次无产阶级革命只是在芬兰南部取得了胜利。斯温胡武德政府在芬兰北部站稳了脚跟之后,集结了一切反革命力量,在德国政府的援助下向革命政权发动进攻。由于德国的武装干涉,芬兰革命经过激烈的国内战争以后,于1918年5月初被镇压了下去。——288。
[123] 指提交全俄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批准的《土地社会化基本法》。这个法令的草案是农业人民委员部部务委员会拟定的,曾交有列宁参加的代表大会特设的委员会审定。1918年1月18日(31日),代表大会批准了《土地社会化基本法》(第一章《总则》)。法令的进一步详细制定是在土地委员会代表大会代表和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农民代表的联席会议上进行的。法令的最后文本于1918年1月27日(2月9日)经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批准,2月15日和16日在《士兵真理报》第25号和第26号上公布。 《土地社会化基本法》规定平均分配土地(按劳动土地份额或消费土地份额),这是苏维埃政府为巩固工农联盟而对中农作出的让步。法令还提出了发展农业中的集体经济的任务,规定农业公社,农业劳动组合和农业协作社有使用土地的优先权。——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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