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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Personal Recollections about George Shriver

我对乔治·施莱弗的个人回忆

﹝美国﹞玛丽莲·沃格特·唐尼(Marilyn Vogt-Downey)

coward 译、季耶 校



  乔治·施莱弗(George Shriver)是一位了不起的人。他在改变我的生活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令我遗憾的是我从来没有机会感谢他。1971年社会主义工人党(Socialist Workers Party)指派他与我联系。由于我在社会主义工人党奥柏林(Oberlin)夏季会议上填写了一张调查表,提到了我了解俄语,乔治·施莱弗邀请我去社会主义工人党主持的探路者出版社(Pathfinder Press)与他一起工作,翻译托洛茨基的著作,当时探路者出版社正在编纂托洛茨基系列著作。在这些问卷上,每位同志被要求指出他们知道的外语。这件事发生在1971年。我当然对乔治·施莱弗说“是的,我会的”,这使我进入了我生活的一个全新的维度:翻译俄语。我在1964年获得了俄语的学士学位,但是后来又获得了拉丁美洲研究的硕士学位,只是碰巧在申请中提到了俄语背景,但没有预料到会用上它。
  但是由于乔治,我确实利用了我的俄语背景。他使我融入到了探路者出版社中,娜奥米·艾伦(Naomi Allen),沙拉·罗维尔(Sarah Lovell)和约翰·布里顿(John Britten)是该出版社的编辑和校对,拉塞尔·布洛克(Russell Block),鲍勃·坎特里克(Bob Cantrick),威尔·雷斯纳(Will Reisner)等人是乔治·施莱弗身边的译者,丹尼斯·埃奇(Dennis Edge)是一名非常具有天赋的插图和封面设计者,乔治·布雷特曼(George Breitman)同志则出色地监督整个项目。
  乔治·施莱弗是该团队的重要组成部分。20世纪70年代,该团队收集并准备了具有极高历史价值的《托洛茨基文集》(Writings of Leon Trosky)和《左翼反对派的挑战》(Challenge of the Left Opposition)系列,此外探路者出版社还出版了大量托洛茨基的其它著作。我们确定,这些书的汇编将确保托洛茨基无价的马克思主义文学和政治遗产由那些欣赏托洛茨基作品的人来汇编,呈现、保存和出版,并通过引言向读者解释托洛茨基的贡献对现在的重要意义,而不是像他的诋毁者们一直所说的那样。
  由两个乔治(乔治·施莱弗和乔治·布雷特曼)领导的团队对于展示和解释俄罗斯革命的真实历史,解释俄国革命为什么能够成功创造人类第一个工人国家,以及解释导致工人国家在斯大林政权下堕落的过程,以及它在1991年的最终崩溃,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托洛茨基的所有这些著作以及所有这些材料,如果没有乔治·施莱弗的工作,就不可能被翻译成英文并汇集起来。
  为了实现这些目标,乔治·施莱弗和我还出版了他在1929年被苏联放逐后发表的全份期刊,即在苏联秘密分发的《反对派公报》(The Bulletin of the Opposition)。乔治说服我去学习用西里尔文打字机打字,我做到了!我输入了全部四卷的“目录”!!!我非常荣幸能成为整个团队的一员。
  乔治·施莱弗还协助指导了社会主义工人党的工作以及我的工作,以保护所谓的“苏联持不同政见者”。1953年,斯大林去世,1956年赫鲁晓夫向共产党代表大会发表了“秘密讲话”。此后的20世纪50年代初和60年代初出现了“解冻”,人们可以自由发言和写作,而不必担心受到镇压。但是,随着20世纪60年代初勃列日涅夫政权的崛起,这种开放性被大大削弱,人们开始被捕,并再次被送往监狱营地,甚至送往精神病医院,因为他们发表和撰写了批评当前政府或斯大林时代政策的言论。他们被称为“苏联持不同政见者” 。
  乔治·施莱弗与约瑟夫·汉森(Joseph Hanson)和格里·佛利(Gerry Foley)一起通过社会主义工人党及其出版物向全世界介绍这些信息、历史和时事。结果,我将注意力转向了各种各样苏联“自己出版”的著作,在俄语中这类著作叫萨米兹达特(“samizdat”),这些著作被“印刷”出来,最常见的是被打印出来,并在人与人之间广为流传,但无法正式出版。我们了解并支持共产党的异议人士,例如彼得·格里高连科(Pyotr Grigorenko),阿列克谢·科斯特金(Alexei Kosterin)和列昂尼德·普柳施(Leonid Plyusch),发起运动来保卫他们,使他们脱离监狱和/或精神病医院,翻译从他们那里收到的著作并发表在《战士报》(The Militant )和《洲际新闻》(Intercontinental Press)。我们的目标是证明托洛茨基领导的左翼反对派捍卫了工人的民主和公开的讨论,而不是后列宁时代斯大林主义政权的镇压。
  我和乔治·施莱弗合作编辑了《萨米兹达特:苏维埃反对派之声》(Samizdat: Voices of the Soviet Opposition)(1976年),这本书包含了在此期间出现的斯大林主义反对者的许多非常有价值的历史著作。通过这项工作,我们了解到乌克兰的反斯大林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反对派的情况,了解到列宁关于民族问题和乌克兰化政策著作的复兴,由于斯大林和官僚在20世纪20年代强行使乌克兰俄罗斯化,列宁的乌克兰化政策遭到了破坏。我们翻译并出版了活跃分子的著作,并为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持不同政见者以及其它受压迫民族的受害者发起了保卫运动。
  正是通过乔治·施莱弗,社会主义工人党从苏联持不同政见的历史学家罗伊·麦德韦杰夫(Roy Medvedev)和他的大学室友、美国布哈林研究学者斯蒂芬·科恩(Stephen F. Cohen)获得了乌克兰左翼反对派支持者米哈伊尔·拜塔尔斯基(Mikhail Baitalsky)的地下出版物(就是前文提到的萨米兹达特,samizdat——译者注)手稿,这份手稿名为《给孙子们的笔记本》(Notebooks for the Grandchildren),我将其翻译过来,并发表于20世纪90年代的期刊《捍卫马克思主义公报》(Bulletin in Defense of Marxism)上。这份手稿也以书的形式出版,我现在正在为再版对其进行完善。这份令人难以置信的历史文献是通过乔治·施莱弗传给我们的。
  乔治·施莱弗是一位非常非常细心的人。他工作非常缓慢而慎重。他(和其它人!)所做的所有事情都经过他严格而批判的思考过程。有时,这意味着我们没有按时完成任务,我们不得不等待再等待。但这是因为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我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非常难得,非常宝贵。我相信与他一起工作的每个人都会有同样的感觉。有时可能会很烦人,但这是有充分的理由的(通常是)。
  1975年12月,探路者出版社花光了用于编纂《托洛茨基文集》的资金之后,我在资产阶级世界找到了一份工作,除了工作之后去探路者出版社继续我们的项目,我们的见面并不频繁。1980年哈佛大学收藏的托洛茨基档案馆对外开放,我们在哈佛碰到了一起。但是到那时,我们不再在项目上进行合作了。
  我们俩都在同一时间被社会主义工人党开除,所有从事《托洛茨基文集》编纂的人都被开除了,这是因为社会主义工人党的领导放弃了托洛茨基主义。我们俩最后都在80年代加入了第四国际主义倾向组织(Fourth Internationalist Tendency),我们都为它的刊物《捍卫马克思主义公报》投稿,一直持续到上世纪90年代。但是那时乔治已经搬到亚利桑那州,我们不再在项目上密切合作,也很少联系。
  乔治是一个多么好的同志!他是一个知识分子,一个虔诚的革命者和一个学者,坚定而又专注。他永远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同志。
  乔治·施莱弗永垂不朽!!!

2020年6月12日



原文连接:https://socialistaction.org/2020/06/12/my-personal-recollections-about-george-shri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