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威廉·福斯特 -> 《美洲政治史纲》（1951）

第三十二章 拉丁美洲的工人运动


↘工人的斗争
↘早期的美洲国际劳工组织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成立
↘工人阶级的工会主义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工作
↘破坏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企图


　　工会在拉丁美洲的生活和历史中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它们在工人和一般人民反对饥饿的生活条件和反对各种类型的地主、企业家、教会和外来帝国主义压迫的斗争中起了日益重要的作用。它们是民主与和平、民族发展和最后从资本主义解放的坚强门士。在即将来临的伟大斗争中工会甚至还将有更具决定性的意义。

　　在拉丁美洲，也像在其他国家一样，走向工人组织的最初步骤是通过为疾病、年老和死亡而成立的互助福利会。这种会社可以追溯到一个世纪以前。由于政治反动的强大和广泛、工业发展的微弱，以及工人们的缺乏经验，真正的工会运动不能在那些早期日子建立起来。不过，工人们也偶尔进行了一些大罢工，通常是被反动的雇主们和政府淹没于血泊中。

　　远溯到十九世纪中叶；印刷工人、泥水匠、木工、车夫、面包师、裁缝和其他职业的行业工会偶尔在某些国家（阿根廷、智利等）可以找到。像这样，乌拉圭的蒙德维的亚，据说甚至早在一八〇九年，黑人的搬运工人便有一种工会，一个“过分提高工资”的团体。[1]不过，直到本世纪初，工会才能够稳固地建立起来并形成地方的和全国的永久组织。许多全国性的组合最初是应时性的，它们的名称也是区域性的。工会随着许多拉丁美洲国家的工业扩大而发展起来。欧洲移来的工人在发展拉丁美洲工会运动上起了巨大的作用。

　　在一九三八年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成立以前，拉丁美洲各国的工会运动起始年代如下[2]：

阿根廷一八九〇年阿根廷共和国工人联盟
　一九〇二年劳工总会
玻利维亚一九一二年国际工人联盟
巴西一九二九年巴西工人联合总会
智利一九〇九年智利工人联盟
哥伦比亚一九三七年哥伦比亚工人联合会
古巴一八九〇年烟草工人和港口工人工会
　　古巴铁路工人兄弟会
　一九二五年 古巴劳工联盟
多米尼加共和国 一九二八年 多米尼加共和国工会同盟　
厄瓜多尔一九二二年工会工人联合会
萨尔瓦多一九一四年萨尔瓦多工人联合会
危地马拉一九二七年危地马拉保卫劳工福利工人联合会
洪都拉斯一九二九年洪都拉斯工人联盟
墨西哥一九〇六年自由工人大同盟
　一九一二年世界工人之家
　一九一八年墨西哥区域工人联合会
尼加拉瓜一九二四年尼加拉瓜工人运动组织
巴拿马一九三六年巴拿马工人联盟
巴拉圭一九三六年巴拉圭劳工全国联合会
秘鲁一八八四年技工工会联合会
　一九二五年铁路工人联合会
乌拉圭一九一七年乌拉圭区域工人联盟
委内瑞拉一九二八年委内瑞拉工人联盟


工人的斗争


　　拉丁美洲的工会在面对着国家、雇主和地主的最暴虐的反对下有着英勇的斗争纪录。它们的光荣名册上写满了无数工人的名字，这些人是在为着给他们自己和家庭从剥削他们的寄生分子那里获得生活必需品而进行不屈不挠的战斗中被杀死或投入牢狱的。一九二八年，在蒙德维的亚，参加拉丁美洲工会联合会（一个美洲国际的劳工组织）大会的代表们曾起立为工人运动中数以千计的牺牲者默哀。决议中列举的有一九〇七年智利罢工中被杀的数千工人；一九一九年一月布宜诺斯艾利斯“悲惨过”中被杀死的一千五百工人；一九二一年六月巴塔哥尼亚罢工中被屠杀的二千工人；一九二五年六月智利硝石罢工中借口它是“苏维埃暴动”而被残杀的三千工人；一九二五年厄瓜多尔的瓜亚基尔示威游行中被杀的五百工人；以及应由联合果品公司负责的一九二八年十二月哥伦比亚香蕉罢工中被杀的一千五百工人[3]。

　　这个惨杀工人的名单可以再加上从那时以后发生的许多大小惨案。其中有一九三一年秘鲁反对美孚油公司的罢工中被屠杀的一百六十名工人（还有数百受伤和被逮捕的）；一九三二年萨尔瓦多一次咖啡工人罢工变成大规模的屠杀，工人、农民和学生估计有一万至三万人被政府残酷地惨杀了；一九四二年十二月，在玻利维亚的巴提诺锡矿中，四百名罢工的矿工被野蛮地杀死；一九四六年，智利的一次总抗议罢工中有十名工人被杀，九十四名受伤，三十六名领袖被捕；又是在玻利维臣（帕提诺—洛克菲勒），一九四九年六月的矿工罢工中的有七十五名矿工被杀，而一九五〇年五月的矿工罢工中有二十名罢工者被杀，一百名受伤。对人类生命的蔑视也表现在一九三一年十月的大屠杀中，当时独裁者特鲁希约，华盛顿的宠儿，谋杀了一万名海地的农业工人，只是因为他们越过多米尼加共和国的边界来求职。在无数其他的案件中，还有数以千计的拉丁美洲罢工者和工会工作者在这些年中被警察和军队的进攻或残酷的个别杀害所惨杀[4]。

　　拉丁美洲的企业家和地主们，像美国的一样，自由地建立他们自己的强大组织，却猛烈地反对工厂和工厂的工人们藉工会团结起来的努力。由于不屈不挠的勇气和坚忍，并且不顾以往的屠杀，工人们差不多在全拉丁美洲成功地打下了坚固的工会的基础。他们并且使得组织的权利至少是用初步的形式订入许多国家的法律和宪法中。这些立法的形式大多数是以半世纪前华尔德克一卢梭所拟制的法国劳工法为依据。巴西在一九〇七年带头承认组织工会的权利。“上述的巴西劳工法是美洲第一次关于工会组织方面特别制定的成文法。”[5]一九一七年写成的墨西哥宪法中关于工人和工人组织的部分，是当时世界上最进步的。在随后的年岁中，直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法西斯潮流在拉丁美洲开始出现，组织权利的立法保障在工人们的压力下在拉丁美洲的国家中逐渐有了改进。

　　在拉丁美洲的大部分，工会必须向政府登记。并且，在许多国家——巴西、玻利维亚、智利、哥伦比亚、委内瑞拉——法律规定集体谈判的细节。“可惜没有可靠的一般统计数字来说明集体协议在不同国家和不同工业中实际应用的范围。”[6]拉丁美洲工会的大部分工人，像在所有半殖民地的国家一样，是受雇于矿业、铁路、纺织业、海运、建筑、印刷业、公共工程和产业中的工人。与美国和加拿大的工会不同，一般制造业中的工人由于拉丁美洲工业化不足，所起的作用不大。


早期的美洲国际工人组织


　　拉丁美洲各国的工会运动从开始时便在组织上和罢工行动上表现了高度的相互合作的精神。早在一九〇九年，阿根廷、智利、巴拉圭、乌拉圭、巴西和秘鲁等的工团主义工会曾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举行了一次会议。不过第一次试图集合各地的所有工会成为一个固定的国际组织，是反动的泛美劳工联盟。这个组织是由美国劳工联合会一九一八年在得克萨斯州拉里多地方发起建立的。它曾开过五次会议。第六次预定一九三〇年在哈瓦那举行，但结果变成大失败，因为古巴的和其他重要的工会退出了，以抗议劳联支持美国国务院用政治压力在古巴逼使缴付外债的企图。拉丁美洲的工会运动者们在这次会议上也为劳联支持美国国务院侵略性的帝国主义政策的其他可耻事例所激怒。泛美劳工联盟在一九二八年的极盛时期，其成员包括美国、墨西哥、萨尔瓦多、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多米尼加共和国、秘鲁、厄瓜多尔、危地马拉、哥伦比亚、委内瑞拉、古巴和波多黎各的组织。阿根廷、巴西、智利和乌拉圭的工会却从未参加。一九三〇年以后，泛美劳工联盟还在形式上苟延残喘了几年。

　　泛美劳工联盟是美国帝国主义的一种无耻的企图，要通过它自己在劳联的工人走卒来控制拉丁美洲的工人运动，和利用它来破坏拉丁美洲人民对帝国主义的日益增长的反抗。这个组织没有为拉丁美洲工人们的利益而领导过任何种类的斗争。阿根廷的工会在拒绝参加它时指出，泛美劳工联盟是“美国国务院要扩张它的势力的手段之一”，而这个组织就是在这种帝国主义的意义上为全拉丁美洲的工会运动者所普遍知晓和憎恨。

　　在这一时期，获得拉丁美洲工会很大支持的一个重要的国际组织，是全美洲反帝国主义同盟。它成立于一九二四年，为墨西哥共产党所发起，主要的总部设在墨西哥城。这个联盟主要是由共产党人领导的，它有好几年在全拉丁美洲领导了反对美国帝国主义的渗入的积极斗争。它激烈地反对泛美劳工联盟并支持在各处成立工会。

　　不过，第一个真正拉丁美洲的总的工会组织，是拉丁美洲工会联合会，一九二八年五月成立于蒙德维的亚。同年，短命的大陆工人协会（倾向于工团主义）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成立。这个革命的拉丁美洲工会联合会是红色工会国际建立起来的，它接受了对后者的兄弟关系。拉丁美洲工会联合会只存在到一九三六年年中，便自动解散以利于当时发展着的产生一个新组织的更大运动，后来就成立了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在它的第一次大会上，拉丁美洲工会联合会宣称代表约一百万工人，包括墨西哥、哥伦比亚、古巴、乌拉圭、厄瓜多尔、秘鲁、危地马拉、委内瑞拉、萨尔瓦多、巴西、阿根廷、哥斯达黎加和巴拉圭的主要工会中心。智利的工会不久也加入了。美国工会教育同盟的代表也出席了大会。密哲尔·康特利拉斯被选为总书记[7]。

　　拉丁美洲工会联合会表明了拉丁美洲工会运动已向前推进一大步。它遵循着马克思主义的政策，响起了阶级斗争的清晰号角。它主要是由共产党领导的。拉丁美洲工会联合会在它七年的生命中，在许多国家做了大量的组织工作，它的领袖们和各组织曾领导了无数次斗争顽强的罢工。它唤醒工人们来反对美国帝国主义及其工人代理机构“泛美劳工联盟”的危险。在三十年代初期，这个组织勇敢地担负起反对法西斯主义和战争的斗争。拉丁美洲工会联合会使拉丁美洲的工会在认识、力量和行动方面都提高到新的水平。它为后来的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打下了基础。

　　在拉丁美洲工会联合会的存在期间，曾有一次无效的尝试要另搞一个保守的总的拉丁美洲工人组织来相对抗。这就是一九三二年五月一日，一群来自玻利维亚、危地马拉、巴拉圭、哥伦比亚、秘鲁、墨西哥、阿根廷和智利的工会领袖在智利的圣地亚哥开会；建立了“全拉丁美洲工人国际中心”[8]。但是这一运动没有任何的进一步发展。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成立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是一九三八年九月在墨西哥城成立的。成立大会由伦巴多·托列达诺所领导的墨西哥劳工联合会召集。出席大会的有拉丁美洲全境的主要工人组织的代表，只有巴西除外，因为那里的工会是非法的。代表的国家有墨西哥、阿根廷、智利、玻利维亚、哥伦比亚、巴拉圭、委内瑞拉、尼加拉瓜、哥斯达黎加、秘鲁、厄瓜多尔、乌拉圭和古巴。参加成立大会的还有美国的产联和加拿大及英国工人运动派来的兄弟代表团。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曾举行了另外三次大会：一九四一年在墨西哥城；一九四四年在哥伦比亚的加利城；一九四八年在墨西哥城。拉丁美洲劳工联盟自从成立以来，托列达诺便是它的总书记。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会员估计有约四百万人。

　　唯一可用的正式发表的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会员人数是向一九四四年加利大会提供的数字[9]，但这未包括曾任命代表参加这次大会的一些巴西大工会。战争结束以后，由于有些国家的工会的分裂和背叛，这个总数事实上已减少了：

组织会员数
阿根廷劳工联合会250000
玻利维亚工人联盟25000
智利工人联合会400000
哥伦比亚工人联合会200000
哥斯达黎加工人联合会40000
古巴工人联合会500000
多米尼加劳工联合会10000
尼瓜多尔工人联合会150000
墨西哥工人联合会1300000
尼加拉瓜工人联合会组织委员会10000
巴拿马工会联盟1000
巴拉圭工人会议50000
秘鲁工人联合会300000
乌拉圭工人总联盟40000
在组织一个委内瑞拉工人联合会过程中的委内瑞拉工人组织40000

　　关于拉丁美洲工资工人总数的可用统计也是不完全的和不可靠的。关于这些国家的工会会员的总数，“国际工会组织和全国性工会联盟名录”（日内瓦国际劳工局编）一九五〇年发表了拉丁美洲三十四个全国性工会联盟的报告书，合计会员六、八〇〇、〇〇〇人。这个数目中包括一些政府控制的工会。另一方面，有十三个全国性的联合会，其中有些相当重要，根本未交上报告。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组织起来以后，在整个战前和战时的反对法西斯主义的斗争中，在拉丁美洲到处都起了重要的作用。它的基础是在这样一个时期建立起来的，当时工人们感到世界法西斯主人的危险，在拉丁美洲也像在世界其余部分一样，以一种新的、勇敢的反法西斯主义斗争的精种站立起来。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建立的时期，正是人民阵线在智利获得胜利，在巴西、古巴、阿根廷和其他拉丁美洲国家兴起了强大的群众性人民运动的时代。墨西哥革命在卡德纳斯执政时期也达到了一个新的成就的高点。在美国和加拿大，数以百万计的工人们刚从经济大危机的困苦中挣脱出来，并且也意识到法西斯主义的增长着的危险，曾实行了历史性的一系列罢工、组织运动和政治斗争，而归结为产业工会联合会的建立和美国劳工联合会的大大加强。一九三八年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组织是拉丁美洲划时代的反法西斯主义运动的巨大力量的明证。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建立代表着拉丁美洲工人阶级团结的巨大胜利。先前在各别国家的工会中心是分散的，除了有限度的旧的拉丁美洲工会联合会之外，没有任何总的组织。这些不同的工会有工团主义的、社会民主党的或共产党的领导，在墨西哥、哥斯达黎加和其他国家还有少数天主教的工会。这许多工会和联盟之间常常公开对立，而很少团结。但是反法西斯主义的斗争促使它们大部分越过意识形态上的差别而在拉丁美洲劳工联盟中形成一条共同战线。除了这里或那里一些较小的组织外，拉丁美洲大部分工会都参加了这新的国际运动。后来的事件证明许多反动的社会民主党工会领袖是反对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但是当时他们不能够抵挡群众的压力而被卷了进去。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建立是拉丁美洲工人阶级所曾采取的组成单一工会的最大步骤。

　　在这整个时期，在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影响下，全拉丁美洲的工会都经历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发展。没有可用的统计表来正确地说明这种发展，但是在差不多所有的国家，除了那些反动专制统治下的外，工人们都广泛地扩展了他们的劳工组织。在有些国家，有组织的工人的百分比远远超过美国和加拿大的一般情况。例如在古巴，一九四九年总数九〇〇、〇〇〇工人中有五五七、〇〇〇人，即约百分之六十，参加了工会。这是美国的百分比的一倍。智利也有很高的工会组织水平。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出现，不仅在拉丁美洲有组织的工人历史中划了一个时代，它并且也有世界的重要性。拉丁美洲数以百万计的被压迫的劳动者们第一次在工人们的全球性斗争中开始起着重要作用。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在一九四五年五月世界工会联合会的组成上是一个突出的因素，并且自从那时以来一直是世界工联的一个重要分子。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对于旧国际联盟的一个残留物“国际劳工组织”也有不少进步的影响，虽然不是它的成员。


工人阶级的工会主义


　　由历史看来，美国的工会曾大大地为行业观念所感染；就是说，每个工会都走它自己的路，而没有顾及其他工人的福利。但是拉丁美洲的工会传统地有着更多的真正的阶级观点并且灌注了更多的阶级意识。这是因为在拉丁美洲，作为行业工会主义的基础的、相对高薪的熟练工人的工人贵族，是比较少的；同时由于经济的半殖民地性质，工人运动即使提出很小的要求，也感觉到要或多或少进行生死的斗争。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用它的战斗政策和教育纲领，已经大大地加强了拉丁美洲工人运动的阶级意识、组织和行动纲领。

　　作为一个总的工人阶级的组织，拉丁美洲劳工联盟负责保卫所有工人们的，而不是某一得宠部分的利益。自从成立以来，它便特别注意妇女工人的需要，为消减全拉丁美洲传统地对待妇女的工资上的极大不平等和有害的工作条件而斗争。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和它所属的全国性工会是特别关心青年的。拉丁美洲的青年正在起着日益增加的重要政治作用，特别是在巴西、古巴、委内瑞拉、秘鲁、萨尔瓦多和智利。拉丁美洲劳工联盟会对一九四八年在墨西哥城举行的拉丁美洲民主青年大会给以强大的支持。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各工会，依据它们的阶级性质，还勇于为反对对黑人的任何歧视行为而斗争。拉丁美洲的工会从来没有以反动的种族歧视来污辱自己，而美国有许多工会的纪录却充满这种污点。黑人不仅自由地参加全拉丁美洲的所有工会，他们并且到处担任领导上的重要职位。最显著的是，强大的古巴工人运动的领袖拉萨罗·培尼亚就是一个黑人。巴西的许多工会领袖也是黑人。由于同样的原因，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和它的各工会也是印第安人的经济利益和政治权利的警惕的卫护者，这些人在许多拉丁美洲国家构成劳动人口的很大百分比。在一九四四年，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曾议决召开一次全半球规模的印第安人大会，以发展他们的行动纲领和组织。

　　阶级工会主义在拉丁美洲占统治地位的一个事实表现是，行业的组织形式所起的作用相对地很小。在美国，美国劳工联合会从它在七十年前成立以来，特别在罢工当中缺乏和其他工会团结的行业工会作风便支配着它，甚至产联的保守的产业工会，也表现了老劳联和铁路工人兄弟会的行业工会许多显著的反对工人阶级的遗风。可是在拉丁美洲，虽然有许多行业工会，产业工会的阶级观点和阶级团结长久以来使占优势，甚至在行业工会当中也有阶级团结的强烈精神。

　　拉丁美洲显著的阶级工会主义的另一个重要表现是总罢工的次数很多。在美国和加拿大，像西雅阁（一九一九年）、温尼伯（一九一九年）和旧金山（一九三四年）那样的全面罢工是比较罕见的。这只有在阶级斗争非常紧张的情势之下，当工人们获得控制权和公然反抗他们的保守的全国领袖时才能做到。但是在拉丁美洲，总罢工是通常的。几乎每个拉丁美洲国家，从古巴和墨西哥到阿根廷、巴西和智利，都有许多次这种全面的罢工。

　　拉丁美洲工会运动的阶级性质也由各工会对于政治活动的态度表现出来。在美国，劳联的传统政治策略是“奖朋惩敌”的龚泼斯路线。这种方法在实际上就成为使各工会和两个主要的资产阶级政党联结在一起，败坏了工会的领导，阻遏了阶级意识在工人中的发展，和妨碍了工人阶级政党的建立。产联也大体上继续遵循这种丧失战斗力的龚泼斯政策。可是，一般来说，大部分拉丁美洲的民主控制的工会，长久以来便采取一种独立的工人阶级政治行动。它们传统地支持社会民主主义的和共产主义的政党，而这些政党常常与接受它们全部或一部的反帝国主义纲领的党派和团体在联合或统一战线的基础上合作。但这个相当普遍的规律也有局部的例外，那就是墨西哥的工会；它们自从革命的初期便大部分追随这样的路线：不建立一个独立的工人阶级政党（共产主义的和社会民主主义的政党在墨西哥一直是很小的），而支持由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和一些资本家构成的广泛的左翼政党。这些政党和工会常常接受政府的津贴，而使墨西哥的有组织工人受到明显的败坏影响。大部分拉丁美洲国家在工会运动的开始时期，由于前述的理由，曾有强烈的工团主义非政治倾向；但是这种倾向现在大部分被消减了。

　　拉丁美洲工会运动的阶级性质的进一步表现是它的几乎是普遍的反资本主义观点。这些工会不仅为取消大地产、消减农民劳动、使工人在资本主义下获得基本的公民权利和较好的生产条件，以肃清封建残余和完成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而斗争；它们并且以不同程度的坚定性期待着社会主义的最后建立。很少有工人领袖（除了在庇隆的阿根廷那样的情势下），敢于公开主张维持和延续资本主义制度，而这在美国的劳联、产联、铁路工人兄弟会、联合矿工工会和其他工会是极为普遍的。拉丁美洲一般工人和工人运动的意识形态的发展是通过无政府一工团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到共产主义。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本身把拉丁美洲工人阶级的无产阶级革命热望仅以十分普通的形式概括了出来。它的章程说：“拉丁美洲的体力和智力劳动者宣布，现在盛行于地球上大多数国家的社会制度应该由一种基于消灭人剥削人的公正制度来代替。”[10]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总书记托列达诺当被问到他的个人政治信仰时宣称，“我是一个没有党组织的马克思主义者。”[11]

　　共产党人在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形成和发展上起了重要的作用。这是很自然的，因为他们在全拉丁美洲的工人运动中是一支强大的力量。因此就不足为奇，拉丁美洲各种型式的反动派袭用着公认的希特勒的加红帽子手法，攻击拉丁美洲劳工联盟为一个共产党组织，为莫斯科阴谋的产物。但是这种想把拉丁美洲工人们反对他们的压迫者的这一伟大群众运动描绘为一种人工创造物的无用尝试，只是资本家们力图对他们自己和对别人掩盖目前全世界巨大的工人阶级斗争和组织的深刻的阶级和民族根源的许多事例之一。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工作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诞生给了全拉丁美洲的工人运动以强烈的刺激。成百的新团体在当时的组织、团结和斗争的增长精神中涌现了。新的全国中心建立了起来，统一工人的运动在许多国家中开始行动。从这一时期开端的新的全国性组织中有尼加拉瓜工人联合会、巴拿马工人工会联盟、古巴工人联合会、危地马拉工人联合会、厄瓜多尔工人联合会、乌拉圭工人总工会、巴西工人联合会、波多黎各工人联合会、秘鲁工人联合会、委内瑞拉工人联合会、哥斯达黎加工人联合会和多米尼加共和国工人联合会[12]。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建立标志着拉丁美洲工人运动的真正复兴。

　　在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十二年生命中，拉丁美洲许多工会曾经领导了多次斗争顽强的罢工来维护和改善工人们的生活水平。其中比较重要的几次前面已经提到过。在差不多所有的国家，这完全是一种反对进一步的群众饥饿的战斗。在这整个时期，尽管有许多次罢工，但由于前章所述的经济的和政治的原因，一般来说实际工资仍然下降。这是因为整个拉丁美洲的经济情况迅速恶化。工人的许多次艰苦斗争的建设性结果之一是法定每日八小时工作制在产业工人中几乎普遍推广。拉丁美洲第一个八小时工作制的法律是一九一五年在乌拉圭通过的；但是现在，特别是在过去十年间，拉丁美洲差不多每一个国家都已采纳了类似的立法。这个巨大的功劳属于拉丁美洲劳工联盟，也属于一些十分积极的共产党。

　　近年来在拉丁美洲劳工联盟领导下工人斗争的另一个建设性的结果，是全拉丁美洲已建立起一种精密的社会保险制度。乌拉圭在一九一九年又是这一类型立法的先进者；但在进步工人运动的压力下，实际上所有其他国家以后都已建立了失业、疾病和年老的生活津贴制度。不过，规定的保险率在有些国家是太低了，并且这种法律也常常不加实施。近年在拉丁美洲不同部分所制定的劳工法律中，有许多是关于工业中妇女和儿童的保护的。农业工人一般不包括在这种立法中。拉丁美洲劳工法律的加强是近年来工会和共产党巨大发展的一个直接后果。一九四〇年以后制定的社会安全立法比所有以前年代加起来还多[13]。一九四二年，在有组织工人的压力下，第一次关于社会安全的美洲国际会议在智利的圣地亚哥举行，并制订了一个最低纲领[14]。在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压力下，最低工资的法律已经在许多拉丁美洲国家制定了。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它所属的工会，以及各国共产党所进行的主要的和继续的斗争之一，是指向大土地所有制，它是整个拉丁美洲的一种祸根。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把消减大地主领地放在它的行动纲领的重要位置上，并主张分配给农民和农业工人以适当的土地和必需的资金、肥料、机械等。“半封建结构是拉丁美洲国家绝大部分的特征，它以土地垄断和农业集中在一个小的特权集团手中为基础，使一般经济进步、特别是国家工业发展成为不可能。”[15]拉丁美洲劳工联盟也为改进农业工人的工资、工作条件和政治权利而斗争，因为农业工人在大多数国家实质上是一种农奴。在拉丁美洲，田地上的工人比工业中的工人更加难于组织起来。因此，他们大部分仍然是没有组织的和没有得到工会和劳工立法的保护。不过，拉丁美洲历史上一些最猛烈的斗争和起义是糖、烟草、香蕉、咖啡和其他种植物的农业工人所发动的。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是以工业化为所有社会进步的基础的勇敢的战斗者。它主张基本的以及各种工业均将由各个拉丁美洲政府加以大量发展。这最好是用民族资本来进行，但如果外国资本加进来，就要加以有计划的管制，使国民经济能有正当的发展，防止这些国家的资源被掠夺，保证工人们不受破环性的剥削和劳工法律不被蹂躏，和避免各个国家的独立主权被侵犯。拉丁美洲劳工联盟要求某些工业国有化。这些包括“电力、石油、铁和铜、化学品、铅和铜、运输、商船，以及目前在外国资本手中的其他工业。”[16]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倡议慎重节约国家资源，它主张有一种关税制度来防止倾销，并提出了发展拉丁美洲国家间及和其余世界贸易的计划[17]。拉丁美洲劳工联盟严厉谴责帝国主义者们破坏拉丁美洲国家的关税壁垒和迫使它们的生产成为半殖民地型的企图。拉丁美洲劳工联盟跟那些接受它的工业发展的总路线的雇主们合作。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在它存在的全部时期，都在整个拉丁美洲坚决地为反对反动派的武力政变方法并为维护及发展民主而斗争。这使它的各工会与庇隆们、杜特拉们、魏地拉们以及现在为害于拉丁美洲的其他法西斯主义独裁者们处于正面对立的地位。它们强烈地要求工会事务不受国家的干涉[18]。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尖锐地批评那些支持拉丁美洲一切反动运动的天主教会反动主教。这些工会领袖不顾教会声称几乎所有拉丁美洲的人民都对它忠诚这一事实，勇敢地进行这种批评。

　　拉丁美洲的工会和其他工人阶级组织为民主而进行无情的斗争，这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后期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反法西斯主义战斗中获得了最高表现。像在前章所指出的，轴心国家的独裁者们曾肯定预计，要在与他们的主要敌人进行交手之前攫得对拉丁美洲大部分的控制。但是他们没有完成这一着，很大部分应归功于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和它的各工会。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这些关键性的年间，一场为民主而战的重要战斗在拉丁美洲的广大地区展开了，而得胜的是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有组织工人和各国共产党所领导的人民群众。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基本冲突上动员拉丁美洲人民来反对法西斯主义，也是一个强大的力量。它曾宣布，“正在为反对纳粹—法西斯主义而斗争的人民……构成了为文化与和平而进行世界性斗争的前卫……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决定采取一切可能的方法来同今天反对纳粹—法西斯主义的伟大历史性战斗的先锋的政府和人民合作……目前反对极权制度的战争也是拉丁美洲人民的战争。”[19]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在整个战争期间都遵守这一决议，有力地打击所有战争胜利的当地第五纵队敌人，并团结人民来支持这历史性的斗争。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各工会用以加速生产的中心课题的措施之一是战争期间不罢工的誓约——一个它们忠诚地实行了的誓约。可是，很明显地，忙于从战争上牟利的所有国家的雇主们，却利用了工人们的爱国主义，抬高物价和压低工资。

　　除了保卫工人们的利益之外，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各工会也同样勇敢地保卫它们的整个国家的利益。托列达诺就是以这种爱国主义的精神宣布：“我们是这个大陆的伟大的英雄们的合法继承人；这些英雄如希达尔哥、摩里罗、胡阿雷斯、玻利瓦尔、何塞·马蒂、碧博丁、窝希琴斯和摩洛尚等。”[20]在战后年代，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由于追随这些革命先进们的精神，无可避免地使自己处于与侵略的美国“北方的巨人”的阴谋策划相尖锐冲突的地位。为着保卫它自己的各族人民的福利，和平和国家独立，拉丁美洲劳工联盟不得不谴责和反对奴役拉丁美洲的克莱顿经济计划、军事上控制这个半球的军备标准化计划、征服欧洲的马歇尔计划、原子弹外交、朝鲜战争，以及好战的美国垄断资本的全部战争计划。


破坏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企图


　　华尔街帝国主义在加紧它征服整个拉丁美洲的战后攻势时，感到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对于它的计划是一个不可轻视的障碍。这是因为这个组织，与各国共产党一起，已经使拉丁美洲工人运动在思想意识的统一、经济实力和政治影响上提升到它的历史上的最高水平。各工会已经发展成为反对帝国主义剥削者和压迫者，保卫各国人民的经济水平、政治自由和国家独立的巨大力量。因此，华尔街认为拉丁美洲劳工联盟也像各国共产党和其他进步组织一样必须加以摧毁，它的所属工会要加摧残或消减。那些它不能摧毁的，它便要抢夺过来和加以控制，正像对加拿大工人运动在各种不同情况下所干的那样。

　　因此，紧接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美国国务院便对拉丁美洲的进步工人组织发动进攻。首先，它通知那些吵嚷着要分一份马歇尔计划残羹的拉丁美洲各国政府的贪鄙政治领袖们，如果他们想得到借款和赠与，他们必须在各自的国家里对工会和共产党进行无情的战争。这一政策的一般结果是，像我们在第二十九章所指出的，古巴、智利、巴西和其他国家被恐怖所笼罩，大批的工人领袖被暗杀或监禁。在许多国家，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工会被宣布非法或被用恐怖主义的手段赶入地下。

　　不过，明显地，各政府和雇主们对于拉丁美洲的久经锻炼的钢铁般的工会，对于这些经过无数次光荣斗争的老战士的这种沉重打击，本身并不足以毁灭它们。它们还须从内部加以进攻和尽可能加以瓦解。为达到这一目的，国务院出动了它的代理人，美国工会运动的上层领导分子，也就是那些有势力的工人官僚。拉丁美洲工人活动中的所有奎斯林们和叛逆分子都被集合在他们周围。这样，这些集团便成为美国大企业的战争计划中要征服拉丁美洲的总攻击的重要角色，他们的特别任务是摧毁民主的工会堡垒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和各国共产党。

　　美国劳工联合会的上层领袖们是在这一卑污任务上采取行动的第一批工会官僚。他们怀恋地回想着旧日泛美劳工联盟的日子，那时候他们曾企图把整个半球的工会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他们因此希望从过去的失败上捡些便宜，藉助于华尔街来搞一个新的泛美劳工联盟，即美洲国家工人联盟。他们是以一九四八年一月在秘鲁利马举行的一次大会为这个组织打下基础。这一阴谋分裂和瓦解拉丁美洲工人运动的行动，是依照劳联一九四六年、一九四七年和一九四八年的会议的特别决议并在美国国务院的总指挥下执行的。一九四八年八月，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号召它的所属工会脱离“国际劳工组织”，理由是这个机构也在帮助美洲国际工人联盟的分裂活动。

　　劳联（国务院）的代理人们用来破坏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方法也就是那些工会毁灭者和罢工破坏者的方法。他们在一定的全国性工会或全国性中心的内部集结他们的分裂势力，然后进一步使他们分离出去成立新的组织。这曾经是他们在许多拉丁美洲国家的路线。此后，他们便在破坏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工会的罢工和工会组织这种最无耻的企图上，把他们的力量与反动政府和雇主们联合起来。所有这种工会分裂活动都是在希特勒式的反共十字军的口号和在“冷战”的名义下进行的。这种情况鼓励了目前流行于全拉丁美洲的一般政治反动和反劳工攻势。劳联的领袖们和国务院对于近来在古巴、智利和其他国家发生的许多工会领袖的被暗杀应负主要责任。

　　国务院—劳联领袖中对于为美国帝国主义的利益而进行的这种工会分裂运动直接负责的是臭名远扬的劳工骗子，如劳联执委会的乌尔和杜平斯基。罗穆尔第是他们在拉丁美洲的主要地方代理人。罗穆尔第，杜平斯基的组织国际妇女服装工人工会的一员，在战时是美国战略情报局的政府官员。他在各个拉丁美洲国家的合作者是右翼社会民主党人、工团主义者、托洛茨基分子、铁托分子，以及各色各样的失意分子、反动劳工政客、雇主代理人和法西斯分子。美洲国际工人联盟的主席和智利的反共社会民主党人伯纳多·伊班奈兹，从前是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执委会的一员。

　　由于接受劳联和国务院在财政上和政治上的支持，美洲国际工人联盟受到拉丁美洲工人们的坚强抵抗。他们嗅出了它的帝国主义工具的气味。这就是为什么国务院和劳联领袖们一九五一年一月在墨西哥城计划把它改组为右翼国际联盟“国际自由工会联合会”的拉丁美洲分会。美洲国际工人联盟的领袖们利用拉丁美洲工人们对罗斯福的残余的好感，企图把杜鲁门的战争计划打扮成在拉丁美洲还有些声誉的睦邻政策。群众对美国帝国主义的敌视是这样强烈，以至在美洲国际工人联盟的精选出来的领袖和代表们当中也有一些表现。因此，在这个团体在利马的成立大会上，不顾劳联代表团的反对，一个谴责“美国经济政策的帝国主义面目”的临时动议被通过了。后来，在谈到一九四九年九月在哈瓦那举行的美洲国际工人联盟第二次会议的结果时，罗穆尔第宣传：“我毫不迟疑地报告美国的拉丁美洲政策是失败了。普遍感觉到美国对拉丁美洲的独裁政府过分友好。”[21]

　　目前在拉丁美洲的真正分裂程度是难以确切估计的，因为没有确定的数字可用。不过，明显地，大多数工人们仍然忠于拉丁美洲劳工联盟，而拒绝踏进劳联的帝国主义陷阱。虽然如此，整个拉丁美洲的工会运动已经受到严重的损害。美洲国际工人联盟的领袖们在他们的哈瓦那会议上妄逞想象地宣称代表一千四百万工人。这个在拉丁美洲方面显然是空想的数目，包括了美国的劳联、机械工人工会和铁路工会，以及加拿大的职工大会（属劳联）的共九百万会员，这些工会都派出了人数众多的代表。拉丁美洲的劳工代表团本身包含一些稀稀落落的工会和分裂派，以及许多来自古巴、秘鲁、委内瑞拉、智利、墨西哥、哥斯达黎加、海地等的冒充的工人领袖。劳联的领袖们化了一百多万美元才把这一大群虚张声势的人物集合起来。拉丁美洲没有一个较大的全国性工会中心有代表出席。从拉丁美洲国家来参加这个会议的代表们，就他们所代表的工会实力来说，在数量上被美国和加拿大的工会代表完全压倒。

　　在一九四九年的世界工联米兰大会上，托列达诺乐观地宣称，美洲国际工人联盟“完全没有重要性”[22]。一九五〇年三月的拉丁美洲劳工联盟蒙德维的亚会议所通过的决议，在列举由于反动政府的强力干涉或由于内部破坏或由于两者而产生工人运动分裂的国家中，有委内瑞拉、哥斯达黎加、巴拉圭、古巴、智利等。墨西哥、哥伦比亚、巴拿马和秘鲁也或多或少遭受到分裂。

　　目前美国国务院正在投进新的力量来帮助拉丁美洲的独裁者们、雇主们和劳联的领袖们对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联合进攻。这些新力量就是产联的领导人物摩莱们、路德们、卡莱们等类。他们是被作为对工会破坏活动给与一种左的进步的合作。这批领袖们的进攻表现了产联和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关系的完全逆转。产联和拉丁美洲劳工联盟从成立的时候起，两个组织曾是亲密的朋友和合作者；因此当劳联在数年前首先宣布它企图搞一个新的拉丁美洲工人运动时，产联的领导上尖锐地抨击为罪恶的勾当[23]，而这在过去和现在都是对的。

　　可是现在，随着冷战在世界规模上日益尖锐化，随着华尔街统治拉丁美洲的需要日益迫切，国务院便动员产联的领袖们来插手于摧毁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图谋，因为他们是杜鲁门总统的帝国主义对外政策的热心支持者。产联的上层官僚们毫不犹疑地抹杀了全部过去的友谊和合作，叛卖了整个美洲的工人运动，正忙于试图分裂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和拆散它所属的全国性单位，宣布准备另搞一个拉丁美洲的国际劳工中心。所有这些产联的工会破坏活动都是反动的美洲国际工人联盟和美国帝国主义的老一套，目的明显地是要把这个久已声名狼藉的泛美劳工联盟建成为最近从世界工联分裂出来的新的国际自由工会联合会的全美洲分会。

　　一九五〇年五月在哈瓦那举行的所谓美洲国际民主和自由会议，被认为是要在向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向共产党和向拉丁美洲一般的和平民主势力的进攻中，给美国帝国主义以进一步助力的。这个会议由美国国务院和拉丁美洲一些政府——智利、乌拉圭、哥斯达黎加、古巴和波多黎各——所发起，参加会议的是美洲国际工人联盟的领袖们、杜鲁门的政治帮闲、社会民主党人和托洛茨基分子。会议在蒙德维的亚建立了一个总部。

　　最近在阿根廷开始了另一个对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和拉丁美洲的英勇的工会运动的进攻。由反动的庇隆政府控制的阿根廷劳工联合会正在图谋组织法西斯型的拉丁美洲工会联合会。它正在努力与秘鲁、巴西和其他有反动政权国家的政府控制的工会建立联系。这样一种运动的增长是劳联和产联的领袖们在拉丁美洲工人运动中制造分裂的自然结果。

　　对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进攻由于杜鲁门总统的朝鲜战争的爆发而加强起来。因为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忠于它的真正无产阶级运动的本质，会谴责这次战争为“美国帝国主义的殖民冒险”[24]。自然，美洲国际工人联盟和所有其他美国帝国主义在拉丁美洲的劳工代理都支持这个战争。

　　劳联和产联企图摧毁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活动给了拉丁美洲的法西斯化的政治反动一种鼓励。美国的保守的工会领袖们在全世界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国家出卖工人方面有长期的经历，但是在拉丁美洲的这种出卖也许是最恶劣的。它已经给这些国家的民主以严重的伤害。这是在当前的冷战世界中，在策划战争的资本主义垄断者们授命之下，所谓工人领袖们企图毁灭世界上最好的一些工会组织的叛逆和愚蠢的突出事例之一。但是这种恶毒的进攻是不会成功的。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和它的所属工会是那样稳固地奠基在拉丁美洲工人们和各民族的经济和政治需要上，绝不会被美国帝国主义的工具所毁。腐朽的世界资本主义制度对拉丁美洲的群众生活条件和政治自由所加的压力这样大和逼人太甚，因而这些国家的工人们必须有和一定会有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型的战斗的和进步的工会。

　　关于华尔街要毁灭拉丁美洲各国共产党的希望，是与它目前对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的残酷进攻密切相联的，也完全是一种幼稚的梦想。拉丁美洲各国共产党是不可摧毁的。美国帝国主义和国内反动派的势力——政治家们、工人领袖们、牧师们和所有其他——在拉丁美洲国家以他们目前对工人们、对他们的生活水平和对他们的组织所采取的残暴政策所做出的一切，正在散播一次群众起义的最后风暴的种子，正如他们在中国所曾做的和他们在世界许多其他部分所做着的一样。



[1] 狄菲著：“拉丁美洲的文明”，第四七九页。

[2] 名称和年代采自特朗科索著：“拉丁美洲工人运动”，第六五——二五三页，和托列达诺的报告，载一九五〇年九月十五日“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消息”。

[3] “在拉丁美洲工会联合会的旗帜下”，蒙德维的亚一九二九年西班牙文版。

[4] 同上。

[5] 特朗科索著：“拉丁美洲工人运动”，第三八、二六〇页。

[6] 国际劳工局编：“工业关系，第四号报告”，蒙特累尔一九四六年版。

[7] 柯都维亚，未发表的手稿。

[8] 参看一九三二年十月“泛美联盟公报”。

[9] 一九四五年二月“国际劳工评论”。

[10] 一九四四年十二月在哥伦比亚加利城举行的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大会的“政策宣言”。

[11] 一九四七年三月二十四日“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消息”。

[12]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致一九四九年六月在意大利米兰城举行的世界工联大会的报告。

[13] 经济安全调查委员会编：“专刊第二十九号”，芝加哥一九四七年版。

[14] 国际劳工局会议：“报告第一号”，墨西哥城一九四六年四月版。

[15]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中央委员会：“决议第二号”，载一九四九年九月一日“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消息”。

[16]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蒙德维的亚会议，一九五〇年三月二十七——三十一日。

[17]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第三次大会，“决议第二号”，载一九四八年四月一日“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消息”。

[18]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蒙德维的亚会议，一九五〇年三月二十七——三十一日。

[19] 拉丁美洲劳工联盟大会，“决议第一号”，墨西哥城一九四一年十一月版。

[20] 一九四八年四月二十六日“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消息”。

[21]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纽约“新领袖”引证。

[22] 一九四九年八月号“世界工会运动”月刊，巴黎版。

[23] 一九四九年九月“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消息”。

[24] 一九五〇年七月十八日“拉丁美洲劳工联盟消息”，西班牙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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